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这世上,与他最为密切的,只有琳娘了。论美貌,她及不上张挽楠之流,身材亦尚在发育之中,说是女子还不如说是半大丫头,不过被张铭催的熟了,略主动些,红丸却还未采,仍是娇姑娘。论智慧,她出身寒门,见识局限,也不见得有多么出众。

然而,这是张铭为自己定下的妻子,他醒来见到她第一眼,就定下了,不管她是美貌还是丑陋,高贵还是粗鄙,他都下了决心要将她一路带在身边,好彼此见证这段如同黄粱一梦的人生。

他们如今还未遇上过什么大麻烦,可说是一帆风顺,这其中有张铭小心翼翼的缘故,亦有琳娘一直默默支持他的功劳,她有时心思单纯的近乎蠢,张铭却最喜欢这点,他可以将许多事情告诉她,即使她或许还不懂,却会回报他“你去做吧,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她对自己毫无要求,只要平安健康,就万事大吉,这世上会这样单纯对待他的人,只有这么一个了。

张铭一边收拾一边神游,瞄到琳娘当初给他织的那双青色双鱼袜子,仔细的收了起来,放进箱笼里。

在他看来,阿绣这事自然不能怪琳娘,她有她的想法,且两人上次虽未说开,心意却是通的,只要她心里不生出误会,他就总会有办法将这件事圆满的解决。

张铭收拾好了衣物,就开始收拾书,一摞一摞的用黄纸包了,再用细麻绳捆好了装进巷子里,他翻开一本地理志,见里面夹了本小册子,就随手拿了出来。

琳娘还在这的时候,为着怕她无聊,张铭来时特地淘弄了几本话本,这就是其中一本,封面洁净素雅,看她前些日子总看这本,原来连看地理志时亦是假装的,仍在看这本,不知里面是什么内容,竟然这样吸引她。

张铭翻了两页,不由瞪大了眼睛,他脸皮既白且薄,颧骨上浮起了层异样的红,咳了一声,将那小册子一卷,收进了自己衣服中。

收拾好了箱笼,张铭又付了谭家夫妇这个月的租金,他想了想,对谭夫人道:“若是有幸中了,到了十一月仍会来此,麻烦你帮忙抽空打扫。”

谭夫人点点头道:“这个自然,阿绣还在收拾东西,我让她做了个食盒好让你们路上吃。”这段日子她看张铭为人板正,脾气却好的很,就是时时不与阿绣说话,有些愁人。阿绣虽和她无什么太密切的关系,终归是看着长大的,有张铭这样的珠玉在此,她自然希望阿绣能好好抓住。

琳娘往些日子在此煎的药,她特地看了,里面有当归、黄芪、红花、王不留行,想来是个气血不足的,她又向自己打听要买漂亮的年轻女子照顾张铭,谭夫人略一猜测,就知道了七七八八,在她看来,仅张铭还蒙在鼓里,傻不溜丢的,却着实好福气。

张铭听到阿绣就想皱眉,不过他对外为人有礼有节,便淡淡的说了句:“如此甚好。我先去外头等着。”说完就甩着袖子去外头与已经来等的车夫说话了。

马车没有多大,马却是订的最快的,车夫依然是先前那位,他看张铭出来,就问:“可好上路了?”

“还有个人,等下便出来了。”

不多时,阿绣就背着个小包袱,手里提着个食盒出来了,她脸上浮了层汗,显的比以往更青春了些,满怀期待的看了眼张铭,待会儿就要和这位年轻大方又俊秀的老爷一同坐车里了,方寸之间就他们两人,真是羞煞人。

张铭也不说话,将她扶上了马车,又关上了车门。和车夫在外并排坐了,“上路吧。”

阿绣被这样忽视,坐在车厢内,打开食盒的头一层,看着那两块糕点,出了神。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张铭加了价钱,车夫十分卖力,他又和车夫坐在一道讲话,很有意思。

到了夜间,官道虽不开,小道却也能走,车夫也接过这夜路生意,便轻车熟路了。不过速度仍旧比白日慢些,张铭便和他一道吃了张饼。

车厢里那女子也提过要让张铭进去吃饭,不过张铭淡淡的拒了,将食盒拿了两层出来,将里面东西拿了,又把盒子放了回去。

车夫知晓上回送的那位才是张铭妻子,便忍不住悄声问道:“里面这位是?”

