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元辰宫和无名山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还请无名山谷行个方便,将我犬族逃到此处的叛逆驱逐出来,我十二元辰宫感激不尽。”老狗向荆棘老者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荆棘老者的心中暗惊,徐徐说道:“十二元辰宫的威名我也是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缘一见,只是我无名山谷向来不问外界争斗,这啸天怪出自我无名山谷,在谷外,你如何打杀,我无名山谷自然无法过问,如今他回到了谷中,就算是无名山谷一员,还请这位前辈不要为难晚辈。”

老狗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没想到他放低了姿态,向一名大妖求人情,更把背后的十二元辰宫搬了出来,这大妖竟然一点都不买账,这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但见他的双眼一眯,一股强大的威势破体而出,直向下方的无名山谷涌去,张天啸从这气息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知道老狗被逼的发怒了。

山谷周围的荆棘林一阵摇动,泛起阵阵青色光晕,那些荆棘枝条突然疯狂的生长起来,一瞬间,将整个无名山谷笼罩了起来,正好将老狗的气势挡在了外面。

老狗逼射出的气势撞击在那荆棘枝条上,但见他枝条猛然向下一压,却是不堪承受这股威势,荆棘老者右手一挥,张天啸看到,从他的手中射出一道道青色妖力,向那荆棘枝条上卷去。

荆棘枝条受到荆棘老者的帮助,开始剧烈的律动起来,弥散出一层层青色光晕,竟渐渐将老狗散发的气势托了起来。

老狗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他发出的只是气势,但被一名大妖境界的妖兽击退,还是让道感到脸上有些发烫。

“你莫不是要激起无名山谷和十二元辰宫的争斗不成?”老狗收起气势,突然厉声叫道。

荆棘老者被他这句话狠狠的震颤了一下,他的脸色急速变化,无名山谷的妖兽都是不喜争斗之辈,若他真挑起了这场争端,他将是无名山谷的罪人,一时间,他开始犹豫起来。

张天啸眼见着情形不对,马上冲着半空中的老狗叫道:“使者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我原本就没有加入十二元辰宫,何谈背叛一说?无名山谷是清净之地,你再此大吼大叫,到底有没有将无名山谷放在眼里?我且问你,你居心何在?莫不是向对付祁云山那般,要对无名山谷下手吗?”

张天啸的话音刚落,他只感到身后的气息不对,他豁然转身,只见那些跟随荆棘老者而来的小妖,一个个正满面怒容的瞪视着半空中的老狗,祁云山的灭亡,他们都有所耳闻,完全就是十二元辰宫在实施暴行。

无名山谷是他们的根,他们岂容十二元辰宫这样的势力来打主意?可以说,张天啸的一句话,直接将这些小妖的情绪撩拨了出来。

“十二元辰宫难道也要像对付祁云山那般,来对付无名山谷吗?”张天啸这一句话说出,不仅身后的那些草木小妖神情不忿,即便是站在旁边的荆棘老者也是脸色巨变,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张天啸的神鼻阔耳神通将大半个山谷笼罩在其中,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清晰的感受到,在山谷的深处,有一道强横的气息波动,接着又马上隐晦起来,在他的神通范围内消失。

