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觉着,李娥姿能说出这番话,就算是巾帼英雄了。够大气,也确实有道理。

一不留神,李妃娘娘的似水柔眸,就温融的望向了她。

“我知道皇上对我,只是长辈似的依恋,多年来我看着他如何捱过来的,你的出现让所有人惊艳。他从前和我无话不谈,但现在他与我无话可说。”

然后只剩了她一个人在说。

“他偏激,他一意孤行,只是因为他一个人,只能越偏激越像是反抗。”

“他总是半年不进一次后宫,忙着把自己投入无聊的事情里,例如象戏,哪怕一人走六个人的棋,自娱自乐,他也只想自己一个人。”

“自从今年他从醴泉宫回来,他就像是突然变了,张扬起来热切起来,唯恐自己一个人太孤独。”

“他带回来的女儿,你可知是谁的?”

李娥姿突然发问,把九幽弄蒙了。苏毗王国偶遇的旧事,九幽都快忘了。

“肯定不是我的……”

李娥姿目光柔柔,笑了笑,

“那必然也不是他的了。他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若在宫外有了女人,不会连个名分都没有的。”

“唉?…”

“他自小就很懂事,深沉内敛不爱说话,但是心思性格比谁都通透,什么都看的明白,也知道好歹。”

“他的懂事让人心疼,用他的话说,他天资不高,又无自幼受教,没人从小教他学好,他只能自学自立。他一直严于律己,哪怕是自娱象戏,他都要以道德经易经水准写成辅书,他前两年又拜了、文武双全的老太傅于谨为帝师,他想中兴,他一直是上进的。”

“哪怕是兄弟们凑在一块吃肉,他不仅学孔融让梨,最后哪怕没人吃了,他也要问过别人自己可不可以吃,是该小口品尝还是大快朵颐。他跟六王小叔是亲兄弟,六王却是从小就衣食无忧,让爹娘兄弟捧在头顶的,养成骄纵了,这几年跟着军营,六王长大了也好些了。”

“他对感情,更是不敢敞开心的,十年前吧,我刚到他身边那几年,护国公主宇文挽还没从军,也没封护国公主,她看上了阿雍俊美,整日的调戏,堵着阿雍闹着要嫁他,吓得阿雍想告诉父亲,说有人要强行非礼他…虽然没告状出去,可宇文挽也听到了消息,被大长公主揍了一通,撵风陵渡军营里去了。”

“他对你做的错事,已然做出来了,他也只能补救和解释,你便假设你是他,你也会这样做的,因为他一无所有,不知所措。”

“其实他父亲收留了我,就是希望我照顾他,教他学好,做他通房,可他这人,很认死理,也很容易受伤受挫。他对男女之事,自小就畏惧,即便那次之后,有了赟儿,他也不肯原谅我,其他事照常谈论,但是一年半载也不要侍寝一次。”

“他十七岁那年得了第一个孩子,费尽心思起名为赟儿,后来他有意避免生子,说自己还是区区傀儡,唯恐给不了孩子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