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进退两难

被黑白光索拉进石室中的身影正是出身诡蝶族修士诡祁，被常锦常婧派遣出去征调元神境修士的五名涅槃修士，如今只有诡祁一人还活着，其他四人都被楚暮当着诡祁的面一一打死。

“哎呦，谁，是谁，哪个杀千刀的敢暗算你家诡祁大人。”

诡祁化作人形时大约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眼睛很小，眉毛细长，看上去贼眉鼠眼的。

“哼，怎么，诡祁你连我们的力量都认不出来了吗？”

常锦冰冷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

诡祁听到这话，浑身一哆嗦，抬头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无常山的黑白无常又会是谁。诡祁被楚暮从气府洞天带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打晕，紧接着常锦常婧便找上门来，这家伙其实醒来并没有多久，自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里要搬家了。他也算是正式投靠在大黑天麾下，又拥有涅槃一重后期修为，在实力为尊的世界，他的地位还是不低的。

不过诡祁在知道将自己抓来之人的身份后，从内到外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因为他心虚啊，他将常锦常婧卖了个干净，魂玉矿脉的事也都抖了出来。

诡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堆笑:“大人说笑了，小的怎么敢忘记您二位。”

常婧嘲讽道:“大人？这可担当不起，我们现在可称不上是什么大人了。”

诡祁义正言辞道:“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在小的眼里，你们永远是大人。”

“呵”常锦冷笑一声道:“山犷他们怎么样了？”

诡祁哆哆嗦嗦，像冬日雪后枝头的麻雀，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让他咋说，难道说那些家伙早就挂掉啦，那自己活下来的原因肯定会受到盘问，到时候说自己是出卖了他们才活下来的？谁知道盛怒的黑白无常会不会一巴掌拍死他。

正当诡祁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的时候，常锦叹了口气，道:“他们都已经身死了吧？”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诡祁使劲点头。

常婧的目光如同刀锋般，落在诡祁的脸上，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既然他们都已经死了，为何你却能活了下来，你为何不与他们一同去死。”

常婧的声音轻缓，却如森冷无情的寒冰，最后一个“死”字落下的时候，诡祁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了自己的身躯，让他根本无法反抗。耳边呼啸之音响起，强横的力量在常婧手中荡漾，诡祁感受到了死亡。

就在常婧的手掌即将落在诡祁头顶之时，常锦的手提前落在了常婧的手腕上，及时的阻止了她。

常婧看向常锦，两人的目光交汇，常锦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诡祁早就被吓破了胆，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像鸵鸟一般缩起脑袋，等待死亡的来临。十几个呼吸过去，诡祁仍然没有感觉疼痛或是死亡，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发现常婧已经收回手掌。

“诡祁，我问你，山犷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常锦道。

诡祁擦了擦额头的汗，带着颤音道:“他们，他们是被大人打死的。”

“大人？哪位大人？”

“就是领主身后的那位大人。”

常锦常婧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诡祁说的是谁，那人正是打败他们俩的楚暮，不过他们至今不知道楚暮的真名。不光是他们，整座领土知道楚暮真名的人也寥寥无几，而且楚暮一直以偷天换日改变自己的容貌，见过他真容的只有羽冥等几人。

“那人到底是谁？”常婧问道。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我问过其他人，没人知道那位大人叫什么，都是称呼他为大人。”诡祁哆嗦着道。

常锦面无表情，道:“你们怎么会惹到这里，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诡祁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小心地组织语言，从他们开始来到这座领土后发生的事都讲了出来。

听完诡祁的叙述，常锦冷笑:“诡祁，你敢在我面前耍心机，想死不成？”

诡祁骇然道:“大人，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一句假话。”

“哼”常锦冷哼一声，道:“你自然是没有说谎，不过却隐瞒了许多东西，比如山犷他们都被杀死，你为何活了下来，这个你可没告诉我们。”

在先前的一番叙述中，诡祁只讲到他们这些人得罪大黑天，最后被楚暮一力镇压，然后山犷等人被打死。不过这家伙没有告诉常锦常婧，楚暮曾经询问山犷等人他们征调元神境修士的目的。