“老狗突然降临无名山谷,看来已有强者注意这边的动静了。”张天啸心中暗自思忖道。

十二元辰宫刚刚以雷霆手段剿灭了祁云山上的各大势力,无名山谷虽然与世无争,看似碍不到十二元辰宫的大事,却也怕其突然来袭。

而这老狗正是十二元辰宫的使者,不管以何原因突然降临无名山谷,都给山谷内的强者带来了危险的信号,所以,一直有强者在关注这边的事态变化。

山谷中的那名强者原本就在犹疑,却被张天啸的突然一席话触动了心神,从而暴漏了气息,正好被张天啸捕捉住。

但如此以来,却让张天啸的心完全放了下来,他知道,不管如何,这暗中的强者暂时是不会将自己等兄弟交出去了,算是脱离了危险。

半空中的老狗同样变了神色,无名山谷太过神秘,即便是以十二元辰宫的实力,在对付地犀领的关键时刻,也不敢轻易得罪,张天啸的这句话,可以说直接将他推到了危险境地。

“你胡说什么?十二元辰宫何时要对付无名山谷了?”怒眼圆睁,气势勃发,只见老狗的手一翻,一枚小小铜镜出现在手中。

这铜镜流光异彩,表面绘刻着深奥的纹路,显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器物。

铜镜一转,老狗将镜面对准了张天啸,妖力奔涌入铜镜之内,只见铜镜陡然射出谦谦豪光,冲破大气层,向无名山谷上方的荆棘护罩射去。

那枝条刚一和豪光接触,好似受了惊吓的野兔,紧密缠在一起的枝条猛然舒展开来,快速的向回缩去,竟不能抵挡豪光分毫。

那豪光冲破了笼罩在无名山谷外的枝条,不作丝毫停顿,快速的向张天啸射去。

看这声势,那铜镜至少也是顶级灵器,同一阶的器物,也有强弱之分,共有低级,中级,高级,顶级四个层次,而顶级灵器在真妖手里能激发出全部威力,就是和低级宝器相比,也不逞多让。

张天啸的双目灼灼有神,一瞬不瞬的盯视着那激射而来的豪光,脸上有些凝重,震天钟在体内载浮载沉,随时都能破体而出,抵挡那豪光的攻击。

震天钟不出,却是为了将那隐藏在暗处的强者逼出,他绝不相信,那强者能容忍老狗在无名山谷内逞凶。

果然,眼见着铜镜射出的豪光就要射中张天啸了,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喝叫:“好胆!”磅礴的气势汹涌而来,一株花树自山谷深处射出,在那道气势的催发下,宛若一颗坠地的流星,向铜镜刷去。

这花树表面有青色玄光流转,一路飞来,将周遭的空气刷的向内凹陷,好似天塌了一般,显然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花树向下一刷,但见那豪光急速的消融起来,眨眼的时间,被破除的干干净净,接着,一股清香弥散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爽,沉浸在花香之中,不愿清醒过来。

“好厉害的花树,这花香能安神,也能迷神,若是沉迷于其中,只怕是再也没了修道之心。”张天啸暗自警惕,这花香只是从花树上泄漏的微小分量,若是由那强者控制花香攻击敌人,只怕是转眼间就能将其神魂困住。

老狗的手臂向后一扬,铜镜差点脱手而飞,和那强者的一次碰撞,显然是他吃了小亏。

他连忙逼出一道妖力进入铜镜之内,稳住了铜镜,但见他一手持铜镜,一手握大刀,满脸凝重的盯着那花树,口中喃喃一声“宝器!”话语中有着掩不住的落寂和羡慕。

花树刚出,一道人形随后从山谷深处拔地而起,在虚空中连点几下,凌空虚渡,向此地飞奔而来。

这也是一名真妖境界的强者。

这名真妖强者虽然是草木修成,但却有独到的身法,但见他好似杨柳在风中摇摆一般,晃晃悠悠,看似缓慢,几个眨眼的时间,却已冲到此地。

这真妖强者伸手一捞,将那花树抓在手中,凭空刷了几下,将面前的虚空划出了一道道虚口,更有浓郁的青色光晕流转不休。

看着这真妖强者宛若显摆一般的作态,远处的老狗狠狠的抽抽了两下,这是赤裸裸的显摆,嘲讽他一个真妖强者,竟没有一件宝器护身。

两人在无名山谷的上空对峙着,老狗面色阴沉,凝重,那名草木真妖云淡风轻,无形的波动在两者之间形成,发出嗤嗤的碰撞声。

这名草木真妖的修为似乎比老狗还要高上一些,手中又有花树护身,在气势上完全把老狗压了下去。

“这位妖兄,何故到我无名山谷来捣乱?破我护谷阵法?”那名无名山谷的真妖率先发难,从他的话语中却听不到任何的火药味,但却能给老狗带去庞大的压力。

“敢问这位妖兄大名,十二元辰宫犬族使真妖老狗问妖兄安好!”老狗深深的看了那名强者一眼,拱手说道。

“鄙人无名山谷飘絮,不知这位十二元辰宫的妖兄,此来所为何事?”那无名山谷的真妖云淡风轻的问道,尤其在那“十二元辰宫”几个字上加重了几分。

老狗的脸暇再次抽了抽,他堂堂一名真妖强者,从丘蒙城开始追击几名大妖妖兽,最后却让对方逃进了无名山谷之中,若是说出来,不仅他不会相信,还徒惹人笑话,不过事实正是如此,让他很是无奈。

