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最乐观的想法，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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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的人没有救到小少爷，他们也没有看到南总，说不一定南总已经救下了小少爷，只是还没有上岸……
当然，这是他最乐观的想法！
还有最坏的结果……
寒冷的冬天，海水比任何时候更加刺骨，就算两个人目前是安全的，在里面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这不是小江小河，大海里面的情景，谁都说不准！
谁都不敢去赌，这百分之五十平安的机会。
四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在昨天……
宫北寒盯着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海面。目光扫过上岸的众人，被冻得乌青的嘴唇，精致的侧脸，愤怒的余韵在眼神里发着酵，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责备，“调派过来专业搜救的人，还没有过来吗？”
“我打个电话，问他们到哪里了！”许凯听到男人的话，也跟着紧张起来，指挥着刚从海里起来，或站或坐的人，“你们沿着这两边分头去看，能不能看到南总和小少爷！”
海水是流动的，他们或许会就近上岸，不一定会按原路还回。
“好的，我们这就去！”这些人身上都还滴着水，听到命令，全都有秩序的站起身，抬头挺胸一致的应道。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宫北寒解开外套的纽扣，许凯纵使这个时候再想上去阻止，他也知道，他现在改变不了什么，而且很有可能会让男人一辈子后悔。
他正准备接过男人递给他的外套，突然海平面上伴随着海水四溅的声音，一个人破水划出海面……
许凯惊喜的指向那边，喊道：“是南总！”
宫北寒也朝声源处看了过去，眼眸里划过一抹明显的希冀……
但是在看到男人两手空空浮在水面上，并没有小少爷身影的时候，许凯脸上的欣喜若狂转瞬黯淡了下来，而他旁边的宫北寒，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南总，我们家小少爷，他……”后面的话，许凯已经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也并不难理解。
南慕将湿润的头发，抚至脑后，抹开脸上的水渍，湛蓝的眸子仿若失去昔日的光芒，简单而又直白的说道：“没有找到他……”
五个沉重的字，一下子击中男人最脆弱的心灵。
这时，搜救队伍带着工具已经赶到，许凯吩咐下去。
南慕紧随白奕安跳入海中，都没有救到人，一个孩子已经在海里这么长时间了，时间拖得越久，存活率就越是降低。谁都不知道海面下，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不过但凡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许凯为男人搭把手，南慕从海里起来，如深潭般令人无法探究的眸子，深深的看了那个森寒的男人一眼。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里有片刻的交汇。
南慕腥红了双眼，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人，当众发难，怒道：“那个女人呢？”
许凯一惊，暗道不好。这个男人气势汹汹，是要找唐婉宁麻烦！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唐婉宁这一次做得对，而是怕现在南总找她，宫总未必会告诉他，她在哪里！两个人起争执！
许凯担心的看向，那个自从南慕从水里出来，身上就充斥着悲鸣的男人……
宫北寒恍然大悟，白奕安这是在用这种简单又极端的方式来告诉他，四年前，有可能是白忆暖推唐婉宁下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唐婉宁自己跳下海！
事到如今，他这是在用行动，证明他妈咪的无辜，也是在嘲讽他当年的过失！
白奕安是白忆暖的命根子，白忆暖又何尝不是白奕安的命！
然而他却把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残忍的分开……
白奕安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用什么方式来刺痛人心，最有效了！
宫北寒看着再次归于平静的海平面，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到底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没有一点迟疑和害怕的跳下去！
男人如同鱼儿被抽干池水，左侧胸腔似乎被什么东西挖空，一种失去至亲的绝望在心里蔓延。
他一直以为，白奕安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可是他却用这么绝决的方式，向他告别！
全世界都像是被他排挤在外，脑海里不断呈现出，白奕安突然撞入他生命中的情景。
有怒有喜，有哭有笑……
但是白奕安对他的情绪并不多，不喜不笑，大多数时候都是恨，每次带他回别墅，他都像是一只刚刚长起爪子的小猫，对着他就张开他的小爪子，小脸上的笑容，谦逊有礼永远都是给其他人的。
即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也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掉眼泪，那倔强的小模样跟那个女人如出一辙。原来，白奕安早就成了他生命中一部分，只是他不曾在意而已。
许凯说他把白奕安带回宫家抚养，是为了白奕安更好的教育。
一开始，他的初衷确实是这样。
可当他们母子提出自己建议的时候，他想的是，白奕安离开了宫家，回到了女人身边，那个女人便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联系。
一心想的是，只要白奕安还在宫家一天，那个女人就会惦记白奕安，而和他联系！
他的想法，早就起了变化！
如今因为他的执意，白奕安坠海……
“我问你的话，唐婉宁那个女人呢？”眼看男人一直不回答他的话，南慕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厉声质问。
许凯立刻上前，想要拉开南慕的手，“南总，别冲动！”
自打他跟着宫总的那一刻，就没有见过有谁敢碰他的一片衣角，更何况是拽着他的衣襟，这么说话！
南慕就没有打算放过宫北寒，暴怒中的他，力气是许凯根本无法撼动的。
他大声问道：“宫北寒，少在这里装得假情假意！虽然忆暖坐牢和你脱不了干系，但是谁策划了这件事？宫老被谁下的毒？你包庇那个女人！现在连你亲自儿子，都被逼得跳了海，你是不是准备还要袒护她？”
宫北寒处于过于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拨，根本没有听见南慕的话。
这时，被男人的声音唤回了理智，他缓缓抬起墨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