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时倦搂着沈疏,左手扣住沈疏的左手,温热的掌心覆盖住沈疏光滑的手背,两枚对戒在交织的手指上迎光闪亮。

时倦问:“是不是款式简单了点?”

“不,正好”沈疏摇摇头,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相扣的两只手拍了张照片。

“在干嘛?”时倦问。

“拍照,发朋友圈”沈疏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配字——已定心,勿骚扰。

发完后沈疏往时倦怀里钻了钻,像只粘人的小猫似的。时倦拍了拍他的背,说:“我要去公司了,你在家?还是跟我一起?”

“我就不去了,在家洗白白乖乖等你”沈疏说。

时倦走后,沈疏又稀里糊涂地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迷迷瞪瞪睁开眼,一咕噜坐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想看一眼朋友圈的回复,不看也知道肯定是一连串的震惊表情,但他想看,顺便故意秀一秀恩爱。

刚点开微信就看见于杰给他发的十几条的消息,他傻笑着克制不住想秀的心,点开聊天框,从上到下翻看,他以为于杰是因为吃到狗粮忍不住损他或是偶尔做做好人祝福一下,可消息的内容和这些丝毫没有关系。

最先发过来的是一个胡编滥造的报道——揭发时氏集团对员工压榨导致员工死亡,还有时倦出轨,常出没于酒吧,与秘书进出酒店,在海边与神秘情人接吻,更甚者写了时倦忘恩负义,不记抚养之恩,认了亲爹便抛弃曾经养育他的姨夫姨母。

报道里还配有照片和姨夫姨母的哭诉视频,写得跟真的似的,若不是沈疏知道陪时倦去酒吧的人是他,进酒店和时倦睡觉的人也是他,海边亲吻的神秘情人还是他,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这不血口喷人呢吗”沈疏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于杰后面发过来的几条消息大概意思是让沈疏看微博。

沈疏打开微博,一眼就看到了这篇报道的再生版,下面评论千千万,不欠手尚能保持平常心,可点开一看气得他差点没抽过去。

各种骂就不提了。

奇妙的是有人维护时倦竟然是这样维护的,说:一定是沈疏太丑,所以我老公看不下去才出轨的。

你老公!

他是你老公我是谁啊!

沈疏关掉微博,靠进沙发里,缓了缓,越缓越来气,胃里跟着火似的,比吃了麻辣火锅后的燥热还烧。

他拿起手机出了门去找于杰。

——

时倦一直在忙公司的新项目,没有注意到网上的躁动,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秘书走进来把报道拿给他看,他大致略了一眼,心中隐隐不安,害怕沈疏一个人在家会出事,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疏那边很快接通,告诉他自己在于杰家,不用担心。他放下心安心工作,沈疏不回去他也不是很想回去,在公司忙到很晚才回家。

开车回到家,脚步在门前停下,看着大门上被喷的红漆字,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蹲下|身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只死老鼠,老鼠尸体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渣男,去死吧。

他合上盒子,把盒子扔进楼梯间的垃圾箱里,转身进了家门,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些日子他习惯抱着沈疏睡觉,习惯有一个人压在他身上轻轻地对他脖子呼气,沈疏的呼吸声成了他睡眠的必备品。

他下了床走去窗台,拉开窗帘,本想打开窗户透透气却看见一个黑影趴在窗户上冲他咧嘴笑,吓得他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地上前打开窗户,冲男人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拍你啊,来,笑一个”男人不以为然地摆弄着摄像机,踩在墙体窗户边支棱处,脚下很窄,因为双手都在捣弄着摄像机,没有去扶窗户,重心偏了偏,整个人从窗户上掉了下去。

时倦住的是上下两层的公寓楼,位置在19层,掉下去一定骨头都碎了。

他忙伸手抓住男人的手,把人拽上来。

“你干什么?我的摄像机”男人不但不感谢时倦的救命之恩还埋怨他弄掉自己的摄像机。

“你是要命还是要摄像机?”时倦问他。

男人哑口无言,但沉默了片刻还是小声嘀咕一句:“你那么有钱,你赔给我啊”

时倦起身去拿了一张支票出来,拿笔在上面随意写了几笔,把支票扔给男人:“给,拿着滚吧”

男人不屑地“切”了一声,拿起支票,拍拍屁股走人了。

“砰”的一声摔门声传来,时倦卸了劲瘫坐在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拿起手机给沈疏打了个电话,他想听听沈疏的声音。

电话接通,沈疏亲昵地叫他:“宝宝”

“小疏,我想你了”时倦的声音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但尾音微微带颤,低沉的声线透露着疲惫。

“我现在就回去”电话那边随即传来衣服的窸窣声。

“别,你在于杰家好好呆着,别出来,等事情平息一些,我去接你”时倦开口阻止了他。

“时倦”沈疏微微有点怒。

“听话,好吗?”时倦软着声音哄他。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然后沈疏说:“好,我等你”

“嗯,早点睡,晚安”时倦说。

挂了电话后,时倦呼出一口浊气,关上窗把窗帘重新拉上,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茧一样闷在自己的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