“为我犬族一名叛逆而来。”老狗伸手指向下方的张天啸。

张天啸一听老狗如此说,他的心中暗恼,怒气冲冲的向老狗吼道:“什么是叛逆?我啸天怪何时加入你十二元辰宫了?莫要颠倒是非,我看你是来打探消息的才是。”张天啸此时也算豁出去了。

飘絮怀疑的看着老狗和张天啸,对老狗的话产生了怀疑,就像刚才说的,一个真妖捉拿一名大妖,竟然让对方逃脱了,除非这真妖故意如此,否则还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无名山谷与世无争,留在谷内的妖兽都是没有争斗之心的修者,对十二元辰宫更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也不会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这算是无名山谷给十二元辰宫的交代,妖兄满意否?”飘絮淡淡的说道,对于老狗和张天啸的互相指责,呵斥,并不做理会。

无名山谷有无名山谷的立场,断然不会成为某人的工具,更不会轻易受到挑拨,他们与世无争,求的是大道,心胸坦荡荡,置身于局外,自然能将整件事看的更加透彻。

不管老狗此来是真的为了张天啸,还是来探寻无名山谷的虚实,对于无名山谷来说并不重要,现在他将立场说明白了,当大战开启时,无名山谷自会以大阵将整个山谷封锁起来。

老狗和张天啸面面相觑,对于老狗来说,这也算是另一个收获吧,原本十二元辰宫还对无名山谷有些顾忌,此时有了飘絮的一番话,十二元辰宫可以专心对付地犀领了。

“无名山谷内诸位前辈的胸怀宽广,令人敬佩,这番话我自会带到十二元辰宫内,只是这啸天怪……不知无名山谷作何处理?”老狗慎重的说道,最后又将目光瞥向了张天啸。

“这啸天怪,无名山谷准备作何处理?”老狗的声音在张天啸的耳边回荡,让他的心神不由得一紧。

他转首向飘絮所在的方向望去,正看到飘絮也拿眼向他扫来,两人的目光相对,张天啸从飘絮的平静神色中,却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无名山谷为了表明立场,不会直接将我甩给十二元辰宫吧?”张天啸心下忐忑,望向飘絮的眼神有些祈求。

飘絮不为所动,还是那样的平静,云轻风淡,很难看出他的内心想法。

“啸天怪出自我无名山谷,尽管他曾经离开了山谷,他今天重新回到了此地,无名山谷自然会给他一些庇佑。”飘絮一边说着,一边向老狗望去。

张天啸一听此话,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他开心的有些早了,但见飘絮继续说道:“若是他能放下争持之心,安心在无名山谷中修炼,自然很好,但他若仍然眷恋外面的世界,无名山谷也不勉强,护他三天,也不枉他出自无名山谷了。”

张天啸差点被一口气噎死,搞了半天,只有三天的安全,他很是无奈的瞪着飘絮,支吾了两声,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和真妖强者叫板,此时他还没有那个实力。

“好,有妖兄这一番话我也就放心了,那就让他再逍遥三天,三天后,我自会来此拿他回族内。”老狗大喜,不想和飘絮争斗,这一个结果让他很是满意。

“啸天怪,你好自为之,三天后我来接你!”老狗冲着张天啸诡异的笑了笑,让后向飘絮拱了拱手,一闪身,向丘蒙城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

张天啸的脸色变了变,大鹏怪等人簇拥在他的身旁,满脸的担忧。

“前辈……”张天啸犹自不甘心,向那半空中的飘絮恭顺的叫道。

“无须多说,如何把握,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飘絮挥手打断了张天啸的话,然后向荆棘老者说道:“给他们安排一个地方,若是他们不打算在谷中静修,三天后,送他们出谷。”