张铭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人的八卦之魂还是无处不在的,他笑了笑:“是个丫鬟,前些日子我妻子托付她照顾我日常起居。”

因为马儿走的慢,车夫也来劲了,他嘿然笑道:“莫怪我多嘴,只是秀才老爷你怎么不进去舒舒服服的坐着,跟着我这粗人在外头吹冷风?”

“这……妻子不允。”自己知道多嘴不还是问了么,张铭额上落下几道黑线。

车夫哈哈大笑,也不再说话,将鞭子一甩,倒跑的快了些。

张铭脸上吹着夜风,溢出一丝笑。这车夫看着蠢,原来也是个妙人啊。

一路上紧赶慢赶,在第二日接近夜里时分,他们到了。

琳娘猜测他们会明天早晨到,就穿了旧衣服,胡乱扎了头发,帮着严氏一起弄店里第二日需准备的东西。他们店里生意好,物事新鲜也是一大优势。

孙琢正帮着磨豆浆,他听说姐姐又买了个新丫头给姐夫使唤,差一点就要骂她蠢货,看她这几日又穿的不如以往光鲜,更是着急。为着这,他还将青青拉到角落里,仔细询问了一番,得知那新丫头来的第三日一早,姐姐就乘车回来了,便叠声的叹气。

他自己已经考了县试,正是闲的时候。这回不同上回,没有瞎填,反而下了功夫,在他估计中,混不到前十,混个前二十还是可以。

赵氏早就想将他接回家疼爱了,不过孙琢直说要在清河县待到成绩发榜才回去,赵氏一向溺爱他,只当他好不容易松了骨头想玩,也就丢开了。

张铭付了钱,将车夫引进店里坐下,就跑到厨房寻严氏,想让她帮忙温酒招待他。结果看到了琳娘蓬头垢面的样子,噗嗤便笑了。

琳娘看见他立在门口,还当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她手上还沾着面粉,就迷了眼睛,张铭走上前去替她擦了擦,当着一众人的面,就将她抱了起来。

“我回来了。”

严氏急忙去捂胖胖的眼睛,心里暗道,这作死的张秀才,也不怕教坏孩子。孙琢则猛咳了一声,拽了把青青的袖子,后者在他们二位身边的时间长,见怪不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自古到今,人人都爱秀恩爱。琳娘也不例外,她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却还是将手环住了张铭的脖子,都快一个月未见这人了,果然还是瘦了。

明月和彩霞坐在角落里包明日要卖的零食,看到这幕,面面相觑,她俩亦听说了阿绣。看到张铭后面不远处立着的那个漂亮丫头,彩霞心里叹了口气。唉,看来勾搭张老爷的大业,又添了难度。

明月则又瞥了眼琳娘,她倒是通透,心道以后还是得奉承好夫人,不知来了个阿绣,往后月钱会不会减,现在是八十文一个月,据说到了过年时老爷会派压岁钱,她省吃俭用,没准到年就能攒下一贯呢。

☆、第63章 行礼

张铭洗了澡躺在床上,手里翻着那本小册子,面色一派坦然。

方才琳娘手上全是面粉,沾了他一身,她不太好意思,就帮他拿去洗了。眼下还未回房,据他猜测,她一定是事后扭捏了。

吱呀一声,门就被推开了。张铭眼疾手快,将小册子藏到枕头下面,整了整脸色,干咳了一声。

琳娘大概梳洗的时候解了头发,散在四周,看着像朵浮萍,飘飘忽忽的。她坐到张铭身边,打了个哈欠,想了想,将头靠在了他肩上,一只右手也凑到了他臂弯里。

他们多日未见了,那段日子里,张铭孤枕难眠,他用的是琳娘之前留下的枕头,上面沾了她用的桂花胰子香,初时还能闻到些,日子久了就散了干净。这下人就在他边上,发丝上的香味清淡却勾人,张铭动了动,就将手臂从琳娘手里挣出来,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抱到了自己身上。

