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发白的嘴唇子直哆嗦,眨巴着浓长的眼毛看她:“也不给件衣裳,你想把朕冻死在这么?”

女侯爷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自己的交领云锦白衣,仅是三两下的事儿。

当裹挟着她软热体温的白衣,兜头罩在宇文邕身上时,他眼睁睁瞧着她一脸冷漠,而自己身上褴褛,却盖着她的外衣时……颇有种被人凌辱过后,披上她衣裳之感。

更何况这衣服给他的印象,都是她与兰陵王。他抻脖子抖落了衣服,倔犟道,“这衣服是兰陵王送你的,朕不要。”

“你真难伺候!搁这冻着吧!”

气的九幽骂骂咧咧的弯腰捡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还带嘟囔。

不顾皇叔幼红双唇都在哆嗦,穿的一身朱红刺绣白衫的、女侯爷扭头就走,她甩袖的力度之大,连门帘轻纱帷幔都给掀起来、落不下去了。

九幽往正厅看了一圈,去饭桌上找了一圈,又上里屋去找……终于在她榻上,找到了枕边儿的檀红酒葫芦。

她拿指腹狠狠摩挲着,上面那‘幽兰’两个字。仅凭兰陵王这道坎儿,她就难以越过和宇文邕的隔阂。连人性本善都被他摧残尽了,何谈复燃呢。

太宰的话即便掺杂了私心挑拨,也都是实在的旁观者清。宇文邕耗在这儿百般讨好,他的目的任谁都心知肚明,不言而喻,就看她听不听哄,沦不沦陷了。

她坚信将心比心,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愿自欺欺人。

手里捧着酒葫芦,女侯爷出了里屋,脸上表情无比舒坦畅快。

她跟殿外守卫的纪律说了声,让他给里头那位披件儿衣裳,还补了句披她的朝服,纪律虽然一脸茫然,可自家侯爷好像很忙,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她迎面就撞上那个黑衣男子了,他还是戴着面具。

独孤九冥忽然道,“昨夜渡弱也走了,他见你忙着君隐的事,便让我现在才告诉你。”

九幽看着前面的路,都到承欢阁前头的竹林了……现在可好,府里更没活人气儿了。“他上哪去了?他咋遥哪乱跑呢。”

独孤九冥笑道,“他说…自己有大事处理,要去血染旧村,生杀予夺,做海外天子。”

“七杀何时这么有文采了?他中原话都不好呢。”

“他原话是说,要回老家去当村长,也娶个三五房媳妇。”

“呸!他能有这觉悟?还娶媳妇,他什么身体素质自己不知道吗?也不怕三年抱五个?”九幽怎么听,这都不像渡弱该说的话。

可独孤九冥态度诚恳,面具下的眼睛已经笑弯了,“哎,又不是会生孩子的…就得在家相妻教女,中原那些汉人女英雄,也不耽误大展宏图啊。”

虽然独孤九冥,一直致力于、送她身边儿的男人走,但九幽想来,他与渡弱无仇,不至于绑架他,又编瞎话,权且信了。

“就是说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呗?”

“家里不还有哥哥呢么,你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去私访。找破解离情蛊的法子了?”

老猫碎碎念:感谢小伙伴[那些年]投来的推荐票*4!感谢小伙伴[柠檬叶扣]投来的推荐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