“是!”荆棘老者恭敬的应道。

飘絮说完以后,那花树在他手中一摇,融入到了紫府之中,他再次深深的看了张天啸一眼,不在言语,在空中摇晃着向山谷深处飞去。

“哎!”张天啸无奈的叹了口气。

“啸天兄,不如你还是待在原先你居住的地方吧,那房屋还在。”荆棘老者向张天啸说道。

“有劳荆大哥了。”张天啸向荆棘老者拱拱手,有气无力的答道。

“应该的。”荆棘老者笑了笑,转身在前带起路来。

那些草木小妖眼见着没有什么事了,一个个都散了去,张天啸等人跟在荆棘老者身后,向张天啸降生的地方走去,此时,他的心中正在苦恼着,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和荆棘老者说话。

一路走过去,张天啸也没了欣赏景色的兴致,心中苦思对策,让他一辈子待在无名山谷之中静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就要想好,如何应付三天够的老狗了。

以言语敷衍无名山谷,说决定在谷内静修,然后过上一段时间,在偷偷的从谷内逃出,这一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又马上被他熄灭了。

先不说无名山谷有源木大阵,他能不能冲破大阵的封锁,就是荆棘老者那一关他也过不了,境界老者将整个山谷周围布满了荆棘,若是没有他的同意,休想冲破荆棘枝条的封锁,那可是能挡住真妖境界强者一击的,张天啸可不认为他能在不惊动谷内强者的情况下,破荆棘而出。

“苦恼,苦恼啊,以那荆棘的防御,想来穿山的遁地,大鹏的瞬间移动都不能冲破而出吧!”张天啸的心中暗自思忖着,大鹏怪等人也各自陷入沉思之中,想着破解之法。

“啸天怪,竟然是你!”一个怨恨滔滔的声音突然传来,强大的怨气让人不寒而栗。

张天啸眉头微微一皱,这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他抬头向那声音的出处望去,一双眼珠子马上要瞪出来,脸上尽是震惊的神色,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绝对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见鬼,我是不是幻听了?”一个喃喃般的声音在张天啸耳边响起,却是大鹏怪的声音,显然也很是惊愕,这人的出现,就连一向淡然的大鹏怪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厚土?你竟然没死?”张天啸阴沉沉的说道,一双眼不住的扫视突然出现的那人。

这个人正是厚土,一个原本已经死亡的妖兽,一个被他张天啸和大鹏怪亲手杀死的妖兽,他清晰的记得,他一刀了解了厚土的性命,厚土手中的巨树却吸干了他的精血,然后化作一根枯木。

当时他就有所疑惑,只是为了帮大鹏怪收取那坠天碑,将此事遗漏了过去,却是没想到,厚土竟然没死,还出现在了无名山谷,这其中,定然是那棵枯木的原因。

“嘿嘿,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你夺了我的厚土元精,又抢了我的宝物,若是不让你付出一些代价,我又怎能安心的去死?”厚土的眼中充满了怨恨之色,脸容急剧的扭曲着,看起来有些狰狞,好似失了心智一般。

“确实有些失望,在天殇之地你处处针对我,原来就是因为一块厚土元精啊?你的心胸简直让我失望透顶。”张天啸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哈哈,我心胸不够宽广吗?你的心胸又能好到哪里去?抢我厚土元精,又夺我宝物,你就是一个强盗,一个强盗,你知道吗?”厚土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着。

“这人疯了!”张天啸有些无语的看着厚土,心中下了如此定义。

“你们有什么矛盾?不如由我做个和事佬怎样?”荆棘老者在旁边听的有些糊涂,突然插话道。

“当然,只是小摩擦而已,我愿意和厚土兄和解。”张天啸马上表决心,他现在有求于无名山谷,可不想和厚土这个疯子纠缠。

“和解?嘿嘿,一个小摩擦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啸天怪,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大摩擦?”厚土阴狠的望着张天啸,眼中的怨念更强了一些。

张天啸耸耸肩,并不作解释。

“词穷了吗?这里是无名山谷,是我厚土的地盘,今天正好让你赔命。”厚土冷笑一声,狰狞的叫道,手一翻,一颗巨树出现在手中,只不过,和以前相比,这巨树明显小了很多。

厚土正要将巨树向张天啸刷去,荆棘老者的身上突然窜出无数的荆棘枝条,将厚土的巨树缠绕的不能动弹分毫,他恼怒的喝道:“厚土,你干做什么?”

“你竟然和我动手?还是为了一个和我有仇之人?”厚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怒瞪着荆棘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