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

巨大的城堡里,数位仆人站在地毯的两侧,女人穿着黑色的女仆装,男人则是燕尾服,他们在恭候着这个城堡的女主人的归来。

不多时,外面传来引擎熄灭的声音。

两个仆人在外民打开了门,一辆及其奢华的跑车停在门前,由司机打开车门,接着一个穿着一身紧身衣的极尽性感的女人走下来,她的身材健美而高挑,一头干练的短发俊逸潇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声音渐渐近了,没有仆人敢抬头看着这个女人。

因为她的四周似乎环绕着一圈冰山一般,冷艳儿不可靠近。

女人走进来,她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费解的问身边的一个仆人道:“项承呢?”

在这里,还没有人敢直呼项承的名字,除非他不想活了。

“夫人,先生他今天出门并未说明地点……”

身边的女仆战战兢兢的说道,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惹怒了夫人,说完话就死死的低下头了。

女人点了点头,她似乎有些疲倦,红唇轻启道:“我要休息,但是先准备食物吧。”

女仆赶紧问道:“夫人,您要洗澡么?”

“嗯。”

女人说着便往餐厅的方向走去,这座城堡很大,房间很多,一路走来,四周都摆放着华贵的装饰品,或者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但是这些东西也经常更迭,毕竟,只要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旦生气了,不论任何东西都会砸毁的。

餐厅封餐桌很长,女人只坐在一端,接着便有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过来,先是沙拉等菜品,接着便是主食与肉类,女主人的嘴很挑剔,上来的菜也并不一定都会品尝,不过,菜品却多的不像话,甚至是非常珍贵的食材,也会经常出现在餐桌上,每一餐都几乎可以用奢靡来形容。

女人浅浅的品尝了几口,似乎因为过于疲倦而失去了食欲,她随即转身离开,剩下一桌子的菜品几乎没有动过。

她走进了卧室,那是一间华贵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是墙上的壁画,带着翅膀的人们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投向圣母的怀抱,圣母则展开了手臂去迎接这些人,无疑,人类带着翅膀,说明已经成为了亡灵,而中间的圣母穿着黑色的长裙,如同邪恶女神一般。

“欧若斯,你回来了。”

低沉而熟悉的男性嗓音从女人的身后传来,她回头,身上的黑色紧身衣刚脱到一半,但是也没有躲闪,只是接着脱下来,接过了项承随手递过来的浴袍。

“嗯。”

“累了?”

“嗯。”

女人的脸上没有表情,她没说什么就走进了浴室,而项承则在巨大而精致的并且在木质的脚上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已经四十岁,但是岁月却未曾在他的身上留下过什么痕迹一般,他仍旧是三十岁的容颜。

接着,两名专门侍候夫人欧若斯洗澡的女仆随着她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已经五年了,项承点燃一支烟,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用药物封锁住楚寒卿的记忆,让她在此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如同白纸一样空白,任凭他画上什么颜色。

然而,他只画了一种颜色,那就是血的红色。

遥想当年,当药物注射进楚寒卿的大脑的那一刻,他有那么一瞬间是后悔的,从前的那个他深爱的楚寒卿已经死了,如今再醒来的,其实就是另一个人了,他赐予了她新的名字,欧若斯。

醒来的之后的欧若斯对于世界的所有认知都是项承给她的,而项承就像是个捏泥人的孩子一样任凭他捏出什么形状,泥人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个叫楚寒卿的姑娘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欧若斯,她完全听取项承的命令,不管是商人还是政客,只要成为她的目标,就没有存活的余地。

不过,欧若斯虽然是一名杀手,却从来没有过一次凭着自己的意愿去杀人,她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做这个,只是项承让她做,她就做。

过了许久,欧若斯裹着白色的浴巾出来,她从大腿处向下与从锁骨向上的肌肤裸露出来,还带着水珠,散发着热气,白皙到发光,线条紧致有漂亮。氤氲的雾气之下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几乎不会做出什么表情,甚至有时候看到别人会心的笑,或者伤心的恸哭,她都不能理解。

在她的眼睛里,世界颜色只有黑白,只有死亡,或者,生存。

“欧若斯,过来。”

像是呼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项承向欧若斯说道。

“什么事,项承?”

欧若斯即使在项承的面前也直呼其名,虽然她听命与项承,但是项承宠她如同至宝,所以,在项承的面前,她毫无顾忌的表现自己。

“你这次采取的方式,是否有些张扬?”

