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下意识地喃喃:“嗯……”

回到熟悉的爱巢,两个人的心境必然会变得不同。

昨天失眠时,她就反复设想过今天的会面。

小别胜新婚,快两个月不见,有些事不用他提她都知道,必然会发生。

这算是她眼睛好以后他们第一次亲密,意义格外不同,所以孟年想给叶敛再准备一份惊喜。

可思来想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要是问朋友的话,她们的回答尺度一定会让她难以承受。

孟年觉得自己算得上是有些保守的那类人,有些想法在脑子里徘徊了许久,就是无法下决心去尝试。

她犹豫来犹豫去,最终也没一个定数。

现在好了,什么惊喜都没工夫想。

她被他勾得魂儿都没了,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上了三楼,叶敛松开她的手,几下将腕表解下,抬手一抛,扔到了沙发上。

他甚至等不到换衣服,快步又走回门口,把仍在发呆的女孩一把扛起。

浴室里,他没有抱着她躺进浴缸。

他神态自若地将她调转了身体,让她正面贴向白墙。

和男人冷静的神情不同,手底下的动作有些粗暴。

也不顾他们的衣服加在一起有几位数,三两下便扯下。

叶敛强势地分开她的腿。

一面是冰冷的瓷砖,一面是似火的人墙。

孟年被这一冷一热刺激得灵感爆发。

脑海里不断闪过各式各样的图,最终都定格在她幻想过无数次,落在纸上无数次的,他的画像。

眼前又出现了光晕,水气弥漫,像一夜之间回到受伤的那段时间。

蒙了一层雾气,看不清东西。

她微阖双目,感受他的存在。

“好想你。”

他张嘴咬她的耳朵,嗓音缱绻。

“为什么不睁眼看我?”

“是我叫你失望了吗?”

“看一看我,好不好?”

才没有失望。

孟年羞于面对,手掌无助地撑着墙面,指尖被刺激地反复蜷起。

“宝宝。”

“老婆。”

所有亲昵的称呼换着叫,催她投来施舍的一瞥。

孟年耐不过他的磨蹭,终于屈服于本能,慢慢转头。

毫无预兆,被一双漆黑的眸子摄住了魂魄。

原来他在这种时刻是这样的表情。

双唇再次贴在一起,他大发慈悲,把人调转回来。

手臂下捞,托起她的腿。

男人音节简短,命令:“并拢,夹紧。”

浑身的血流都直直冲向头顶。

孟年的大脑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

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孟年累得睁不开眼睛。

外面开始打雷,但她却没有精力去害怕。

过去所有的雷雨天都已经被叶敛成功覆盖了记忆。

她再也不用困在从前了。

短暂地眯了一会,她梦到了妈妈。

那一年她还没有得病,她还是个非常漂亮、享受爱情的女人。

妈妈牵着她的手,指着照片上的校门。

妈妈笑着对她说:“我们年年这么会画画,以后也来报考美院,当我的小学妹好不好啊?”

原来妈妈也曾经希望她能一直手握画笔。

梦境很短。

孟年被人叫醒。

朦朦胧胧睁眼,她被人温柔地抱进怀里。

男人嗓音轻缓:“饭做好了,要下去吃吗?”

孟年趴在他的肩头,弯了弯嘴角。

“叶先生真是精力充沛。”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抱着她做了那么久。

现在连晚饭都一并承包了。

叶敛笑着贴她的唇,和她鼻子蹭鼻子,“没办法,要养老婆,当然要能干一点。”

晚饭是在三楼用的,只因为孟年发现自己的膝盖上青了一大块,于是她就被禁止了下楼。

“好像是浴缸那次磕到的。”叶敛内疚地帮她上药,吹了吹,视线挪到一旁,看到一个疑似手掌印的痕迹,自责地拧眉,“对不起。”

孟年没觉得疼,她只是容易留下痕迹的体质罢了,“不用小题大做啦。”

不过倒是没拒绝他的要求,毕竟她现在腰和腿还酸软无力,实在不想动。

简单地填饱肚子,孟年又困了。

外头依旧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孟年窝在叶敛怀里,睡得香甜。

晚上十点,一个惊雷炸响。

怀里的女孩不安地动了动。

叶敛低头亲了亲她,看她慢慢松了眉头。

嗡——

嗡嗡——

叶敛抬眸,看到孟年的手机来电。

在ai开始播报那一瞬,他没来得及看是谁,果断接通了电话。

叶敛没想太多,只想着不能让她被语音声吵醒。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音乐声与人群的欢呼声。

像是在酒吧。

叶敛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来自国外。

恰好就是叶存礼留学的那个国家。

叶敛神情冷淡,再次把手机抵到耳边,不出声,只听着对面发酒疯。

“年年,年年……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我不过是犯了很多人都会犯的错误,为什么就要把我判死刑?”

“清忆虽然追着我来国外,但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不知道她对我……”

对面说着说着,开始不甘心地发狠:“年年,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也很受欢迎?你错过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放了会狠话,又开始示弱:“出国前我和奶奶说,让她帮我照顾你一些,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又谈恋爱了让她一定告诉我。她还没给我打过电话,所以你现在还是单身吧?”

“我们从高中开始就认识,知根知底,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改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嫌弃你眼睛看不见,就算你一辈子看不到我都养着你,以前的那些朋友我也不联系了好不好?”

叶敛默不作声听着,眸色晦暗。

叶存礼见人沉默,心头一喜,又说了好多哄人的话。

“孟年,我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们都别闹别扭了好不好?我还在等你,没给任何人机会。”

“你说‘好’,可以吗?只要你点头,我立马求我小叔放我回去,我们——”

叶敛终于耐心告罄。

他微微启唇,“滚。”

熟悉的清冷声音如凉水浇下,叶存礼瞬间酒醒。

电话被男人挂断,长按关机,随手一扔。

他仰靠在床头,一股无力与烦躁又在撕扯他的灵魂。

“嗯……”

怀里人嘤咛出声,将他险些化为齑粉的理智又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