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血腥味尤其刺鼻。

方程捂着鲜血淋漓的断掌,艰难站起身,脸上肌肉都在不停颤抖。

吕沉这一剑并非单独剑招,其中包含了吕祖剑经中的剑意锋芒,剑意入体会持续绞伤筋骨。

众人脸色剧变,特别是方和义眉头紧蹙,眼神森冷低沉。

普厉站在原地,二目圆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突然之间的变化。

周通强忍着晕眩,震惊到无以复加。

居然在一名精通毒道的洞府境大宗师的偷袭下,还能一剑反伤将其重创。

这……

是何等实力?

众人震惊目光下,只见那身着破旧道袍的年轻道士周身金光将漫天毒雾尽数绞碎。

毒雾散尽,露出遍地被毒雾侵蚀枯萎的杂草。

江风习习,枯黑干瘪的杂草被剑锋吹成粉末,飘散向四周。

吕沉站立的地方赤地一片,连草根都被毒雾腐蚀了,土壤泛着诡异的暗色,可见毒性之烈。

夜色下,那年轻道士孑立在其中,宛若天人。

‘便只能如此了么……’

夜色下,吕沉那句轻缓笑声仍在众人心头和耳畔回荡。

“好狂妄的道士。”

方和义眼神无比阴鸷,声音无比寒凉:“将这道士拿下,扒皮抽筋以祭我血宗圣旗!”

说罢,山羊胡老者一身灵力瞬间沸腾,洞府境圆满的威压顷刻间铺满整片空地。

十余名邪修眼神陡然炙热,极为默契的分散到各个方向,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吕沉似乎对于邪修的动向仿佛置若罔闻,只是静静持剑立在干裂土壤之中,丹凤眸子低垂,笑而不语。

一个细微眼神,四名邪修拔地而起,手中兵刃直指吕沉,最中间一人手持三尺长剑,携带着猎猎风声,直奔年轻道士面门。

这些邪修配合极为默契,一眨眼的工夫又有数人扑面吕沉,几乎是从各个角度封死了道士的退路,攻势宛若波浪连绵不绝。

而吕沉立在原地,对于扑面而来的锋芒,仍然无动于衷。

眼看剑锋离吕沉不足三米,持剑邪修眼中凶光大盛,长剑再挺,怒喝道:“去死吧!!

被吊起周通望着被逐渐吞没的年轻道士,心急如焚,在心里止不住的嘶吼,可还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躲开啊!’

‘快躲开啊……!’

眼看着为首的长剑已经离吕沉眉心不足半米,年轻道士仍然毫无反应,这让周通更加焦急,挣扎着扭动身躯,雄壮身躯在木架上不断战栗,可还是使不出力气。

他从两剑上能看出来年轻道士的手段超然,可是他太年轻,太托大了……

周通一直在跟这些邪教邪修打交道,这些人围攻起来宛若群狼扑食,进退极有章法。

一触即离从不恋战,一人让出缺口就会有第二个人补上,层层叠叠,无休无止。

再加上有方和义和方程两名大宗师在场。

任凭吕沉手段如何通天,怕都会被生生耗死的啊!

远处,方和义与方程也已经开始动作。

‘完了……’

目睹了一切的魁梧汉子心若死灰。

可下一瞬,被吊起的魁梧汉子双眼圆睁。

只见那剑锋距离眉心不足三寸,那被人围在中间一直无动于衷的年轻道士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无法言喻的威严光彩。

那呼啸而来的剑势,竟然停了……

就那么不进不退不起不落的悬在空中,那持剑的邪修眼神剧烈摇晃,无论如何用力那三尺长剑就是悬在空中,根本动弹不得。

多次挣扎的邪修目光与吕沉相接,只感觉心神好像被一座无形大手突然攥住,体内灵力突然熄灭,连呼吸都被生生遏止住。

不仅是他,从数个角度奔袭而来的锋芒也在那一刻同时被定住。

就这么被死死的定在空中,丝毫都动弹不得。

在远处,方程与方和义感觉也是如此,感觉有一座突然出现的大山,将自己突然压住。

连被吊在木架上的周通都感觉心神被什么东西突然攥住,连眼皮都动弹不得。

人群中心,吕沉淡淡一笑,轻轻抬起手中桃木剑,桃木剑烁烁放光。

脑海中,吕祖剑经第三枚剑痕剧烈抖动,十四个灿金大字跃然而出。

‘三尺剑横双水岸,五丁冠顶百神宫。’

吕祖有剑,三曰震!

吕沉学着脑海中的身影,屈指轻弹剑锋,一阵剑芒宛若莲花盛开,陡然绽放。

“咚!”

一声闷响,在夜空中传出,以年轻道士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咔嚓……”

剑芒席卷而过,哪些悬在空中的兵刃发出一阵阵细密的脆响,爬起一道道细微蜿蜒的裂痕。

“轰!!!”

十数柄悬在空中的兵刃,同时炸裂崩碎!

细碎的刀锋剑刃宛若破碎的水珠,轰然四散,在十数名邪修身上留下一道道骇人伤口。

在场众人只感觉那声闷响在心底不断放大振聋发聩。

宛若将自己放在铜钟里被人重重敲击一般。

一阵难以言喻的震荡感席卷心脉,离吕沉最近的心脉受不住震荡陡然碎裂,一口鲜血喷出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一阵阵沉闷响声后,哪些扑向吕沉的邪修宛若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

“噗、噗——!”

方家父子几乎同时喷出一口血雾,山羊胡老者单膝跪倒在地,耳畔、眼角、口鼻,几道鲜血缓缓淌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本身有剑伤的方程更加狼狈,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在地上不断抽搐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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