他思念她,她也是一样的。本来想晚上将自己洗刷干净,明日一早好好梳妆一番,迎他回来,怎料张铭一路快马加鞭,晚上就到了,还看到了自己不修边幅的那副样子,唉。

张铭就这样瞧着她,也不说话,半晌露出个笑。

“想我么?”

回答他的是磕在自己胸口的一颗小脑袋。

之前憋了许久,他自从几个月前和琳娘共浴时尝到些滋味之后,就迷上了,和琳娘分开了一个多月,又不愿意自己解决,眼下便情热起来。她长的慢,但身子渐圆润,骨是骨,肉是肉,皮肤又是象牙白,嫩嫩的,眼下压在他身上,不由自主就起了些念头。

琳娘比起以往也算知事了,腰腹间触到些,就骤然红了脸皮。期期艾艾道:“怎么了?”

张铭怕她害羞,就吹了一只蜡烛,只留一只,伸出一只手,进了她的裙子,摸到了些东西,就皱眉道:“小日子怎么在,最近还不准么?”

“嗯,这回推了几日。”

张铭叹了口气,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抚了抚她的双唇,微微觉出些许湿意,就凑上去含住了。他以往皆是点到为止,今日却纵情的很。又咬又吮,像要将她吃进肚子里去。

琳娘猜出他方才的想法,也觉得自己扫兴了些,就乖乖的张了嘴,予求予取。时间一久,她下颚酸痛,嘴角流下些涎液,眼神亦飘忽迷离,腰也软了。整个人服服帖帖的在张铭怀里,也不擦嘴,傻乎乎的看着他。

张铭看她这样,心痒难忍,便又凑了上去。

他手脚利索,不多时,就解了她衣服,黏了起来。

这一晚上,除了未能破门而入,其余该做不该做的,张铭皆引着琳娘一一做了。琳娘被他摆弄的累极,张铭刚放过她,便睡着了。

就着窗帘外朦胧的烛光,张铭细细的打量了琳娘的脸,她两颊犹泛着不自然的红,是被自己方才弄到几乎窒息的后果,他伸出手指擦过她的脸,微微带着热度,轻轻一按,还软乎乎的。

想到依然在自己枕头下面躺着的那本册子,他忍不住就笑了。

在县里逗留了数日,张铭便带着琳娘、孙琢和青青三人回了孙家村老宅子里。李氏和翠花被提前打发到了这里帮忙收拾房子。张铭为了让琳娘安心,就没带其余任何丫鬟,他们还未将话说开,他不想到时候横生枝节。

他本来只想带琳娘回来,没曾想被琳娘提醒了一句还要将青青入籍,需寻里正帮忙,才将她一并带了回来,岂料孙琢见他们都走也嚷嚷着要去,一下就多了两个拖油瓶,不,电灯泡。

到了孙家村,张铭便托人将李氏母女带回了县里,近日严氏的果酒就要开坛,正缺人手,谁都不能偷懒。另外,尽管孙琢不爱回家,却还是被赵氏听到了风声,一早就揪回了家里。

张铭从里正家出来,足足送了他五两银子才将事情办成,青青如今在户籍上已经姓张了,算是得了新身份。张铭之前为了考试,未回来给两个老人过周年,只让琳娘烧了纸钱,眼下正好带着青青一道去坟上,磕头烧纸。

重新磕过了头,烧了纸,还请神婆帮忙扎了个纸房子,青青又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这下事情就算办妥了。

他们不过在此逗留数日,张铭还顺便要和请的佃户结账喝酒,其实忙碌的很。琳娘倒闲着,就去瑾娘那看外甥,这孩子肖母,肥白可爱,已经出了零星的牙齿,还会“啊啊啊”的叫唤,很有意思。