山犷等人立过誓言，若是说出魂玉矿脉的秘密，立刻便会魂飞魄散，这远比死亡更加可怕，所以他们宁可死也没有泄露出去。而诡祁之所以能活下来，自然是因为他说出了这个秘密，他也立下过誓言，不过誓言被楚暮以气府洞天的力量帮他扛下，才没有让他应誓。

诡祁踌躇，两颗漆黑的眼珠滴溜溜旋转，却想不出办法，此时的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若是说出实话，让常锦常婧知道他把他们俩给卖了，魂玉矿脉的秘密也泄露出去，不知道盛怒之下的二人，特别是常婧，会不会把他大卸八块。

无常山的修士都知道，常锦看上去威严，但却讲道理。而常婧只有面对常锦时才会温柔如水，面对其他人从来都是冷若冰霜，手段比常锦凶残得多。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女人的通病，甚至与种族无关。就像白冷锋的二师姐林娇，对其他人都是很豪放的模样，只有对她的大师兄，也是其道侣的李剑书才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这并不是做作，其实也并非伪装，只是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时一种很自然的表现。谁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当你面对一个你非常在意喜欢的人，你会将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给他。难道面对一个自己非常在意的人，要把那些丑陋与不堪表现出来，还非得说那才是真实的自己？脑子有病不成。

想到常婧的手段，诡祁更加恐惧，根本不敢说出口。他投靠无常山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对于常锦常婧的脾性很是清楚，若是说出来，恐怕真的会被常婧一掌劈死。

“怎么，不准备说吗？”常锦眼睛微眯。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直接告诉他们便是，我询问山犷等人征调元神境修士的目的，他们宁愿死也不愿开口，我只好亲手结果了他们。至于这家伙，自然是说出了秘密，所以才能活下来。”

楚暮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石室里，但其实他并未出现在石室中，只是站在石室外，声音传入室内。常锦常婧心头一惊，虽然楚暮是在石室外，但他们也应该能感应到他的存在才是，然而事实却是他们并未感应到楚暮出现在这附近。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若是楚暮出手偷袭，即便伤不到他们，也会让他们很狼狈。

让常锦常婧更加惊讶的是楚暮所说的话，诡祁能够活下来，竟然是因为将魂玉矿脉的秘密泄露了出去。要知道，当初知道这个秘密的无常山十一位涅槃境修士都曾发下过誓言，泄露秘密立时魂飞魄散。然而听楚暮的意思，诡祁已经泄露了秘密，那他就应该已经应誓，为何还活的好好的。

常锦常婧心思急转，就听石室外的楚暮又道:“两位，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常锦凝重的眉目突然舒展开来，展颜笑道:“这里除了领主大人所在之处，又有哪里是大人你不可以随意进入的？”

楚暮摸了摸鼻子，道:“我可没有那么霸道，里面毕竟是你们夫妻二人暂居之所，没有你们允许，我可不会随意进去的。”

“大人请进吧！”

常锦也称呼楚暮大人，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楚暮的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而楚暮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所以众人都称他大人。

楚暮走进石室，瞥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诡祁，道:“你先出去。”

虽然是很平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诡祁巴不得赶紧离开。听到楚暮这话，如蒙大赦，一骨碌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的逃离石室。

诡祁走后，楚暮伸手一拂，地面的灰尘被劲风卷走变得干干净净。常锦和常婧瞳孔收缩，并不是因为楚暮这个动作蕴含着什么精妙的神通，或者旁人无法做到，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拂袖而已。但通过这个动作，他们却能感受到，楚暮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远比他们俩的状态要好。

在之前的一战中楚暮并非没有受伤，事实上楚暮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他受的内伤不轻。然而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已经差不多恢复，这简直不可思议。

常锦常婧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吃惊，他们亲手带给楚暮的伤害，除了楚暮自己之外，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伤势的严重。就算是真正的疗伤宝丹，也不可能让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吧，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恢复的如此之快。这让二人很不解，却有可能涉及到楚暮自身的隐秘，他们不好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