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正在煎药的向东和素琴也正说这事儿:“三叔带着小菊去咱家道歉,咱爸咱妈也没给啥好脸。”

素琴叹了口气:“这事儿闹到现在都说不清对错,但小茜差点就……道歉能有啥用?”

“是啊”,向东颇有些后怕,当时他要是再晚去一会儿,小茜怕是命都没了,要是小茜真没救回来,他都不敢想以后自家和三叔家是个什么光景,亲兄弟怕就成仇敌了。

向东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沓钱,大的小的都有,统共二十块:“三叔回去之后,凑了二十块钱,瞒着三婶悄悄让向宾带来的。”

素琴面上一喜:“那小茜的药就有着落了。”

“嗯”,向东点了点头,“今儿我就把剩下两副药抓了。”

“哎,你说那张宝利有什么好?”素琴叹了口气,“这俩丫头咋就都认准了他呢。”

若是平时,她是万万不敢说这话的,尤其不敢叫小茜听见!如今真是憋得狠了,不吐不快。

“不就是模样俊点?为人却油嘴滑舌的不老实,他要是老老实实跟小菊处对象也罢了,偏偏还去招惹小茜,搞得两个丫头好好的跟仇人似的,掐的眼红。”说着又是话风一转,面上也带了喜色,“不过小茜说她记不清从前的事儿了,我今儿试着提了一嘴,倒真没啥反应。”

“真的?”向东面上一喜,对小茜他们是打也打过,劝也劝过,可这丫头就跟魔怔了似的,认准了张宝利,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要真是就此能忘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谁说不是呢”,素琴点头,“她还问我张宝利是谁来着,我怕她想起来,就没敢说。”

“还是先别跟她提”,向东道。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这两人踌躇着不敢说,向宾却因为说漏嘴,被小茜逼得没法子,不得不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张宝利是三沟的,三沟因为在石营乡边上,比赵家峪富裕得多,再加上他爸是车床厂工人,前两年给张宝利整成了正式工,家境在这十里八乡算是不错的。

有次小菊去乡里遇上了张宝利,两人不知咋的就看对眼了。

本来处的挺好,要不小菊也不会把人带回赵家峪,偏偏这一来坏了事儿。

张宝利一眼相中了赵小茜。

小茜生的好,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动人的时候,虽然跟小菊是堂姐妹,但模样却是比小菊强十倍。

张宝利瞧见小茜就跟恶狼盯上肉似的,火烧眉毛般的凑了上来。他嘴甜模样俊,出手大方,常能买些头花、发卡之类的小玩意哄小姑娘开心,一来二去的,小茜就被他哄得团团转。

两个人在小菊眼皮子底下闹鬼,咋能瞒得过去,小菊知道了先跟小茜大吵了一架,后又哭哭啼啼的去赵建业跟前告状。

赵建业问清了情况,知道是自己闺女的错儿,当即就让小茜别跟张宝利来往了。

偏小茜不听,魔怔了似的恨不得明天就嫁给他。

赵建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小茜就是铁了心,甚至为了张宝利连书都不念了,擎等着那男的来说亲。

小菊自是不干的,姐妹俩你争我夺,闹得全村人看笑话。

小茜落水出事儿之前,赵建业正跟媳妇商量,尽快给小茜说门亲事,好叫她彻底死心,谁知便出了这意外。

向宾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小茜的神色,生怕她接受不来。

却见小茜长长吐了一口气,愤恨道:“这病生的可真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