颜大师脸色一白:“你要干嘛?”

“不干嘛,让你体验一下自己的毒而已。”

听到这话,颜从轻暗松口气。

他能被自己的毒给毒到?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高人啊高人,你本事是高,可终归年轻啊!

下一秒陈九州一把扯下他脖子上的玉坠,然后一脚把他揣进龙穴里。

“啊!”

颜从轻慌了。

这家伙居然连他脖子上的玉坠可拒百毒都知道?

他很想爬出坑。

可双膝还有陈九州的银针,压根使不上劲。

而且,陈九州这一脚显然重创了他的内脏,让他呼吸急促。

而呼吸越是急促,吸进去的地气也就越多。

坑里地气浓郁,也正是毒素最浓的地方。

不一会,颜从轻的双眼开始变得通红。

他抱着脑袋低吼出声,表情很是痛苦。

五分钟后。

颜从轻开始癫狂。

大吼大叫。

还龇牙咧嘴扑向众人。

即便知道颜从轻爬不出坑,众人也还是吓得齐齐后退。

“死,给我死,一起死——”

此刻的颜从轻,俨然像是一头野兽,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眼中只有杀戮。

杀别人也杀自己。

这一幕看得众人大惊失色。

这坑里的地气果然有毒。

好歹毒的手段啊。

要知道,目前已经有三人因此而死。

三条人命的背后更是有着三个无辜的家庭。

“王哥,借黄符一用。”

陈九州不慌不忙拿过老王手里的黄符扔进坑里。

也就是先前颜从轻给的那张。

这张黄符浸泡过解药。

很快,颜从轻双眼血色褪去,老脸茫然片刻,噗通一声向着陈九州跪下:“大师,我错了,我招,我全招。”

“陆家这些年工地出事,的确都是我搞的鬼。”

“其实我也不想专门逮着陆家撸羊毛啊,实在是陆国生太…太蠢了,一而再再而三,他还那么相信我,还把身子交给我调理。”

“这次我在港城被人揭发,身败名裂,随着时间发酵,国内必然再无我容身之处。”

“所以我才悄悄从东南亚潜回云城,准备利用陆国生的信任,再狠捞一笔,然后远走海外,从此不再回来。”

他老泪纵横,额头磕得砰砰作响。

陈九州沉声道:“你骗钱我不管,但你为了骗钱连人命都不顾,未免心太黑了?”

“我也不想啊,但我没办法啊。”

“我体内被曼国的一个降头师下了毒,如果我不按他的话去做,我就没命了啊。”

“对对,就是他。”

颜从轻继续磕头:“一开始就是他让我在陆国生的工地做手脚的。”

“我用的毒也是他给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这些年我骗的钱,有八成都进了他的口袋。”

“大师,求求你放过我吧。”

颜从轻磕得头破血流,很是狼狈。

陆国生一张老脸黑得快能滴出水来。

虽然在江横秋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猜测。

但此刻从颜从轻嘴里说出来,他依旧是难以接受。

他陆国生居然被同一个人连续骗了十几年?

这传出去岂不成了江湖一大笑话?

他声音阴沉:“你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我从未与曼国人打过交道,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他不是曼国人,他是我们华国人,他叫张天阳。”

“是他!”

陆国生一怔,很快老脸流露出苦涩。

他叹息一声,收起复杂的心绪,杵着拐杖走到陈九州面前,再无先前的藐视和傲慢,态度无比恭谨:“陈先生,今日多谢您出手相助,我陆国生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老脸满是惭愧和无奈。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误会陈九州了。

一言惊退颜从轻,这样的牛人,怎么可能是雷八指的手下?

更别说和雷八指联手对他陆国生做局了。

陈九州好心相助。

他却把陈九州当成图谋不轨。

陈九州手段通天。

他却把陈九州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是把骗子颜从轻奉若神明。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老了。

不中用了。

“站着别动。”

陈九州捏着一根银针,刺入陆国生身体的某个穴位,提压捻转。

不一会,陆国生喉咙一滚,呕出一口黑血。

黑血溅射到地面。

里面赫然有一只细小的黑色虫子,犹如蛆虫一般蠕动着,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陆奕婷俏脸煞白:“这…我爷爷体内怎么会有这种恶心的东西?”

陈九州淡淡道:“这是在腐烂的婴孩尸体上提炼出来的尸虫,你爷爷这些年身体垮得快,就是这玩意在作祟。”

腐烂的婴孩尸体!

听到这话,一个个开始作呕,恨不得把胃都给掏出来。

陈九州继续道:“在颜从轻的药物作用下,它不会直接要你爷爷的命,但却能让你爷爷的身体保持虚弱,这样一来颜从轻自然就多了一条源源不断的财路。”

“我本来懒得插手这件事,但今天既然出手收拾了颜从轻,干脆也就好人做到底。”

“所以不用谢我,我对你们陆家的人情没兴趣,但报酬不能少。”

“一个亿,三天内记得打我账上。”

他瞥了眼颜从轻:“这人留给你们收尾。”

说完陈九州双手插兜走人。

留下一个神秘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