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大朝还未结束,就炸了锅。因为王霸父子目无君主,竟在大朝还未结束之前,就直接离场了。

紧接着,李邕向姬天圣请示之后,也悄悄离场。

李邕出了皇宫,直接回到裁决司。

“信呢?”他沉着脸。

一个廷尉当即将信呈上。

“大人,写着什么?”朱厚问道。

李邕看罢了信,将之递给他,然后陷入沉思。

朱厚取来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秦玉莲乃秦缺月之妹。

虽然只有一句话,却让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这些遐想,在他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人,秦玉莲不是王霸的夫人吗?这若是属实,可不得了啊,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

朱厚说完,转向那廷尉喝道,“是谁送来的信?”

“是个不足十岁的小鬼。”廷尉忙道。

“查!”李邕眸光微闪,转身走向档案室。

裁决司的档案室之丰富,整个永陵无出其右。其中朝廷官员及其家属的尤为详细。

找到了武神府,翻开来看。

秦玉莲原籍岭州长河郡桃乡县,其在当地是望族,自小就是大家闺秀。王霸则是她家的长工,由于觉醒真名,受到了秦老爷的栽培,十数年埋头苦修,一出关便一鸣惊人。

王霸受封武神之前,就在军伍中崭露头角,其时已是一位虎校。

秦缺月攻下岭州,占据半个并州,王霸挺身而出,挡住了西凉军的步伐,受封为神武大将军,进而更是征西大元帅。

表面上看,帝国因为两面作战,国力颓靡,不足以支撑武神军西征。可实际上,朝廷的明眼人都看得出,王霸拥兵自重,隐隐有着听调不听宣的嫌疑。

倘若秦玉莲是秦缺月之妹,那么王霸和秦缺月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

一个普通的长工,居然会成为一代武神?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他们导演的一场戏?

如果这时候武神军突然调转矛头……

李邕想到这里,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派人去查证了。

如果这一切属实,后果极其可怕。

“整备!”李邕冷冷喝道,“准备抓人!”

“喏!”

“师傅,等一下,”一个娇娇小小的身影钻进来,“抓人,抓什么人呀?”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李邕虽还皱着眉头,但眼睛里却带着一丝笑意,“皇宫倒成了你家后花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能让李邕和颜相对的,自然是玥儿。

“那是因为,人家也帮裁决司破了好多的案子!”玥儿骄傲地抬起头,“主人姐姐说过了,要让人家补指挥同知的空缺呢。”

“此话当真?”李邕吃惊地说。

让他吃惊的事,实在不多。玥儿的年纪,满打满算也才九岁半,让这么一个半大孩子出任指挥同知?实在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啦,玥儿什么时候骗过师傅。”玥儿对于皱了皱鼻子,表示很不满。然后又道,“师傅师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从大朝里退出来了?”

“鬼精灵。”李邕宠溺一笑,想了想,便将那封信和推测说了一遍。

玥儿微微瞑目,陷入似睡非睡的状态。她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陷入这种状态,这表明她正在全力的思考。

李邕和朱厚对视一眼,不由得沉静下来。经过数次的实际案例证明,她若是认真起来,就表明事情远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不知过去多久,玥儿忽然很疲惫地睁开眼睛,道:“送信的人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引导师傅往那方面推测,进而做出他想要的反应。”

李邕道:“你是说,他的目的是要让裁决司去抓秦玉莲?”

玥儿点了点螓:“师傅沉住气来想想,秦缺月早几年就想称王,因为并州久攻不下,才最终放弃。如果他和王霸有勾结,早就直捣黄龙府,何必千辛万苦图谋并州,还折损了名将鲁启忠。”

“是这个道理……”李邕缓缓点头。所谓当局者迷,玥儿最大的才能便是站在旁观的角度思考问题。

朱厚道:“小姐是说,送信的人无中生有?”

玥儿笑嘻嘻道:“无中生有倒也未必,不过我们可以沉住气来慢慢查,可不能让人当了枪使。”

李邕想了想,道:“不论如何,这件事都要先通知陛下,本座进宫一趟。朱厚,你带人去武神府,方才王霸父子中途退朝,想必府中有变故,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喏!”

……

朱厚带人到了武神府外,正听见秦玉莲在哭哭啼啼说着什么,他凑上去想听清楚,一个全副武装的威猛将士猛地挡在他面前:

“你是谁?”

“裁决司朱厚。”朱厚丝毫不惧。

“裁决司来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嗓音从后面响起,王霸大步走了出来。

朱厚抱拳行礼:“下官朱厚,参见武神大人。”

“免了。”王霸淡淡道,“是李邕让你来的?”

“据指挥使说,”朱厚道,“武神府出了变故,下官特来看看。我看府中有不少尸体,不知行凶的是谁?”

“裁决司的来干什么……”就在这时,秦玉莲脸色苍白地走过来。她看起来很虚弱,好像一阵风吹过就会倒下。她的眼睛里,还有一种格外惊悸的表情。

朱厚查案多年,实在太熟悉了。通缉犯在见到官兵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眼神。

他目光闪烁,道:“有人送了一封信到裁决司。”

“信?”秦玉莲紧紧追问,“什么信?”

