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永远不要让自己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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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一个是罗开达,燕离见过他一面。
左边一个拿一支亮银枪,看来也绝不是弱手。
身后是按住肩膀伤口狞笑的杨啸。
现在除非能飞,否则没有人能在他们的包围下逃走。
燕离的心不由自主地沉到了谷底,道:“看来龙皇府都是属狗的。”
“还是不肯低头求饶啊。”金盛冷笑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不知道在尝过我的手段之后,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硬气?”
燕离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小桥对面的方向,哂笑道:“我不知道你的手段能不能让我求饶,我只知道我的手段一定能让你求饶!”
金盛怒极反笑道:“那你就来试试。——抓住他!”
燕离也正在这时动了,他调集全部的真气,飞速地冲向拿枪的龙在田,势同奔雷,看来像要倾尽全力打出一个逃生通道。
“看不起我?”龙在田轻蔑一笑,亮银枪在他手中转成了花,气劲如同雪花般四面八方扩散,旋点刺,霎时间只见得枪影如龙,覆盖燕离周身要害。
未料燕离半途转向,居然冲向了罗开达。
“到这地步还能重新提气转向?什么法门?”罗开达目光微眯,拳影霎时如雪崩一样汹涌而出,跟着涌出来的还有透明色的法域。
每个法域看来好像都一样,实则天差地别。
杨啸的法域显然只是雏形、胚子,初步具有法域的特征。
罗开达的法域则已然结成了果实,更加的深沉,更加的凝练,更加的让人心生颤栗。
这些都是燕离从剑心境中“看”到的。
也许是距离太近了,在“重铸”罗开达时,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法域的形成。
他看到了罗开达的“灵魂”包裹住了他的身体;法域的形成好像是一个人灵魂的具象化,他无法清楚地解释这个答案,因为他还远远达不到这个境界。
不过,虽然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可是在了解了法域的形成之后,燕离察觉到武道人仙,甚至再之上的境界,也未必就是真正的无敌,觑到了破绽,照样可以一击必杀。
也许这才是《太白剑经》的真意。
当然,现在他哪怕开启剑心境,也完全找不到罗开达的法域的破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源海内,难以计量的小剑冲天而起。
现世层面,燕离双手握住离崖,将毕身所修的剑道,融入这一剑之中。
在那雪崩般的拳影下,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有些人会在压力下崩溃,有些则会在压力下越挫越勇。
燕离毫无疑问是后者。
这一剑还未完全刺出,剑身已迸发出强烈的银光,难以计数的剑势,他毕生所修的感悟,尽皆融入这一剑之中。
他忽然觉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
“太白剑诀”的核心便是剑势的凝聚,剑势愈多,威能愈强。
在泼天的压力之下,他感觉到自己突破了一个桎梏。
前方就是康庄大道,就是生的希望!
出手吧!
绝不可犹豫!
一剑……
砰!
天下势没了。
拳影之下,所有一切全部化为飞灰。
离崖刺在罗开达的法域上,虽有可观的剑气加持,却只见得一个微弱的涟漪扩散开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燕离眼前一花,离崖脱手飞了出去,飞出了院子,“当啷”的摔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
他也在法域强大的反弹力下飞上了天空。
视线有些迷蒙,天空很蓝,风很凉。隐约可以望见小桥对面的客堂,还有包裹客堂的那个透明的光罩,意识开始模糊。
“没有人……可以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没有人……可以让我回答我不愿……回答的问题……”
“有人告诉过我……”他喃喃地道,“生命应该,更加自由地翱翔……”
“弱者是没有权利的,不可以说,也不可以想。”龙在田讥笑一声,手中亮银枪甩出,宛如长鞭般,“啪”的抽中刚好落下来的燕离。
燕离只觉背心剧痛,眼前一黑,当即飞了出去。
“梵儿,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让自己无路可走!”
迅速而猛烈地落下,在地上摩擦滚动,弹起来数次后,幅度渐缓,滚过了离崖所在的位置,滚过了石子小径,停在湖边的围栏边上。
他一只脚歪折过来,一只胳膊拐到了后边,一动也不动,仿似一个玩坏的人偶,看来已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手段尽出,仍是惨败,还只是对方的下属。对方又还只是别一个的下属。
“永远不要让自己无路可走……”
“哇!”无神的双睛突然恢复一丝神采,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血吐了出来,仿佛溺水之人突然得到新鲜空气,拼了命地喘息,
他咬着牙,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扭头去看旁边的花园,却没有发现南芝的身影。
眼珠子缓缓移动,转到小桥对面的客堂,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叫喊,却只有“嘶嘶”的嗓音。
金盛狞笑着走过来:“你叫啊,让你叫,可惜就算你叫破喉咙,那里面的人也听不到!”
燕离眼珠子又慢慢地移到金盛的脸上,眼睛里透出一丝无声的冷嘲。
“还想反抗?”金盛微微眯眼。
“你们给我……出来……”燕离在心底发出咆哮。
死怨之力丝丝涌现,他的身上开始交织死灰色的气息,肢体在“咔咔”的声响中恢复原状。
金盛冷哼一声,微一跺脚,身上便涌出金银双色的法域,完全笼罩住燕离。
不成规模的死怨之力霎时间被镇压溃灭。
燕离再次吐出一口血来,带着内脏的碎片。
他以往每次以弱胜强的法宝失去了效用。
这是第一次,连诅咒,他最大的底牌都被完全镇压。
实力的差距已经大到无力释放诅咒的地步,彻底地被逼入死角。
金盛居高临下地俯瞰燕离,就像在看一个蝼蚁,然后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婊子养的贱货,你算什么东西,敢抽老子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