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第十三弟子

“对了！我不习惯有男人窥视我沐浴。”枫撒旦不客气的对左布下逐客令道，不对，应该是逐主令，好像他才是这里的客人。

左布很识趣走出门去，并顺手将石窟的门也关了起来。而他则是放心地仰面躺在温泉中，去翻看着雷尔斯十多年的记忆，有欢乐、有悲伤、有成功，有失败，还有更多的却是异想天开的疯狂，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已经真正融入雷尔斯的所有一切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怎么从温泉中起来并换上衣服，只知道的是雷尔斯精彩的十多年生涯正一一在他脑海中呈现，比他那过去一千年还要来得丰富。

“主人，我们已经来到了。”耳边传来左布的声音，让枫撒旦猝然惊醒。

枫撒旦点了点头，当先步入眼前一间陌生的石室。

石室没有多大，甚至显得狭小，可能这里只是让有限几个人私聊的地方吧。背靠着石室墙壁放着四张石椅子，而洁莲娜与丑巫师一早已经在里面坐着，一看见枫撒旦进入忙站了起来。

枫撒旦不客气坐上正中那张石椅，然后示意其余三人落座。等众人坐下之后，枫撒旦笑着道：“你们找我来此隐蔽的地方不知有何指教，有事就快说。”

洁莲娜望了左布一眼，缓缓道：“是休斯帝国皇子一事，刚才他已经落到我们的手中。还有就是关于魔王陛下是否有意一雪前耻，为魔族报仇，开创我们暗黑之史。”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枫撒旦为魔王陛下。

天地有阴阳！

世间有黑白！

光明的地方一定伴随着黑暗，在那个充满战乱，却也伴随着无数英雄战士纷纷涌现的传说年代，被称为“魔人”的暗黑一族，天生拥有操纵元素的能力，强横的实力使他们能够在黑暗领域中纵横驰骋，而枫撒旦正是那继承着超强力量的远古血脉一员。

洁莲娜的话仿若一股透彻心骨的寒风，直透心田。左布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双手紧张地搓动着，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个念头：“大陆又将被腥风血雨笼罩了。”

这时他突然发现，除了胸腔内传出的“噗通噗通……”急促的心跳声，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环顾四周，他有些恐惧地望着在场的其他人，却发现大家都是那么气定神闲，镇静自若的脸容，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洞外早已夜幕降临，洞内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魔法加持过的洞壁散发出幽幽萤光，将每一寸都照得纤毫必现。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耳边回响，那单调寂寞的回音似乎也融入了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格外卖力地拨弄着绷紧的神经。

枫撒旦为此被带入了思绪中。

“用魔法来照明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片刻后，他的思绪又被来回到了现实，看着旁边的人，开口道：“夜叉族的胃口可真不小！想让亡灵魔法像光明魔法一样在大地上公开地存在？这真是异想天开！这就好像三岁稚童自不量力去挑战三十岁的魁梧壮汉一样，最后必定是被打得体无完肤惨淡收场，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不就是因为无知而无谓，要不就根本是一个疯子，除非……”

拥有数千年经历的枫撒旦，深深明白这件事情的艰巨性。

暗黑魔法是一种充满着变态与邪恶的禁忌魔法，其中涉及到很多违背人类本性，不能被人类所接受的修炼方法，他是那么的邪恶和恐怖，以至于成为了所有人类的梦魇，在这个大陆上，就算是提也会被当作是一种原罪而被人职责。

因此他也根本无法像光明魔法般在大地上普及。同时，作为暗黑界的魔族同样令人费解，他们拥有足够丰富的资源和生活空间，完全没必要在千年之后由于夜叉族那虚无缥缈的诱惑来充当炮灰，而且更重要原因是……自己的无敌魔族大军在哪里？他们还存不存在？

疑问虽然存在，但是眼前的状况却必须及时处理。枫撒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拢起零散的思绪，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抬起头，看也不看身前的洁莲娜。

无比深沉的嗓音从枫撒旦的嘴唇缓缓发出，那嗓音是如此的醇厚，就如同那俯瞰宇宙苍生的大神：“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件事？”

