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吓得不敢说话,连连点头,转身朝着瑾瑜走去。

林安看了一眼妇人,收了匕首,一声不吭地转身出了屋子,轻轻将门带上。

那妇人不敢说话,走到瑾瑜面前的时候手还在抖,哆哆嗦嗦地举着手。

瑾瑜将目光移回,看了一眼面前的妇人,缓缓地退去了自己的外衣。

“盆里有热水,你先去帮我拧个湿毛巾过来。”瑾瑜看了一眼妇人抖得厉害的手,自己伸手解了伤口上的包扎,吩咐她道。

那妇人点点头,赶紧转身去拧毛巾,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不用慌,林是好人,他说那些话不过是吓吓你而已。”瑾瑜接了毛巾,见妇人还在发抖,便轻声安抚道。

妇人点了一下头,抖的比之前轻了些,却依旧不敢说话。

瑾瑜自己拿毛巾将伤口附近轻轻擦拭了一下,便将毛巾递给妇人,“看到矮桌上的药瓶没,金色的那个瓶子,拿过来。”

妇人点点头,又赶紧过去取了药瓶过来,还主动帮瑾瑜打开来。

“往伤口上倒点。”瑾瑜侧开头,将左肩往前送了送,“不用太多,均匀点。”

妇人点点头,双手托着药瓶往瑾瑜的伤口上倒去,倒得差不多了便赶紧住了手。

“然后再取干净的棉布过来!”瑾瑜继续吩咐,妇人赶紧按着吩咐去取,不一会儿取了棉布过来,也没用瑾瑜说,便主动伸手帮瑾瑜把伤口包扎上了。

“回去后不要乱说。”瑾瑜看着妇人,伸手将退在腰间的外衣提了起来。

妇人点点头,伸手帮瑾瑜扣好外衣。

“林,你可以进来了。”瑾瑜抬起头朝着门外说。

门再一次被推开,林安低着头走了进来。

“先送这位大婶回去,然后你再回来。”瑾瑜轻声说道。

“是。”林安答了一句,抬头看向妇人,从腰间取了之前给她蒙眼的黑布,朝着妇人走了过去。

妇人这一次到没有惊慌,任由林安蒙眼,点穴,扛着出了门。

林安走后,瑾瑜也没有急着起身关门,正好,让夜风吹吹屋子里的血气。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安才回来,只是立在门口,似乎再犹豫要不要进来。

“进来吧。”瑾瑜放下手里的茶盏,朝着门口说了一句,林安这才抬脚进来,一直低着头,比起往日,更显生分。

“身上伤了么?”瑾瑜看着林安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

“没有。”林安低声回答,“属下无视军纪令副将蒙羞,该罚!”

瑾瑜顿了一下,随即抬手指了指一旁,“坐吧,这椅子上我方才放了软垫。”

林安明显一怔,抬头看了一眼瑾瑜,才慢慢挪步坐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瑾瑜一只手,慢慢地端起了手边的茶碗,新添的热茶还冒着热气,所以她轻轻吹了吹。

刚坐下去的林安立马又站了起来。

瑾瑜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手里的茶碗,朝着林安摆了摆手,“坐,坐。”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的,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林安抬头,看了一眼瑾瑜,这才又慢慢坐下,将在瑾瑜喝醉那晚的情形说了出来。

“原来是醉酒惹的祸啊。”瑾瑜笑笑,低头喝了一口茶,又将茶碗放下,随即望着林安叹了一口气,“你不该知道的,多背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听见瑾瑜笑了,林安也就放松了不少,轻扯了一下嘴角,“巾帼不让须眉,该是我等愧疚的时候,又何来罪名。”

“嘘!”瑾瑜抬起手指放到嘴前做了一个动作,然后看着林安轻轻摇了摇头,“这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要装作你不知道。”

林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林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门口今晚不需要守夜。”瑾瑜笑笑起了身,将林安送至门外,自己转身灭了两台烛台,转身上了床。

第三十二章恩泽

“驿站里有人守着,副将不用每日都来的。”魏子渊放下手里的笔,侧头对坐在一旁歪着头发呆的瑾瑜说。

瑾瑜正在放空自己,忽然间听到魏子渊的声音才匆忙回过神来,连忙坐直身子,呆呆地看着魏子渊,“是我打扰到王爷了么?”

魏子渊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移到瑾瑜的肩上,“副将身上有伤,应该多休息的。”

瑾瑜歪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轻轻一笑,这几日晚上林安都会准时带着那位妇人来换药,妇人也不再惊慌,动作越来越娴熟,再加上魏子渊给的金疮药药效不错,这几日伤口已经结疤,虽不能大动,但也不会有大问题了。

“这点伤,已经并无大碍了,劳王爷记挂。”瑾瑜说着转头朝着魏子渊一笑,“王爷若真觉得过意不去,倒不如答应末将一件事。”

魏子渊静静地看着瑾瑜,心中暗笑,这人果然凡事都要求点回报。

“你且说来听听。”魏子渊说着慢慢起了身。

瑾瑜见状,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但求王爷教末将识字!”

魏子渊微微一顿,随即又淡然地往外面院子里走去,嘴角轻轻勾起,“本王若是不应,你这人情是不是便还不清了?”

“不,不。”瑾瑜快走两步跟上魏子渊,早已忘了礼节,与魏子渊并肩而行,“末将救王爷本是职责所在,不关乎人情!”

“如此,本王便可不应了?”魏子渊停下脚步,笑着看向瑾瑜。

瑾瑜也不怯,仰着头得意地看着魏子渊,“王爷若是不应,回京后我便去求皇上,皇上以此不应我便求两次,两次不应我便求三次,只要我肯为国立功,皇上总有一日会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