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昏迷

“住口！”

一声怒斥从眼球中传出，幽邃的黑暗剧烈涌动，仿佛汪洋掀起滔天巨浪。

“天均，恒古宇宙是吾，吾便是恒古宇宙，尔等既然是恒古宇宙世界中诞生的生灵，自然便是吾的子民奴仆。”

玉石般的眼球不复之前淡漠的模样，瞳孔中各色绚烂的光芒流转，惊天动地的力量从眼球中向着四面八方的星辰席卷过去，冲击着星辰的组成的封禁。

中年人冷笑，不屑道:“可笑，上苍，在我面前不必再辛苦伪装你的高高在上。恒古宇宙中万道共鸣诞生了你，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恒古宇宙中诞生的混沌大道之子罢了，和各个世界诞生之初大道孕育的大道之子又有什么区别，你也只不过是比他们强大罢了！”

中年人将眼球的身份底细揭露出来，引发了眼球的滔天怒火，可怕的力量似乎要毁灭诸天万界。

他是“天”，是上苍，是恒古宇宙万道交感共鸣诞生的最为伟大，最为古老的存在，理所当然的便该是恒古宇宙的主宰，是恒古宇宙所有世界生灵的主宰，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他的权威，反抗他的意志。

一道裹挟着混沌气，长达不知多少万里的黑色雷霆从眼球中迸发出来，雷霆宛如长矛狠狠刺向中年人。中年人面色微凝，背负的右手从身后探出，宽厚的手掌结出玄妙莫测的印诀迎上黑色雷霆。

中年人的手掌只是普通人大小，和长达不知多少万里的黑色雷霆自然远不能相比，然而随着中年人手掌结出印诀，仿佛引动了冥冥中不可测的力量，于虚空中形成了一座顶天立地的山峦。

山峦呼啸间撞向黑色雷霆，两种可怕的力量激烈交锋，引发整个莲子空间的剧烈震荡。若是放在外界，这种可怕的力量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动静，便是在无尽天外天，恐怕也会引发成片的星辰陨落。不过黑色莲子中的空间不同寻常，便是如此强烈可怕的力量也只是撼动这方空间，却也无法对这方空间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山峦被长达不知多少万里的黑色雷霆缠绕，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条黑色巨龙缠绕在太古山峦之上。黑色雷霆的毁灭性力量疯狂的倾泻在山峦上，山峦被电弧劈打，有细小的裂缝在山峦上浮现。但是山峦也不是吃素的，山峦厚重的力量将黑色雷霆紧紧束缚，而山峦却在膨胀，黑色雷霆绷紧，雷霆呈现溃散的趋势。

黑色雷霆与山峦僵持没多久，顶天立地的山峦突然崩溃开来，化作漫天光辉渐渐消散，而雷霆也崩裂开来，在空中化作一道道细小的电弧。无数道电弧发出叽叽喳喳的嘈杂声，想要重新汇聚在一起，但是最终却缺失了核心力量，不甘的消散一空。

中年人收回右手，面色如常道:“上苍，你这道化身拥有天尊战力，而且在一众天尊之中也排在前列。但是你不要忘了，当年你联手大混沌阻止我超脱，被我打成重伤，封禁在大混沌的混沌源核中，吸收不了任何力量，实力恐怕已经十不存一了吧！”

眼球恢复淡漠的模样，道:“那又如何？吾是被你困在这诸天星辰大封禁当中，吾的这道化身也的确是被你打成重伤，就连大混沌也被你亲手斩杀，打碎了混沌肉身，只剩下这混沌源核，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你虽然半步超脱，却在最后为了相助丹翁超脱而身死道消，就连意识海都完全破灭，彻底陨落在天地之间，不复存在。可是即便是如此，丹翁那家伙也终究是没能真正超脱，永生永世被困在那方世界当中，那方大世界便是囚禁他的囚牢，这对吾来说真是再好不过。”

中年人任凭眼球中的声音如何说，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因为这些都是事实。但是他不曾后悔，他从未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任凭眼球去说，也不会引起他的变化。

黑色莲子之外，若是目光在这无尽黑暗中没有阻碍，便可以察觉楚暮正在慢慢接近黑色莲子所在的位置。一颗硕大无朋的太古星辰在楚暮头顶散发无穷光辉，太古星辰看似在楚暮头顶，实际上却处于另一片莫名的空间当中。楚暮手中结出印诀，口中吟唱诸天星辰大道经的经文，脚下踏着星辉构成的大道缓慢却坚定的前行着。

楚暮脸上流露出激动的神色，那种强烈的呼唤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是那种即将见到自己最亲之人的期盼与激动之感。眼睛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竟然模糊了视线，泪水顺着楚暮的脸颊流淌下来。

黑暗，最为深沉的黑暗，笼罩方圆一丈的范围，宛如黑洞一般。楚暮根本看不见那黑暗中到底有什么，但是他却知道，那片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中央必然隐藏着黑色莲子，那里也是呼唤自己的源头所在。

没有任何犹豫，楚暮一头扎进了那片最为深沉的黑暗当中，黑暗瞬间将他吞没，楚暮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高悬在楚暮头顶，处于另一片莫名时空的太古星辰也无法照破这片黑暗，不能继续庇护楚暮。

楚暮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汪洋当中，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头脑昏沉，几乎要昏迷过去。但是楚暮坚如磐石的精神意志让他保留着最后一分清醒，若是他就此昏迷，恐怕真的将永恒沉沦，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诸天星辰大道经的经文一字一句的从楚暮口中吟唱出来，在这种窒息感觉的环境下，每吟唱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和力量。楚暮的目光黯淡，他的精力实在消耗的太大，但是他眼底深处的那一点光芒却是璀璨到了极点，像是九天之上不灭的祖阳。

就在这时，楚暮突然以雷霆之势探出了自己的手掌，黑暗中他的手掌握住了什么东西。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楚暮要疯掉，精神几乎要被摧毁。在这一刻，楚暮如此的靠近死亡，那种无法抵抗，无力抵抗的感觉再次蔓延到他的心头。

原本楚暮可以松开手，即便是在经受着那样的痛苦折磨，但是楚暮心里清楚，只要他松开手掌，他就能活命，就能不必再忍受这种痛苦。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比自家性命还要重要的多，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放弃，也不愿放弃。

楚暮当然清楚他手里握着的是什么，那个此刻让他生不如此的便是黑色莲子，是黑色莲子的力量在侵蚀他的肉身。如果不是大帝道血被楚暮催发到极致，如果不是那块最大的帝兵碎片的帝威复苏护持，楚暮早已经灰飞烟灭。然而帝兵碎片勉强护持住他的性命，却无法将黑色莲子的力量阻隔，导致楚暮此时必须经受非人的折磨。

虽然被手中的黑色莲子折磨的死去活来，但是楚暮脸上却强行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身体一边抽搐颤抖，一边断断续续道:“终于……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下，便是短短一个呼吸，也可能像是过了许久。楚暮终于坚持不下去，那坚如磐石的精神意志能够让他支撑到如今，已经是不可思议了。眼前一黑，楚暮的意识回归意识海沉睡，整个人顿时昏迷过去。

即便已经昏迷，楚暮手中仍然死死的攥紧黑色莲子，看样子除非他手掌消失，否则别想让他放下黑色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