项承一边说着一边把欧若斯抱在怀中,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但是拥抱这种事,他也并不常做,毕竟,一旦生理的欲望上升,他就要非常痛苦的克制掉,原因是他用药物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调到最佳状态,但是在超过这个最佳的阈值之后,心脑血管便承受不住了。

简单的说,他很有可能在一次平平常常的亲密关系过程中,突发性脑溢血,或者是心脏病发作。

所以他只是浅浅的抱着楚寒卿,手仅仅放在楚寒卿的小腹上,他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了几下,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他克制着欲望的常态。

“张扬?”欧若斯不明所以的看着项承:“张扬是什么意思?”

醒过来之后,因为记忆被封存,楚寒卿只记得一些简单的语句的意思,剩下的很多词汇,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或者是从项承那里学来,虽然海马体受损,但是楚寒卿的学习能力依旧没有变,她很快便学会了很多种招式,也学会了很多种语言。

“我是指杀人这种事你应该非常隐蔽的就进行,我希望你是暗杀。”

欧若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张扬这个词语上,她张着漂亮的眸子,在项承的怀抱里扭身回头,漂亮的刘海倾斜到了一边:“张扬的意思是,应该避开人,但是并没有避开的意思?”

“呵,你这小丫头!”

即使是失去了记忆的楚寒卿,变成了欧若斯的女人也时常给项承带来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欧若斯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也经常沉浸在自己思维的世界里,她在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在阳光下,靠着玻璃窗托腮思考着些什么,然后说出一些很可爱的话语。

因为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所以有的时候会像个孩子一样保持着顽强的好奇心,展露出巨大的求知欲,这与她时刻保持的冷酷外型多少有些不符,却更显得俏皮。

“对不对?”欧若斯不依不饶。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项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欧若斯颈上的一块巨大伤疤时隔五年,这块伤疤已经变成了一块硬硬的瘢痕组织,与周围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要不是她当年执意要自杀,将刀伤扯开,撕裂,现在这里不会有一块这么大的伤疤。

“你应该还没有关注国际新闻吧?你公然在酒吧杀人,被拍到了照片!”

项承突然严肃了起来。

“什么?”

很显然,对自己的身手一向很自信的欧若斯很吃惊,她已经外出执行过很多任务了,不管是在哪里,她都没有被任何人拍下来过,因为她会撤离的很迅速,而且项承告诉她,如果被警察抓住了,就会送进监狱,她可不想。

“所以你这次有点大意,虽然地点是在酒吧,但是你还是可以一个个的单独,不必造成这么大的恐慌。”

欧若斯连连辩解道 :“我等了很久啊,他们中间都没有一个人去卫生间的,我实在等不及了,干脆就直接……”

“你这样不可以哦,你这样会很容易被警察抓到的!”

项承像是教导小孩子一般对欧若斯说道,但是欧若斯却道:“可是,你不是告诉我,我们做的事是为了全世界的人民都能团结一致,消除歧视,这是好事,为什么警察还会抓我呢?”

“因为我们的计划别人暂时还不能理解,等到了未来,我们实现了全球的统一统治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有多么的伟大!”

欧若斯并不懂这些,她只是茫然地点头,项承说这是一件好事,是为了造福全人类的,她就也这么认为。

“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小心一些,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用下毒的方法,一一旦出现危险,你再出手,也不要再人多的地方杀人哦!”

“我知道了,那我这次会不会已经被人知道我是谁?”

欧若斯有些担心。

“不会,并没有人拍到过你的正脸,并不妨碍你下次执行任务。”

项承说完接着再欧若斯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把欧若斯放在床上,接着亲自倒了红酒递给了欧若斯,他满眼都是宠溺的看着她道:“这次出去你也累坏了,喝下去,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喝完了红酒,欧若斯渐渐感到困意渐浓,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而项承就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入睡。

“我回来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欧若斯睁开了眼睛。

“去了一趟雷纳庄园。”

“去训练那些人?”

“嗯。”

欧若斯点了点头,她也去过个地方, 那个地方的人都很痛苦,在接受着残酷的训练,并且在接受这染色体的改造,身体会出现很大的变异。

“我的血还够用么?”

改变染色体的原料便是欧若斯的血液,她已经把抽血当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正常,从她醒来的那天,便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