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霆替年元瑶铺了路,年元瑶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将地契收下后,便乘坐封玄霆的马车,回到了护国公府。

……

年元瑶踏进府门时,便觉得今夜护国公府的气氛,格外的低沉。

管家李程见年元瑶回了府,立即迎了上来,低声道,“大小姐,二小姐今日所做的事情,已经有人提前回府禀报过了,老爷这会儿勃然大怒,扬言要杀了二小姐。”

“年锦心回府了?”年元瑶问。

李程点头,“一炷香之前被送回来了,右腿被打的血肉模糊,不过送二小姐回来的侍卫说,昭宜公主开了恩,并没有彻底打残二小姐的腿,只要好生医治,将来还是有复原的可能。”

“这会儿,老爷和二小姐等人,都在偏厅里呢。”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年元瑶勾了勾唇角,转身往偏厅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年元瑶刚走到了偏厅的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年成明大吼的声音——

“你这个小畜生,真是把我护国公府的脸面给丢尽了!昭宜公主还留着你这条贱命回来做什么?存心来恶心我的么?”年成明手中鞭子挥舞,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这个他昔日最爱的女儿身上。

“老爷,这件事情锦心一定是冤枉的,咱们锦心是你自幼看着长大的,品性如何,老爷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郑氏哭喊着道。

今天一整日,她都在等年锦心的好消息,希望她可以在生辰宴上一鸣惊人,得到诸位皇子的喜爱。

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是被两个侍卫拖回来的。

拖回来时,右腿鲜血淋漓,人也跟着奄奄一息,丝毫没有白天出门的半点风光。

后来听人说了生辰宴发生的事情,郑氏差点就要昏过去,心中暗骂年锦心真是糊涂啊!

“父亲,女儿真是冤枉,当时昭宜公主咄咄逼人,女儿实在没有法子,只想留条命回来,才承认了这无端扣上的罪行啊。”年锦心趴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一旁,年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幕,微微闭了闭眸子,暗道一声,家门不幸啊。

“好好的,昭宜公主为何要让你顶罪,你那鞋子里的银针究竟是怎么回事?”年成明深深的吸了口气,极力压制着怒气。

他年成明,风光做了这护国公二十载,从未丢过这么大的脸。

这件事情今夜一定会传遍整个皇城,明日他还哪里有脸面去上朝,平白受人耻笑。

“父亲,女儿不知道,女儿是冤枉的,你不要杀女儿。”年锦心除了否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年元瑶看着此景,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想当初,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是这般趴在地上,祈求年锦心放过她,放过她的命。

可这丧心病狂的年锦心,哪里肯呢。

“父亲,祖母。”进了门,年元瑶朝年成明和年老夫人打了声招呼。

郑氏这会儿见到了年元瑶,仿若见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冲了过来,“大小姐,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啊?锦心和你一起去赴宴的,你是最清楚事情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妹跳舞的时候,好端端摔了,说鞋子里有银针,还说鞋子是连夜赶制的……”年元瑶将年锦心当时在宴场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砰——”

一直沉默的年老夫人,忽的重重拍了拍桌子。

一脸恼怒的指着年锦心,“混账东西,在那么重要的场合,句句话中都透着是咱们自己府的人要害你,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存心要我们护国公府丢了积累了几十年的声誉。你这等混账,公主真该直接将你赐死,一了百了!”

年老夫人一向最重视名誉,这会儿年锦心当着整个皇城千金贵人的面,做了这么大的丑事,实在忍无可忍。

“老夫人,锦心真的太冤枉了,我们锦心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女戒女训也是熟读千遍万遍,不仅不会陷害嫡姐,更不会拿府中声誉做文章,今日只怕真的是屈于昭宜公主的威严,才哑巴吃黄连,认下了。”郑氏跪在地上,不断替年锦心求情。

“哼,这段时间,你们母女惹的事情还少么?是不是元瑶和凤瑛复位了,你们两个就按耐不住了?”年成明想到最近自己的这个护国公府,后园真是一刻都不安宁。

郑氏连忙摇头,“老爷,不是这样的……”

“老爷,送二小姐回来的侍卫说,二小姐的腿要及时医治,否则真的会落下残疾!”年锦心的婢女丹彤着急年锦心的伤势,跪下说道。

“残就残了,反正也嫁不出去了!”年成明嗔怒道。

郑氏见年成明气在头上,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有些拿不定主意时,只听外面有人禀报道——

“老爷,郑老爷来了。”

一听是自己的父亲来了,郑氏眼前一亮,顿时有了希望。

她爹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才会匆匆赶来的。

郑仁青进了偏厅内,见自己平日里最宠的外孙女趴在地上,右腿上的伤口淋漓,顿觉心疼不已。

皱着眉头,看向年成明,“国公大人,我听到了锦心今日发生的事情,连忙赶过来看一眼。”

“锦心到底是护国公府的孩子,我郑仁青的外孙女,今日其他先不论,让我先把锦心带回郑府休息几日,把腿包扎一下,你说可好?”郑仁青劝慰道。

年成明看了眼郑仁青,微微吸了口气,甩下手里的鞭子。

年锦心是他最心爱的女儿,说到底,他再生气,也是舍不得杀了她的。

只是今日发生之事,实在让他无脸面。

“且罢,你先将她带回你府中吧,没有我的允许,暂时不要回来。”年成明决绝道。

郑仁青见年成明退让了,点下头,命人将年锦心抬了出去。

“那我先走了。”郑仁青也不多留。

郑氏见父亲要走,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追了出去,“爹!”

郑仁青脚步一顿,拧眉看向郑氏,不悦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早就叮嘱过你,凡事低调点吗?你怎么把锦心这孩子害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