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过一日是一日吧。”瑾瑜说着笑了笑,起身朝着魏子渊轻轻一拜,“时候不早,我也就不打扰王爷了。”

“嗯,去吧。”魏子渊轻轻点点头,目送瑾瑜离开才轻轻起了身,她没离开也好,离了这京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皇上正要追究她欺君之罪,自己还能替她求情。

第二日一早,柳安县衙便开仓放粮,人群里有人喊着:“早领粮,年安详!午赴刑,狗官除!”

一早彦祀便让人贴了告示,一是开仓放粮,一是张贴县太爷的罪行,招告他午时行刑,不一会儿这歌谣便在人群里传开来,可见百姓已经对着狗官积怨已深。

排队领粮的人还算规矩,没人哄抢,拥挤,以户部登记的人头为标准,按户领取一家的赈灾粮。

店掌柜的在人群里观望了许久,才熏到机会凑到瑾瑜和彦祀面前,赶紧朝着两人跪了下去。

“草民拜见大皇子,拜见银枪将军!”

“赶紧起来!”彦祀笑着弯腰抬手扶了一下,一旁的瑾瑜也连忙伸手帮忙把他搀扶起来。

“无须如此大礼。”彦祀笑着说。

店掌柜毕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站在彦祀面前还有些胆怯,微微低着头说:“之前多有怠慢,还请皇子和将军莫怪。”

“哈哈哈,掌柜的严重了!”瑾瑜说着抬手在掌柜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到底,还是您救了我二人呢!”

“不敢!”掌柜的连忙拜了下去,忽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慌张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瑾瑜,“这是将军先前交给草民的,如今悉数归还!”

“你你这是做什么?”瑾瑜皱了眉头,伸手将掌柜的手给推了回去,“我买您卖,本就是自由交易,这些银票买了那些馒头和粥给大家吃了。”

“不!”掌柜的推迟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施粥行善,原本草民就有能力而为,只是没有将军的度量,如今朝廷的救济粮已经到了,这钱断断不能收了。”

瑾瑜轻轻笑了笑,暗想着掌柜的果真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却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上的银票。

“这钱我既然已经给出去了,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掌柜的若是实在不肯收下,便拿着这钱去做点善事,如今灾难刚过,不少生病染疾的,掌柜的拿这钱为那些人看病买药也好!”瑾瑜淡笑着说。

一旁的彦祀赞同地点了点头。

掌柜的迟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那草民便用这钱在城里的药铺请大夫免费为大家看病抓药吧。”

瑾瑜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听得一边的人群沸腾了起来,忙又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县老爷的囚车从这里经过,围观的百姓们都在神情激昂地喊骂。

午后,瑾瑜收到从东福来的快报,称杨绛等人已经押着八万粮草安全抵达东福,于是众人便即可启程,离开了柳安,往东福去了。

“瑾小弟!”杨绛和曹源首先便跑上去围住瑾瑜四下打量了一下,才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走在半道听到你失踪的消息,赶紧加快了速度。”

“哈哈哈,劳几位哥哥挂心了,我这不是好得很么?”瑾瑜笑笑,通着几人勾肩搭背地进了驿馆。

此次没有逃走,瑾瑜自己也知道自己内心对这些人还是十分不舍的,恐怕以后都下不了决心这般逃走了。

林安静静地跟在瑾瑜身后,看着她毫无隔阂地混在几位副将中间,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原本还想着他若逃走了以后就能陪在她身边了呢,现在想想,以她的性子,就算不在军营了这身边也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

接下来的几日,所有人都忙着核对户部的登记簿,按户算粮,然后安排军队将粮食运往各个县城去,不到半月,江南十县基本上都人人有粮了,灾情得到了很好的救治,百姓们死里逃生,纷纷感谢皇恩。

魏子渊已经先一步回去复命去了,彦祀和瑾瑜见灾情已经缓解,便也准备回程,瑾瑜将自己这一路的经理写了一本厚厚的折子,打算回朝之后递交给皇上。

“你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别人?”宫商听说瑾瑜连钱袋一起给了别人一脸震惊地看着瑾瑜说,原本以为瑾瑜真的要走了,担心她饿着,那8万两银票几乎是瑾府的全部家产了。

然而,她不仅没有逃走,还把银票悉数给了别人。

“我……不是看他们比较可怜么?”瑾瑜看着宫商的表情竟有些后怕起来。

“哼,那将军明早不用吃早餐了,咱们瑾府已经要穷到开不了锅了!”宫商甩了一个难看的脸色,转身出了瑾瑜的房间,留下林安在一旁低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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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指婚

第二日一早,瑾瑜起床,便感觉窗外比往日更亮一些,原以为是自己睡过头错过早朝了,推开门一看,竟然是下雪了。

这是瑾瑜第一次见到雪!

以前孤儿院的位子偏热带,大家一年四季都穿着单件,从未见过真正的雪。

瑾瑜看着屋外笑了笑,穿着单衣便走了出去,在雪地转了一圈,抬头望着从天空不断飘下来的雪花,慢慢张嘴接了一片,雪花入嘴便化得无影无踪了。

“哎哟,我的将军,您咋穿这点就出来了呢?”柱子带人去厨房打了热水回来,瞧见瑾瑜披着一个棉褂子站在雪中,连忙慌张地上去拽她。

瑾瑜这才从看到雪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缩了缩身子,还真感觉有些冷了,赶紧跟着柱子跑回房间里,房间里一直烧着暖炉,十分的暖和。

柱子伺候瑾瑜洗漱后从一旁侍女的手里接了一件孔雀翎的披风为瑾瑜披上。

瑾瑜挑挑胳膊,看看着披风的的料子便知道肯定得花不少钱,又想起昨晚宫商冷着脸出去时说的那话,连忙拉着柱子说:“这么好的披风是哪里来的?”

“是宫管家让人给您买的。”柱子连忙笑着说。

“这得多少银子啊?”瑾瑜嘀咕了一句,“他不是说咋府里穷的开不了锅了么?”

柱子看着瑾瑜认真的神情笑了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军先前每次立功皇上都有赏,虽说您花出去的那几万两银子是咋府里的全部现银,但咋府里还有些值钱的东西,随便一两件便能给您换回这身衣服了。”

瑾瑜听着吐吐舌头,一是庆幸自己今日下朝回来还能有早餐吃,而是感激宫商将这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若不是他,这瑾府就算皇上赏赐再多,自己只管花钱,不管记账,早晚也得挥霍一空。

瑾瑜收拾好,便跟着林安上朝去了,这是从江南回来后的第一个早朝,他洋洋洒洒地写了近千字的奏折昨儿便已经递进去了,也不知道皇上到底能不能看懂她说的。

“瑾瑜!”早朝上,皇上果然点了他的名。

瑾瑜连忙出列跪下请安。

“你的折子朕昨晚看了,”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瑾瑜说着,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差,“你的字倒是进步不小,只不过这学问还得多学学,以后奏折尽量简单点,别动不动就十几折!”

朝堂之上,有人忍不住低头笑起来,不管多大的事情,这奏折最多五折就说完了,十几折的奏折叠起来得有手指甲那么厚了,还真没人做得到。

就连一向在朝堂上不动声色的魏子渊都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想笑最终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