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方太医立马给了一句准话, 接着又说, “不过也不是什么救命的东西,是温养身子的良方,几味药材用的很是精妙,也不知是出自谁的手笔。”

李老太爷道:“说是一位云游的老大夫。”

方太医道了一句难怪。别看太医院的名医多,可是民间那些名医更是多不胜数,只是有好些不在乎名利,一向隐姓瞒名,即便医术再高超, 旁人也难知晓他的名讳。

方太医只是觉得这个方子配得还妙,但是具体有多少的效果,他也不能保证,他只能跟李大人道:“待小公子醒来之后,便按照这方子上面的给他抓几副药试一试。早晚一次即可,这方子总归是有益无害的,先看看成效如何,若是有用的话……一直吃着也无甚大碍。”

李老太爷顿时放心了。

莫名的,他觉得手里的这个方子兴许会是一个转机。

李老太爷没跟旁人说,但他心里的确觉得顾准跟他家小孙子格外投缘。先前他在小孙子也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可自打顾准来了府上之后,钰哥儿瞧着便健健康康的,哪怕出了几趟门也不痛不痒。可后来顾准一离开,钰哥儿身子仿佛又不行。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们家钰哥儿的救星正应在顾准身上也说不定呢?

这一夜,李家人都没能睡着。顾准也担心李钰的病情,睡的很是不安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也没什么精神。

他用过了早饭,便吩咐书砚今儿再去李家看看。

顾准倒是很想自己亲自去一趟,只是他还得去翰林院,实在抽不出这个空来。

顾准如今不必在石侍讲手底下做事儿,也不像以前那么清闲没事做了。

赵学士是个十分爱才的好上峰,知道顾准跟苏墨言是个胸有丘壑的,吩咐他们办起事儿来的时候可谓是一点都不含糊。而且发现他们两个什么都做得好,赵学士更加放心的让他们放手去做了。如今就连自己的事也都会分一点给他们。

赵学士也不担心他们会做错。毕竟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像石侍讲那样正经事不干的人倒是很少会犯错,可日子过成他那样,那也没有什么指望跟盼头了。

他这样的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往上再升了。

今日顾准进了翰林院之后也如之前一般立马忙碌了起来。

长乐宫里头,再次进宫的王素娘看了一眼殿中的皇室姊妹,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焦躁。

她今天早上特意在二皇子那边打听了一番,当初宁三娘婚后初次进宫,排场可不是现在这样。皇室宗亲可都过来了,不似眼下,这依稀来了几个王府的姑娘、宫里头的公主,以及一些品阶并不高的后妃。

太后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仿佛谁来她都这般高兴似的。

对比之下,苏贵妃可要冷淡多了。

这两个儿媳妇她一个都不喜欢,毕竟这两个出身一个比一个差,没有一个配得上她宝贝儿子的。

苏贵妃甚至都懒得多看王素娘一眼。

她这个当亲娘不待见,也就只有太后这个做皇祖母的照顾一下这对新人了。自打王素娘进来之后,也确实只跟太后说了话。

即便王素娘有再多的不满,但是对着太后的时候她却异常乖巧。没办法,当今圣上是个以孝治天下,后宫之中就没有谁敢不尊重太后的。

沈令仪今儿也来了。

不过她是被太后硬拉过来的,太后嫌弃她一天到晚泡在太医院那边,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所以不大想她去。

正好,沈令仪也想仔细观察一下王素娘。

看了这么一会儿之后。沈令仪越发担心起好友了。上回她去二皇子府的时候,好友还是一脸甜蜜的样子,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府上就进了新人。看今儿二皇子对着自己这位侧妃如此悉心呵护的模样,便知道传言不假。

只是不知二皇子在府上对着他妻子的时候,是否还是如此呵护心上人。

想到这点,沈令仪便觉得有些恶心,她实在很难理解为何那些男人会如此装模作样。明明心里爱的是一个人,却还能把情意分成许多份。

怪膈应人的。

这一场见面礼下来,王素娘的确收了不少见面礼,也认识了不少人。可是这跟她预期的差别太大了,回去之后,沈元灏虽然想继续陪着她,但因为有门客来访,只能抛下王素娘去商讨要事了。

沈元灏道自己谈完了事就立马回来,可是王素娘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本该新婚燕尔,如今却只她一人独守空房。

想着这府里还有一位正妻,王素娘便觉得烦闷,她原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今日进宫却让她清楚得看到她与宁三娘的差别,哪怕沈元灏的心在她这儿,可是妾就是妾,哪怕是侧妃也是个妾。

“系统,你说那个顾准还要多久才能展露头角?”

王素娘的系统听她谈到顾准,忽然又来了兴致,道:“他如今就已经展露头角了,你大概不知道,当今皇上很是喜欢他,之前还召他进宫说话。他那上峰赵学士对他亦十分器重,不出一二年,他定能爬上高位。”

王素娘渐生失望:“还要这么久吗?”

系统不满:“这已经很快了好吗。你若不趁着他尚未发际的时候去攻略他,等他有朝一日起来了你再去套近乎又有什么用?届时人家有权有势,又哪里会对你一往情深呢?”

不是它瞧不起自己的宿主,实在是它这宿主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若不是它跟着提点,连二皇子都不会拿下。

系统循循善诱:“你听我的总没错。过几日鞑靼使臣来访,以皇上对顾准的看重肯定是会让他前往的,你如今困于后院,不好出门,这次宴会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我这里还有个摄魂丹,你悄悄给顾准吃了,保准他从此离不开你。”

“还有这等东西?”王素娘眼睛一亮,不过却又觉得奇怪,“你的东西不都是做任务才能拿到的吗?”

