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

秦宵雨休息了一晚,刚坐在梳妆台前,青杏便匆忙上前,面露难色,“小姐……”

“怎么了?”秦宵雨斜睨了一眼青杏,脸色也是不太好看。

青杏咬了咬唇,怯怯的道,“小姐,今早老爷在府中下了令,从今日起,府中的女眷们,包括大小姐,都要去向姚夫人请安。”

“你说什么?向姚氏请安?”秦宵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一下子高了好几度。

青杏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宵雨怒气上涌,气愤的将手里的正在挑选的朱钗甩向面前的铜镜,“那个姚氏不过是个贱妾而已,竟然让本小姐一个嫡女去给她请安,她也不怕折寿吗?”

“奴婢听说,是因为姚夫人得了掌家之权的缘故,外加二小姐如今是县主,老爷十分眷顾她们母女,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青杏语调轻轻,不敢去看秦宵雨此时的脸色。

秦宵雨气的浑身发抖,从前没出事的事情,她也没觉得父亲有多疼爱她这个嫡女。

如今竟然对一个庶女百依百顺的。

不就是个县主吗?

等她真正投靠了木烟萝,她也是昭宜公主的人了,到时候还要看一个县主的脸色吗?

秦宵雨忽然庆幸,自己竟然还有一个木烟萝作为依靠。

否则,这偌大一个镇国侯府,真的没有她的安生之地了。

“荷香人呢?”秦宵雨想起了荷香。

青杏道,“荷香去出府了,去给小姐送信了。”

“那就好。”秦宵雨稍稍宽心了一些。

“小姐,那,那我们要去姚夫人那里吗?”青杏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宵雨冷笑,“去啊,当然要去,今日且让姚氏那贱人先得意着,本小姐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说罢,秦宵雨让青杏给她梳妆。

不多时,秦宵雨去了姚氏那里,相互之间,自然又冷嘲热讽了一般。

说到过激之处,姚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这个月的月信延迟了好几日了,说不准是有喜了。”

“不愧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也不害臊。”秦宵雨满目鄙夷。

姚氏面色一变。

秦凝薇看了眼姚氏,尔后看向秦宵雨,微微一笑,“这是为父亲开枝散叶一事,事关镇国侯府的兴旺,算不得害臊之事。毕竟有些人,轻薄侍女一事如今传遍大街小巷,令府中蒙羞,这才应该叫害臊。”

“对,凝儿说的对!”姚氏连忙附和。

秦宵雨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正要说什么时,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凝薇说的好!”

听到这声音,秦宵雨眼露惊恐,而秦凝薇母女,面上则是多了一抹得逞。

秦长岱刚下了朝,便来了姚氏这里,因此将秦宵雨和秦凝薇的话,都听了进去。

眼下,见到一旁的秦宵雨,怒气不打一处来,“姚氏也算是你的长辈,你一个晚辈,竟然出言顶撞长辈,你是如今过惯了好日子,忘了自己曾经的一切了吗?”

秦长岱也是小地方出生,一步步爬到现在,有人说他是小地方出生之人,今日在自己女儿的嘴里听到她讥讽姚氏是穷乡僻壤地方出来的,一下子就让他感觉到了曾经那些屈辱。

“父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秦宵雨见秦长岱动怒,立即跪了下来。

“哼,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哥哥一样,都失望透顶,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出……”

此时,一道身影匆忙跑了进来,“老爷,出事了。”

来人是管家。

“何事?”秦长岱眉头一皱。

管家哭丧着脸,指着外面,“大理寺的人来了,说是请大少爷去一趟。”

听闻,秦长岱面色一变。

一旁,秦凝薇和姚氏母女俩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一抹得逞。

没想到,这件事情,都惊动大理寺的人了。

如今有大理寺的人来审案,秦安远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父亲就是想保他,都保不了。

“这种事情,平时也算是私事,怎么会惊动了大理寺?”秦长岱有些不解,心头也有股不好的预感。

“是那个盼蓝,她竟然没死,跑到大理寺门口去击鼓喊冤了,说自己遭受陷害后,被人扔去乱葬岗,所以要请大理寺的人做主。”管家急的满头是汗。

秦凝薇霎时面色一变。

盼蓝没死?

怎么可能,她明明……

秦宵雨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微微勾唇,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父亲,此事事关重大,听闻大理寺素来刑罚严格,今日又和大哥有关系,父亲还是亲自出面吧?”秦宵雨请求道。

“好。”秦长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秦凝薇一颗心忽然跳的厉害,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

年元瑶和封玄霆坐在审讯堂后面的雅间里,原本年元瑶是想亲自扮作盼蓝来唱这出戏的,可封玄霆未免她与秦长岱碰面,硬是让凌音顶替,假冒盼蓝。

而此时,凌音假扮的盼蓝,正坐在审讯堂内,等着秦家的人过来。

“大人,镇国侯府的人来了。”师爷季青上前禀报道。

程兆麟见该来的终于都来了,往身后看了眼,“殿下,这出戏是否现在开唱?”

“唱吧。”封玄霆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程兆麟摆手,示意季青去把人都请过来。

不一会儿,审讯堂内,站满了人。

“下官拜见侯爷。”程兆麟先起身,朝秦长岱微微弯了弯腰。

秦长岱朝程兆麟点点头。

此时,坐在地上的盼蓝疯了似的尖叫了起来,“程大人,你要为奴婢做主啊!”

听到了盼蓝的声音,秦家的人往地上看了过去,当看到浑身是伤却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盼蓝,一个个的眼底,都浮现了不一样的神色。

唯有秦安远,朝盼蓝扑了过去,抓住了盼蓝的双肩,“盼蓝,你这个小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污蔑本少爷。”

“大少爷,我……”盼蓝委屈的哭了起来。

“盼蓝……”秦凝薇见状,想要警告盼蓝。

真是奇怪,盼蓝那日明明是咽了气的,为何还会活下来,真的是她疏忽了吗?

眼前这个人,与盼蓝面貌看起来毫无差异,可感觉怎么就有点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