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有丽妃吹风,说画师都难免会有些自己独特的习惯,皇上也就准了。

唐小棠记住了皇上的要求回去家里,没急着作画,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迷惑,所以她要自己跟自己对打?也是不必卷成这样……

该怎么做,唐小棠心里有数。

皇上让她画的,是另一个故事,与之前那幅大相径庭,唐小棠花了两日才画好,交给等在唐家门口的皇家侍卫,又切切地嘱咐了若皇上不满,她可以重新作画。

结果皇上一看之下,很是满意,比他口述的要更加形象生动,通俗易懂,他龙心大悦,立刻让人将画散布出去,又赏了唐小棠不少好东西。

这幅画在皇上的有意推广之下,果不其然再次引起关注,风向一下有了改变。

只是没等皇上安心,另一幅画悄然又主导了舆论。

“到底是哪里来的画!简直一派胡言!”

皇上都要气炸了,那幅画犀利地指出唐小棠画作中不合理的细节,像是打擂台似的针对这些细节作画,更为真实可信。

他又找来了唐小棠,冰着脸将画扔到她面前,唐小棠看过之后轻叹一声,“民女只是按着皇上的要求作画,皇上要的我也已经尽力为之,但这幅画,似是对一些细枝末节了若指掌,皇上,民女只是个画师。”

言下之意,那破绽都是皇上的锅,她只负责画,有问题那肯定是皇上的故事编得不够完美,与她无关。

皇上也知道不好迁怒于她,再说那画也是自己瞧了满意的。

“罢了,既如此,你再画一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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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哥的眼光,永宁王当皇帝后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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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打擂台可还行】

【哈哈哈哈哈哈我打我自己】

【加油】

-完-

第一百零三章

◎不好的预感◎

皇上这回没有草率随意地说故事,而是谨慎地在脑子里想全乎了,确定没有破绽,还特意命人拿笔完完整整地记下来,让唐小棠务必作出他满意的画作。

这一回,唐小棠用了三日时间,交画的时候让人给皇上带话,说她能力有限,这幅已经是自己的极限,她感觉身体被掏空,要闭关!

虚弱地目送侍卫离开,唐小棠回去自己的院子关上门,兴致勃勃地铺开纸。

她可是花了大心思给自己留好了漏洞,还要确保皇上看不出来,不过这样两次一搞,大哥想要达到的效果也就差不离了。

唐小棠哼着歌儿开始猛烈抨击自己的画作,毫不手软,甚至有些沉迷。

她的画呈到了皇上手中,皇上拿出批改奏折的专注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终于是放下心来。

唐启熙觐见之时特意为妹妹请罪,“皇上,舍妹这幅画画得极是辛苦,几日都不见从屋里出来,如今更是身体不适,因而之后恐怕不能再为皇上分忧,不过她提了画院另几位画师,夸赞他们的画技也十分出众。”

皇上宽心地哈哈大笑,“不必,令妹的画朕很满意,让她好好休息,朕有重赏!”

不需要其他画师,那画他就觉得完美,看得连他都要信了那就是事实。

唐启熙替唐小棠谢过,便不再提此事。

那幅让皇上心里觉得稳了的画效果确实不错,但却如之前一般,也没撑多久,就再次被人寻到了疏漏。

唐小棠跟唐启熙邀功,“我厉害吧,这就叫想杠从什么角度都能杠得起来,两幅画都出现了问题,皇上的信誉怕是要打折了。”

“嗯,所以我想让你暂时先离开都郡,名义上是心力交瘁养身子,实则避一避风头,免得被迁怒。”

唐小棠很明白地应下,却没想到要离开得如此匆忙,前一日唐启熙才刚提出来,两日不到便已经安排妥当。

“我已给书院的先生送了书信,权当是回去散散心,你也许久未见过你师父了是不是?”

唐启熙亲自送唐小棠上了车,唐小棠跟爹娘兄长道别,心大得很,出趟远门而已,想回来也是分分钟的事,且她好像还没有独自出远门过,也算是一次经历。

唐小棠毫无负担地上了路,阿娘给她准备了一马车的东西,阿爹把马车加固得稳稳当当,三哥塞给她的银票几乎要将小包袱撑破,还怕银票路上不方便,又给她搬了小几箱银子。

要不是唐小棠劝他财不外露,他还能继续装。

唐启熙则给唐小棠精心挑选了护送的人,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前两日吃吃喝喝如同郊游,想着兴许后面的路程会无聊一些,所以还屯了不少小玩意路上解闷。

可是唐小棠没想到的是,全然没有用上。

在驿站落脚休息,唐小棠住的是最舒服的屋子,护卫们的待遇亦十分得好,除了护送到路上不能喝酒,其余肉菜都管够,让他们能养足精神,她也就能安安心心地睡了个好觉。

然而第二日居然无人来提醒她起床,唐小棠迷迷糊糊睡了个饱,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光线,这怕不是都要晌午了?

她穿戴整齐,奇怪地出门,门口站着一人,见到她恭敬地行了礼,“姑娘醒了,侯爷在楼下等姑娘用早膳。”

唐小棠:“……你怎么会在这儿?”

