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的漠乌公路,一辆漆黑的宝马SUV向着落日的方向飞驰。

几天前,岳麓是从非法渠道出的境,但这次返回,拖黄婷的关系办齐了各种手续,岳麓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边境公路上飙车了。

世界上最爽的事情莫过于在地广人稀的地方开车。

岳麓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梦想,就是去美国66号公路中段飙一次车。

66号公路中段,路况奇佳无比,更重要的是,那一带几乎每隔两三天才会有一辆车路过。

也就是说,在那里飙车,整条公路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这个梦想对于岳麓这个每月赚几千块钱的小公务员来说,压根就没有实现的可能,但这次在边境公路上飙车也算是过足了瘾。

因为两个大国贸易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是为了面子工程,刚进入华夏国境线,公路就陡然变宽,双向六车道。

因为现在已经是北纬四十五度的冬天,这条路上也没有什么车辆路过,最主要的是,路管已经进行了撒盐消雪处理,路面上完全没有积雪,只是有点潮湿。

岳麓把车窗打开一条缝,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把油门踩到底,不一会儿,时速表的指针就已经指到了一百五的位置。

风驰电掣!

迎着暗淡的夕阳,窗外一览无余的雪原如幻灯片一般向后掠过,风从车窗窜进来……妈的,要多爽有多爽。

黄婷和雪狼坐在后座,前者一脸微笑地看着岳麓发疯,她知道这个男人最近被压抑了太久,需要一个发泄的契机,因此虽然危险,但她并没有阻止。而雪狼则一脸平静,好像将近两百的车速和他这个乘客完全没有关系。

倒是副驾驶上的黑子,吓的一脸冷汗,跟只刺猬一样蜷缩在座位上:“岳哥,我说……要不咱慢点?”

“慢?”岳麓嘿嘿一笑,踩着油门的脚又加了一份力。

黑子打了个战,把头埋了起来,不敢再看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

一直远离了国境线,过了几个交叉路口,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岳麓这才慢慢地把车速减下来,又开了两个多小时,漠河县城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虽然漠河和乌鲁斯的气候、时间,甚至城市风格都差不多,但国境线似乎有一种仪式感,岳麓还是感到了慢慢的暖意,终于回家了。

黄婷早托人订好了酒店,安排岳麓三人住下,自己则先行回家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白天没什么事儿,岳麓在酒店里睡了一天,期间黑子很嗨皮地表达了想来点特殊服务犒劳一下两颗受伤的心灵:“岳哥,咱们现在有钱了,不潇洒一把怎么成?行情我打听过了,乌克兰的极品小美女,两万八千八包夜!”

尽管岳麓很想试试,但是为了维护一个局长的尊严,他还是拒绝了:“你丫要玩自己玩去,别拉着我搞这些腐败的事情!”

“好!”黑子鼓掌道:“到底是人民爱戴的岳局长,行的端坐的正,坚决把不良风气拒之门外,岳局长,你通过我的考验了!”

“滚,别给自个儿找台阶下了。”岳麓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人民爱戴的岳局长,自己的确是挺受信阳人民爱戴的,但是呢?三十家企业联名状告自己,巡视组那个李华要把老子关个十年八年,逼得老子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不痛快。

唉,官场啊,好人总是做不长久,坏人倒是只手遮天。

岳麓有些悲观的想到。

睡到晚上七点多,酒吧开门的时间到了,岳麓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拉着黑子离开了酒店。

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貌似蓝海酒吧在漠河挺出名的,司机轻车熟路地就把两人送了过去。

蓝海酒吧相当气派,光是招牌就有三层楼那么高,亮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推门进去,酒吧刚刚开门,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酒保在打扫卫生,看到门口有客人进来,其中一人头也没抬,说道:“二位稍等,吧台有酒单您们先看。”

两人坐在吧台,黑子把酒单拿起来看,一瓶三十块钱的科罗娜竟然卖两百二,黑子情不自禁骂了一声:“窝草,这么贵。”

那服务员本来都准备过来了,听到这么一句,立马又低下头扫地,心不在焉地说道:“要是觉得贵就请便吧,我们酒吧不是平民消费。”

穷惯了的黑子被人这么一埋汰,本来脸都绿了,忽然想到兜里的卡里还有一百多万美金,马上精神抖擞起来:“草,还瞧不起人是怎么着?”

岳麓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示意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便走上前从兜里掏出照片递给那个服务员:“您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那个服务员只瞥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充满防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岳麓笑了笑,说道:“放心,不是警察,找这位兄弟谈个小生意。”

服务员狐疑地看了岳麓一眼:“这个人叫刀疤强,是我们酒吧看场子的,他九点多左右才会过来。”

“行,那我就坐在吧台等等,麻烦小兄弟给我们打几杯啤酒。”

服务员又瞟了一眼岳麓和他手上的照片,不敢再怠慢,立马打了两杯上好啤酒端了过去。

岳麓和黑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吧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这酒吧果然是有钱人找乐子的地方,来消费的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外围女,就是油头粉面的公子哥。

约莫八点多的时候,黑子去洗手间,岳麓一个人在吧台边玩手机,忽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走了过来,要了一杯短饮放在岳麓面前,娇媚十足地问道:“帅哥,能请你喝杯酒吗?”

岳麓看这个女人,个子不高,算得上乖巧可爱,也挺有韵味,就是妆化的太浓了,脸上的粉被汗水浸湿,看起来油腻腻的,有点恶心。

这种天还未黑透就喝得醉醺醺在酒吧里找艳遇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岳麓礼貌性地笑了笑,把酒杯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