“我……”在枫撒旦气势面前，洁莲娜忽然觉得自己显得如此的渺小，思绪在刹那间变得空空荡荡。

“真是可笑之极，我当魔族之王横扫魔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现在居然敢和我讨论暗黑之兴衰，等你牙齿长利索也不迟。”枫撒旦的语调狂妄得让人受不了，语气也越趋凌厉：“弱肉强食，自古就是万物生存的法则，哪一个强者不是踏着对手尸体取得胜利的荣耀，输了的一方就要承认失败，接受强者的支配，这才合乎游戏规则。既然人类将我们魔族打败，我们就要接受这个事实，谁让我想不到一向忽略的魔法，对人类的影响竟然如此深远。”

左布的眼泪就好象是蓄满着清水的水库，蓦然决堤般泛滥起来，一下子就充满了整张老脸，他激动无比地向枫撒旦叫嚷着：“主人啊！您终于明白魔法的重要性了，我们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暗黑一族就要在我手上开始发扬光大。”

他那感情丰富的嘴脸让枫撒旦实在看不下去，就算现在寄居在他们族人的身体上，并不等于枫撒旦开始认同与支持暗黑族的做法。

想当年暗黑一族，战力虽然一般，但是个个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不眨眼的战士，哪有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窝囊废。

“错！”枫撒旦瞬间又沉下脸，斩钉截铁道：“我明白魔法重要性是一回事，但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魔法这二个字。还有以后不许哭。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儿似的，真不知道你的师父怎么教导你。”

左布兴奋的叫嚷嗄然而止。

“听到没有？”枫撒旦凌厉无匹地盯了他一眼。

“是……是，主人。可是我们魔族复兴大业难道就不……”左布不死心地低声喃喃道。

枫撒旦嘴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道：“黑暗和光明只是整个宇宙秩序一面两体的表现，一方强大，一方自然衰弱。但是，既然是一面两体，则谁也无法将谁真正的消灭。固然，那次的战争我失败了，但是现在，千年以后我重生了，而他罗德兰又在哪里？对于灵觉迄今尚存的我来说，在意的不是过去，也不是将来，而是眼前的幸福。黑暗重新主宰大地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看了一眼仍旧彷徨的洁莲娜，枫撒旦冷冷地接道：“但是，我所说的一切，我所表达的‘魔’生哲理还有我们即将得到的荣耀，又岂是你们这些住散发着腐烂气味的洞穴中爬虫能够理解的！”

“对，魔王殿下说的话，实在是太精辟了。为了不辜负短暂人生，所以我们才要将它染成七彩颜色，就算流尽鲜血也在所不惜。”

丑巫师兴奋莫名，独眼中透出一股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狂热，他情绪激荡不已，挑拨道：“为了遵循这一理念，夜叉族和暗黑族已经准备了百年之久，魔尊的到来更是天助我族，是时候让冥神王阿西里斯从黑暗深渊中苏醒，让死亡与毁灭重新覆盖大地，亡灵族裔将成为亚西亚大地的新主人。”

冥神王阿西里斯——仿若天地间最恶毒的魔咒，说出来就再也阻止不了。

“冥神王阿西里斯？”枫撒旦蹙起了眉头，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本来以为只有左布是傻瓜，想不到旁边这位也是一路货色，枫撒旦撇撇嘴，冷浸浸地道：“你突然提起那个家伙干什么？难道说你希望重新挑起毁天灭地的浩劫吗？就像远古时众神之战那种浩劫！”

“众神之战？”

听到枫撒旦说的话，丑巫师陡然如坠冰窟浑身僵硬，再不敢说出只言片语，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敢对视枫撒旦的目光，甚至连他对冥神王的不敬也忘了指责，或许根本就是不敢。

“众神之战？难道说传是真的存在过？”洁莲娜小心翼翼地看了枫撒旦一眼，先前那副睥睨天下的气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在枫撒旦气机的压迫下，她就连坐在石椅中都仿佛难以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