朱厚道:“哦,没什么,说是武神府附近有门派余孽出没,我就顺道来看看。”

王元朗冷冷地说:“是燕……”

王霸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武神府的事,武神府自己解决,不用麻烦裁决司。”语罢示意众人进府,将府门紧闭。

“这个秦玉莲必然有问题。”朱厚暗自思忖,“不过仅凭我是抓不到人的,还是先将结果告诉大人,等他来定夺。”

……

“父帅,为何不告诉裁决司,凶手是燕离那杂碎?”王元朗简直怒火万丈。

“我要亲手让他付出代价。”王霸冷冷道,“立刻派人去搜全城的客栈,你也去。”

“孩儿遵命!”王元朗当即带人去了。

“夫人可有受伤?”

武神府内院,正东主院内,王霸搀扶着秦玉莲走向寝房。

“老爷……”秦玉莲摇了摇螓,忽然啜泣着埋入他怀中。

王霸心痛地抚着她的秀发,眼睛里满是怒火:“夫人放心,我定要他付出代价。”惟有怀中的女人是他的逆鳞。

当年他本只是秦缺月的书童,能走到今天,秦玉莲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进了卧房,秦玉莲闭了房门,这才恨恨地说:“燕小贼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身份,老爷务必要找到他……千万不能让他泄露出去……那封信一定有问题,肯定是他寄给裁决司的……”

王霸心中一惊,面上依旧镇定,道:“玉莲放心便是。”

秦玉莲轻轻偎入他怀中,轻声哽咽道:“王哥哥,当年我执意随你来永陵,让你担惊受怕,你会不会怨我?”

王霸紧紧搂住她,就像搂着最喜爱的珍宝,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她娇媚的脸庞:“我永远记得,当年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宁愿被赶出家门,也要跟我好,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怨你。”

秦玉莲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温热和柔情,将方才的惊悸冲淡了一些,“嘤咛”一声,主动献上了香吻。

她今年已有四十,可是看起来还只有二十七八,柔情如水,可以融化顽石。

尽管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她的诱惑依然分毫未减。

他将她压在床上,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外衣。

老夫老妻,春|情正浓,门外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个声音:

“老爷,找到那家客栈了!”

王霸恨恨地住了手。

秦玉莲温柔地抚他的脸,柔声说道:“去吧,别错过时机。”

王霸笑道:“等我回来,要补偿。”

秦玉莲俏脸满是晕红:“讨厌,都老夫老妻了……晚,晚上再说嘛……”

房门被重新关上的时候,她的神情突然就冷却下来,很冷很冷,像一块冰。仿佛方才被挑起的情|欲,都在瞬间消失不见。

看得出来,她正在思考。一个人只要懂得思考,就不会蠢到哪里去。

笃笃笃!

一阵不缓不急的敲门声,却打断了她的沉思。

“谁?”疑问的口吻,但她眸子里却很平静,仿佛早已经知道了有人会敲门。

“夫人,老爷吩咐煮了一碗燕窝,特地送来给您压惊。”

“我不需要,拿走吧。”

“夫人,这是老爷的吩咐。”

“我说不需要,给我滚!”

“不,你需要。”房门被推开,一个少年拖着一个麻袋进来。

秦玉莲慌忙拿衣服裹住半裸的娇躯,尖声叫道:“燕小贼,你,你不是进宫了吗?”

来人正是燕离。

燕离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夫人最好小声一点,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下的清白可就毁了。”

“无耻小贼,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玉莲脸色苍白。

燕离嘴角轻扬:“男人对女人,还能干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秦玉莲冷冷道。

燕离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手去挑起她光洁的下颔,目光邪恶浪荡:“女人是男人的温柔乡,男人的需求,夫人难道不懂?”

秦玉莲气得直发抖,面色愈发苍白,重重拍开他的手:“你休想!”

燕离面色一冷,大手猛地抓向她的大胸脯,用力揉捏起来。

“啊……”秦玉莲要害被抓,不由自主发出呻|吟,旋又立刻咬住,苍白的脸上居然浮起一丝绯红,美眸竟也透出一丝媚意。

“你这恶贼……放开我,放开我……”她咬牙挣扎。

“再挣扎,我就暴露你的身份!”燕离恶狠狠地威胁。

秦玉莲一听,顿时瘫软下来,哭着说:“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霸杀了我多少属下!”燕离冷冷道,“让你用肉体来偿还,你该觉得庆幸!”

旋又发出一种奇异的温柔的嗓音:“你放心,只要你乖乖从了我,我不但不暴露你的身份,孤月楼的事也可以既往不咎。”

“真的?”秦玉莲睁大美眸。

“当然。”燕离点头,“我从不骗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都老了……”秦玉莲俏脸上那丝绯红愈深了,仿佛喝醉了酒,也让她愈加的美艳起来。

她别过脸去,带着三分羞怯,“那,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燕离猛地扒开她的胸襟,将她按倒在榻上,眼睛像一头野兽,喘着粗气,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

突然,二人之间陡然迸发一道玄光,燕离惨叫着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呕血不止。

秦玉莲缓缓地穿上衣服,美眸透出轻蔑的光:“低贱肮脏的强盗,也想觊觎本夫人的身体?”

燕离呕血不止,却缓缓笑了起来。

秦玉莲尖声叫道:“你落到我手里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愚蠢,都没有一个界限。”

“什么意思?”

燕离笑着道:“本来我并没有证据证明你的身份,可是你自己把证据交到我手上了。方才你用的是祖灵吧,整个神州除了秦氏,还有谁能驾驭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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