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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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叶非晚再醒来,只透过隐约的帷帐,看见外面跪了满地的太医,而后便听见熟悉的太医说出了这番话。
有喜了?
叶非晚怔愣。
不知多久,太医都退了下去,封卿缓缓走到她跟前,脸色仍带着心有余悸的苍白,伸手将她的手捧在掌心:“感觉怎么样?”
“嗯?”叶非晚不解。
“是我混账,未曾注意到你身子不适,太医说,你已有孕一月有余了,”封卿吻了下她的手背,“可有哪儿不舒服?”
叶非晚无奈道:“我自己都未曾注意我哪儿出了问题……”一如既往的吃吃喝喝,若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婴惹得她心中一阵克制不住的难受与悲伤,她也不会晕倒。
“对了,那个婴儿如何了?”叶非晚突然问道。
“已经无事了,”封卿忙揽着她的身子,“那婴儿被人切了手指,但所幸如今天寒,发现的及时,并未流太多血,我命人将其送到九华殿,派去了两个太医。”
“那就好……”叶非晚轻舒一口气。
“嗯,”封卿低应一声,仍攥着她的手,指尖冰凉,“晚晚,若有不舒服一定要说,我宁愿不要孩子,也不能失去你。”
叶非晚笑了下:“嗯。”
“……”封卿沉默片刻,又道,“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命御膳房做。”
叶非晚想了想:“烤番薯?”
封卿默默垂首望着她,下刻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便要起身离开。
“你做什么?”叶非晚忙拉住他。
“你不是要吃烤番薯?”封卿望她一眼。
“开玩笑啦,”叶非晚笑出声来,将他拉到床上,“我还不饿。”
封卿轻拥着她,好久突然道:“晚晚。”
“嗯?”
“我爱你。”
……
七年后。
“小太子,您快下来吧,树上太高了,您要是掉下来可如何是好啊!”小陈公公守在一株梧桐下,看着树上那精雕细琢的小少年,满眼惶恐。
“你懂什么,孤今年都六岁了,哪儿小了?”封瑾轻哼一声,人虽年幼,眉目却如一朵未曾盛放的罂粟花,诱人又霸气。
“太子殿下,一会儿皇上和娘娘该到御花园来了,殿下不若先下来,免得被皇上娘娘瞧见……”宫女也温声劝着。
封瑾仍随意靠在梧桐树上,谁的话也不听。
陈公公无奈,沉吟片刻,对宫女道:“事到如今,去请小公主来吧。”
宫女眼睛一亮,小公主性子娴静,待人友善,她飞快转身离去,再回来时,身侧跟着一位少女,少女一身海棠红的云纹对襟裙,身上披着白色的厚绒披风,小脸微白,晶莹剔透的眉目隐有几分倾城色,只是她始终将自己的左手藏在披风中,不露出半分。
见到梧桐树上的少年,封婠婠眉目一焦,忙快走了几步:“殿下,树上危险,你快下来吧。”声音软软糯糯的。
封瑾闻言,脚下一抖,少年不受控的便要摔下去。
远处一道白影飞快闪过,拦住了封瑾下坠的身子,不过片刻,那人却又松手,任由封瑾直接摔到地上。
一旁封婠婠脸色一白,忙上前扶他:“皇弟,你没事吧?”
“谁是你皇弟!”封瑾转头瞪着她。
“瑾儿!”封卿低沉的声音传来。
封瑾一滞,不服气的轻哼一声。
封婠婠顿了下,不自觉缩了缩左手:“是我的错,父皇不要责备皇……不,殿下。”
封瑾脸色一僵,看着她的左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了半天,脸色涨红也不知该说什么。
封卿若有似无看了封瑾一眼,轻描淡写道:“现在对你皇姐这般说话,不如给你皇姐招个驸马,你皇姐便在外住在公主府,免得惹你烦了。”
封婠婠一顿,继而脸色一红。
封瑾身子一凛,不自觉的端正站好,下刻却终没忍住:“父皇,是哪家大臣提了驸马一事?”看来他回去得记下来。
封卿眯眸:“婠儿生得好,谁不想娶?”
封瑾小脸一白,抿唇不做声。
“怎么了?”身后,一阵温婉女声传来。
封卿本冷凝的神色徐徐融化,转过头已满眼温柔,不自觉朝前迎了两步:“没事,臭小子摔了一跤长长记性也好。”
“怎么会摔了?”叶非晚走到少年少女中间,蹲下平视着二人。
“母后。”二人同时道。
叶非晚轻笑一声:“婠儿,如今天凉,素云熬了红糖姜汁,一会儿你去我宫里头。”
“是,母后。”封婠婠轻应。
叶非晚又看向封瑾:“瑾儿可是又调皮了?今日的姜汁没你的份。”
“我……”封瑾刚要言语,下刻又想到什么,小声问,“母后,父皇说要给她招驸马,真的假的?”