长安但笑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唐小棠将信将疑地下楼,果不其然见到了刑牧君。

这么个普通的驿站,刑牧君坐在当中竟似乎隐隐提升了驿站的格调,偌大的厅里只他一人坐在当中,瞧见了唐小棠温和地笑着招了招手,“该饿了吧,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让人做了一些。”

那叫一些?

唐小棠看着一桌子的东西,木然地过去坐下,虽然想问得挺多,但她也确实饿了,于是问题先放一放,吃东西要紧。

刑牧君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瞧着这姑娘越看越喜欢,若换个别人,不说受到惊吓吧,总也该坐立不安,偏她吃得认真香甜,连着自己都动筷子吃了起来。

安抚好自己的胃,唐小棠擦了擦嘴,这才得空发问,“侯爷怎么会在这里?”

刑牧君摸着手边的茶杯,十分自然道,“自然是来接你的。”

“接我?接我去哪里?”

“漠北。”

那里是他的地盘,任凭离朝换了谁做皇帝,都不能动摇他在漠北的地位。

唐小棠笑起来,“侯爷可是弄错了,我并未听我兄长说我要去漠北,侯爷此举怕是不合适吧。”

“唐家那小子做事稳妥是稳妥,但还过于墨迹,把你送走就有用了?天下之大除了漠北,皇帝想找个人出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他挥了挥手,旁边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你该知道你哥哥他们的野心是什么,这事儿一旦开了头,必将或多或少引起动乱,书院里的教书先生大多脾气古板,对这种事素来没什么好感,你会待得顺心?”

唐小棠抿着嘴不说话,刑牧君继续道,“即便他们对你没有意见,也想护着你,又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刑牧君看她垂着眼睛,没再继续,这就够了。

这孩子重情,听说到如今都持续不断地跟那个书院里的人有书信来往,想来是很在意的。

唐小棠没纠结太长时间,抬起头,“我得跟家里人说一声。”

“那是自然。”

“我的那些护卫呢?”

刑牧君拍了拍手,长川将人都带过来,原先唐小棠觉得他们十分可靠,但此时与刑牧君的人摆在一块儿,怎么就显得莫名柔弱了起来。

“这些人我会让人安全送回去,你不必担心。”

“对了,怎么没见到我二哥?”

唐小棠到现在都没瞧见唐启召,不应该,若他在这里,镇北侯应当会让二哥也来劝两句才是。

刑牧君没答话,而是突兀地问她,“假使你兄长失败了,你会如何?”

唐小棠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淡淡地看了刑牧君一眼,却见他楞了一下,随后竟是笑了起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唐小棠翻了个白眼,“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去收拾东西。”

她起身上楼,刑牧君还笑得停不住,“长川,你瞧见了没?她可真是像我!我刑牧君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福气,我怎么这么高兴!”

长川站着不动,“唐姑娘方才的杀气确实像极了侯爷,若唐启熙他们当真失败……”

刑牧君冷哼一声,“那就是他们没用,算我看走了眼,给唐启召白留那些兵力。”

要这都不成事,刑牧君觉得不如趁早放弃,免得把唐小棠搭进去。

……

数日后,奇巧阁内,唐启熙见到了宋常念。

“唐大哥你没事吧?我怎么听说镇北侯离开都郡了?”

宋常念一直担心镇北侯要对唐启熙动手,只是左等右等没等到唐启熙避祸的消息,反而等来了镇北侯已不在都郡,似乎还是走得匆忙,只留书给了皇上辞别。

唐启熙表情有些不大好看,宋常念觉察到,小心地问,“唐大哥,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他离开的时间太过巧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常念立刻紧张起来,“莫不是镇北侯有揭穿的意思?我的探子回报,他带来的那些驻扎城郊的兵力留下了大半,不知是打算慢慢撤走,还是对我们虎视眈眈。”

密室的门开了,唐启召和唐启元两人走了进来,唐启召给唐启熙递了封信,挠挠头,“棠棠的信,但是我也不知怎么会是侯爷的亲卫送来的。”

唐启熙的表情又难看了几分,总觉得不必看他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小心地展开,里面是唐小棠的笔迹,语气轻快,说她觉得镇北侯所言有理,她希望正德书院的学子和先生们能够始终无忧,希望他们不被牵连到任何风波中,所以她决定先去漠北玩一圈儿,让家里人不必担心她,她聪明着呢。

唐启召也凑在旁边看完,惊讶地睁大眼睛,“啊?棠棠跟着侯爷去漠北了?”

宋常念“腾”的起身,满脸惊惧,“怎么会这样?镇北侯是要将棠棠当做质子?!那城郊那些兵力怕就是一种震慑,唐大哥,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唐启召看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中,按着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按回到椅子上,“你先别着急,什么城郊的兵力?”

“我的探子打听到的消息,镇北侯此次离开只带走了一小部分的兵力,剩下的依然驻扎城郊,令人惶惶不安。”

“啊这……,这么惶惶的话,要不我让他们往外撤一撤?”

宋常念一怔,缓缓抬头,只见唐启召笑容憨实,“侯爷将他们交给我统领,我就懒得动了,莫不是影响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