傍晚,琳娘带了晚饭回来,三个人就胡乱吃了些,张铭看她自瑾娘家回来后就神色恹恹的,便皱了眉。

吃过晚饭,张铭无心看书,随意的洗了把脸,就将琳娘扯回了房里。

他们的屋子时常有人打扫,这回回来又换了新床铺,白底青花的,秦游先前邀请来演戏的那两位江南行商,货里带着些蚕丝被,张铭就买了两条给琳娘盖。她做了个牙色棉布的罩子,上面还绣了两只小鸳鸯,可爱的紧。

张铭掩了门,就将她抱上了床。

琳娘开始以为他要和自己顽笑,还不当真,看他脸色严肃,就吸了口气。凝神听他说话。

“我要和你说件事。”

琳娘眼睛闪了闪,“什么?”

张铭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了起来。

她脸色由红转白,又转回了粉色,心跳亦趋急趋缓,最后搂住了张铭的脖子,也不说话,默默的吸着气。

张铭担心她会想多,便试探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相公,你……真的不介意么?”她一抬头,眼眶里全是泪水。

张铭擦了擦她的泪水,笑道:“嗯,不过是难了些罢了,该有的总会有的,即便我娘,不也是三十五岁才有的我么?若是没有,将来抱一个回来养,也是一样的。”他眨了眨眼睛,“何况咱们还未真正行礼,现在愁这个也早了些。”

琳娘依旧不言语,只是抱的更紧了些,将自己缩作了一团,整个人都被圈在了张铭怀里。

过了不久,她就坐了起来,在自己随身的行囊里翻了许久,找出了一块白绸缎帕子,递给了张铭。

她梗了梗道:“这……便是,我的元帕。”

张铭拿着手里丝滑的一团,脑子里轰了一声。

琳娘见他不言语,就继续说道:“我也已经及笄了,小日子也停了,咱们明日无事,正好……将事情办了吧。”

她知道张铭待自己温柔,也不怕他,就慢慢的凑上去,颤着手,解起了他的衣服。解到一半,连牙齿都开始打架,手就被他捏住了。

张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将床帘子扯下,轻声道:“还是我来吧。”

只觉得热,这是琳娘初时唯一的感受。感觉自己完完全全被相公包做了一只团子,吞了又含,连身上的汗珠子都一粒粒的舔了,身子底下和往常那样酥酥麻麻,黏糊糊的一片,也不知是谁的液体。

到了最后,她意识皆化作了一团浆糊,哭着求他进来,他还在门口徘徊不前,厮磨折腾,她便学着书里那样子,将腿盘到了他腰上,轻轻的喘气。

张铭看她这样,知道时机到了,他还存着坏心,就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

“那兰诘小语,我也看了。”

趁着琳娘一分神,他就极缓慢的进去了,她还未长成,盆骨又窄,便狠狠的吃了苦。又怕张铭扫兴,就没哭喊,只呜咽了一声,咬了他锁骨。张铭被那样一咬,骨头就酥了半边,抽了一只手抬起了她的尖下巴,啃了上去。

这下,是真的做了。

团子破了,里面那一包甜腻腻滑丝丝的馅儿,淌了一床。

因为琳娘是初承雨露,张铭没太折腾她,不过弄了一次,她身子虚,睡着了,张铭将她身子下面垫着的元帕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看到上面沾染的痕迹,后知后觉的脸红了一把。他心里荡漾,又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

弄了些热水给琳娘和自己都擦了擦,果然她还小了点,被自己一时忍不住下手掐过的地方皆红了,明日便会发青,底下就更不必说了。

他这回带着她回来,本就存着要将这事给办了的心思,没想到被琳娘占了先机。想了想,张铭将自己在枕头下藏了许久的一个东西拿了出来,一大一小两枚素金戒指,看着像是用金线编的,其实是熔出来的。他将那枚小的套在了琳娘的无名指上,又将大的给自己戴了。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