“这不一样,顾准我们一定要拿下,你先用着,信我总没错。”

撂下这一句,系统忽然又遁了。

多说多错,与其解释那么多还不如直接把丹药给王素娘,它就不信王素娘能忍住不用,只要用了,它便可以查看顾准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每每靠近顾准的时候,系统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让人畏惧的能量,倘若能一口脱掉,它定能升至满级!

这样的诱惑对系统来说太大了,大到它无法拒绝,只能借着王素娘铤而走险。

系统伏低做小憋屈了这么久,也实在是难受。与其继续这样唯唯诺诺,倒不如出一险招,直接把所有的麻烦都清理掉。

王素娘收下了那丹药,当日就开始打听鞑靼人究竟什么时候进京。

无独有偶,赵学士也在同顾准说起这事儿。

“如今鞑靼进京,跟你也有不少的关系。”

顾准立马就听懂了:“咱们大梁同北元做了不少生意吧?”

赵学士笑而不语。

何止是不少,简直是赚的金盆满钵。如今大量产盐的量越发多了起来,于是便将这盐高价卖给鞑靼贵族,再用赚回来的宝钞换取他们的羊群。

如今时间尚短,所以没有看出什么差别,但如果是这交易能够一直持续的话,要不了几年,鞑靼人便只会养羊了。

“如今他们派使臣前来,便是为了商讨两国贸易的。”赵学士将这事儿告诉顾准,也是为了叫他早做准备,“圣上前两日还同我提起了你,说是此次宫宴也让你过去。倒也不至于让你去做事儿,只不过跟着见见世面罢了。”

顾准听到这句,眼皮诡异地跳了一下。

他总觉得,这次的宫宴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160章 使臣  鞑靼使臣来京

顾准让系统打听了一下, 此次鞑靼君主究竟派了哪些人过来。

顺便也了解了一番鞑靼国的情况。他好歹也是要去赴宴的,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下午,顾准一边给赵学士做事儿, 一边琢磨鞑靼国。待下了值之后, 顾准绕了一个远路去李家看了一眼。虽然昨天晚上也来了, 但顾准还是有些不放心。到了府里之后便听管事说小公子已经醒过来了, 只是身子还弱的很, 仍旧在床上躺着。

顾准进去时,屋子里还飘着一股药香。

不过里头并不显得闷,两边的窗户都大开着, 应当是太医交代过,不许他们关得太紧。

李钰如今正醒着, 软乎乎地躺在床上,看到顾准进来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顾准好笑地坐在他床边,伸手摁住了人:“你就别折腾了,老实躺着吧。”

李钰弯了弯嘴角,虽然脸色还是有些差,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我听母亲说, 允之哥哥昨天晚上就来找我了, 是吗?”

顾准点了点头。

李钰遗憾道:“可惜我昨天晚上晕着,不知道你过来了。”

“今儿不是醒过来了吗?”

李钰又笑了笑,有点期待地问道:“允之哥哥这是一下值就特意过来看我的?”

顾准知道这小家伙在外头也没有什么朋友,有点黏自己,所以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若不是为了看你,我又何必来这一趟呢?”

真好。

李钰听得更高兴:“要是我的身子没这么差就好了。那样我可以去你府上找你。长乐和长安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我给忘了。可惜,太医说我身子太差了, 必须得静养,也不知要养到什么时候……”

要是一辈子都养不好,那他岂不是要一直待在家里头?

“放心。”顾准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很快就会好的。”

李钰这回笑的有点勉强,这话说谁也不信。

李钰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寻常人家的小孩是不会像他这样动不动就生病的,且每次生病都像是从鬼门关里面走了一遭。李钰真不知道,下一次发病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的。

李钰乖乖地靠在枕头上,央求顾准跟他说说翰林院的事情。

外面他去不了,但是听一听也是好的。

顾准实在拒绝不了这样可怜巴巴的小孩儿,被他缠着又多待了好一会儿。

在李府哄完了这一个,回到家之后又得哄那两个。他今儿回家晚了不少时间,虽然韩斯年猜到了他肯定是去李府探望李钰的,但是两个小孩还是有点不安。

自从顾准上次被害了之后,每每碰到这些事情这两个小孩都会格外担心。是以顾准回府之后,迎接他的便是顾长乐眼泪汪汪的模样。

顾准微叹,他该庆幸早在路上的时候就料到这一幕了吗?

顾准晃了晃手里刚买的芙蓉糕,问两个小孩儿:“吃吗?”

顾长乐闻到了香味,眼泪忽然有点流不出来了,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的呢?

“吃的……”她嗫嚅道。

陈姑姑这回没再批评兄妹俩了,在她看来小姑娘爱哭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是不分场合的哭闹就行了。

女孩子么,本来就要养得娇些。

这日之后,顾准便没有再去李府了,不过时不时地还是派书砚前去打听一下消息,得知李钰恢复得不错,他也就彻底放心了。

顾准对于系统给的东西很有信心,李钰只要用了他的方子,不说往后跟常人无异,但好歹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两日后,顾准又一次被招进了太极殿。

这一回皇上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叫上了苏墨言。至于那个长得不是很好看的探花,则被他彻底抛到了脑后。

隔了这么久,皇上其实早不知道那个探花姓甚名谁了。

这一回召见,皇上仍旧没让他们讲经,反而让顾准陪着他一块儿作画。

皇上之前听沈元彻吹嘘,说顾准一画难求,所以他也心生好奇想要看一看。

顾准见他实在想看,也就只能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皇上不好画,那就只能画苏墨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