“嗯?”叶非晚一滞,看向封卿,后者眸中带着笑,她顿了顿,“自然是真的,婠儿生得好看,性子也好,定能找个温润儒雅、对她好的如意郎君。”
封瑾脸色一变,低哼一声便朝御花园外走去。
“封瑾。”封卿声音一沉。
封瑾脚步一顿,最终心不甘情不愿转过头来:“父皇,母后,儿臣先回了。”
话落,人已飞快跑不见了。
叶非晚无奈笑了下,牵着婠儿的手,随封卿回了养心殿。
封卿先去御书房忙政务,叶非晚便看着婠儿将姜汁喝了下去。婠儿身子虽无大碍,可自幼身子便虚弱,她每日看着都心疼,须得好生养着。
“怎么还留了一碗?”叶非晚纳闷。
封婠婠抿了抿唇,浅笑道:“给殿下留了一碗。”
叶非晚了然,下刻却又想到什么,伸手将她的手牵起:“婠儿,以往你还小,娘未曾对你说过,可现在你大了,娘想告诉你,你的出身由不得你,可是往后的日子是攥在自己手里头的。”
从一开始,她与封卿便未曾隐瞒婠儿她的出身,她知悉一切,却仍如此温柔,越发惹人怜。
封婠婠认真听着叶非晚的话,许久眼中冒出一抹亮光,而后用力点点头,顿了顿,她伸出左手,看了眼拇指旁被切去第六指落下的丑陋伤疤:“我知道了,母后。”
叶非晚捏了捏她的小脸,轻笑出声。
封瑾那小家伙在姜汁放凉前便跑了过来,容色仍气鼓鼓的。
叶非晚靠在窗前看着账本。
婠婠走上前:“皇弟,母后给你留的姜汁。”
封瑾皱眉:“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皇弟。”
婠婠抿了抿唇:“那……殿下?”
封瑾脸色勉强好看了些,仍嘀咕着:“我最讨厌闻见姜味了。”
婠婠神色没有丝毫不耐,笑了下继续道:“瑾儿?”
封瑾容色瞬间通红,羞恼道:“你,你胡乱叫我什么!”
叶非晚从账本上分了些注意,睨了眼封瑾:“那姜汁我可没打算留给你,也便是婠儿心善。”
婠婠脸色一热。
封瑾却已飞快将姜汁夺了过去,仰头一饮而尽。
……
是夜,天色已暗。
叶非晚正坐在铜镜旁,顺手将头上的簪子拆去,却不知哪朵簪花勾住了头发,叶非晚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只大手却覆了上来,温柔将她勾住的头发拆开:“抱歉,夫人,今日接见了几个大臣,回来的晚了些。”
说着,封卿已经拥住了她,下颌靠在她的肩窝蹭了蹭,望向铜镜里二人的倒影。
叶非晚脸色一热,二人明明成亲良久,没想到竟还会被他这张脸诱惑:“我也才看完账本。”
“嗯?”封卿侧首,以气声低道:“没想我?”
叶非晚:“……”
封卿又道:“我却一整日都在想你,人在书房,心在你处。”
叶非晚沉默片刻:“和谁学的这些惹人肉麻的话,将他拖出去砍了吧。”
封卿低笑一声,轻轻拥着她:“话虽肉麻,心却是真的。”
话落,他侧首轻轻吻着她的脸颊。
“封卿……”叶非晚侧过头避开他,“我想和你说说瑾儿的事。”
“嗯?”
“瑾儿对婠儿……”叶非晚迟疑。
“那臭小子屡次让婠儿不许叫他‘皇弟’,心里头别扭的紧,自个儿却不和婠儿说半分好话,也不知像谁了!”封卿低声道。
叶非晚侧首望他一眼:“你真不知他像谁?”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分明和封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封卿也想到那些过往,低咳一声,在她肩头蹭了蹭:“安心,婠儿一直聪慧,你以为婠儿不知道吗?”
“你是说……”叶非晚惊讶。
封卿低笑一声:“让臭小子吃点苦也好。”
叶非晚也笑出声来。
封卿咬着她的耳朵:“夫人,夜色正好,不如为夫伺候你就寝?”
叶非晚:“……真的,封卿,把教你荤话的人砍了吧!”
封卿轻笑,将她打横抱起:“可夫人脸色羞红,看来那些话甚是有用啊!”
“封卿……唔……”叶非晚的声音,最终断在帷幔落下时。
封卿轻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至极,如拥至宝。
“晚晚,晚晚……”他一声声轻唤着她。
似乎,连他自己也无法言说,他究竟,有多爱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