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卓现在心情很不好。

别看他有系统在身, 但是易卓对于系统的依赖并不大。

平时也就是看看名单中的情报,或者遇到人看看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度之类的,要不然就是偶尔用用地图,其他的他基本上都无视掉系统的存在。

没法子, 谁让易卓到现在都摸不清楚这个所谓的《无敌版·官居一品》系统是打哪儿来的?

除了这一点之外, 这系统也有点太无敌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 易卓想要某人的情报, 系统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来对应的情报, 里面的内容还非常详细,这不得不让易卓看着有点头皮发麻。

他不会觉得, 自己有这个系统就能天下无敌。

在后世看多了各种小说的他,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或许还有其他人跟他一样拥有这这种类似的系统就忍不住额头痛。

系统似乎感应到了易卓的想法, 各种委屈:“宿主,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你怎么会不相信我呢?”

易卓冷笑在这,在心中想着说道:“那你说说, 你为什么会到我身上来?”打从最开始, 易卓就很好奇这一点,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哪儿来的?

是原身身上的还是……

系统也似乎有点迷茫, 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系统能够查到的,只是加载的日子而已,之前的系统, 似乎遇到了问题直接格式化的, 所以没有之前的资料。”

易卓眉头打结, 沉默了一下才问道:“那你还能不能查到?你前面的系统为什么会崩溃掉?”

他记得还挺清楚的, 当初加载系统的时候非常奇怪,直接莫名其妙的就崩溃了,然后才加载了备用系统,就是目前的这个系统。

系统运行了一下,才说道:宿主,无法查询到之前的系统是如何崩溃的。

易卓对此干脆的说道:“那你还知道点啥?”

系统说道:“宿主,我现在已经开放了所有能开放的功能,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可以直接查的呀!”

易卓却敏锐地听出了一个问题,他问道:“你说你已经开放了现在所有能开放的功能,那么还有不少没开放的功能?”

“正是!”系统点头。

“怎么才能开放那些没有开放的功能?”易卓直接问的。

这才是他死逼系统追问的原因。

系统干脆的说道:“等宿主您继续升职就可以。”

易卓闻言挑挑眉毛,问道:“系统,能不能提前?”

系统直接拒绝,说道:“这一点自然是不行的,宿主若是你想开放更多的功能,请您尽快升职。”

得,系统这话易卓听的真耳熟。

让他想起了之前因为没有正式就职,系统死活不正式更新的时候。

易卓再度反复试探了几句,确定系统依旧傻乎乎的,就是一个死程序,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或许别人会喜欢智能系统,但是易卓可不喜欢。

这种程序化的最好不过了。

再度确定系统程序死板傻乎乎之后,易卓算是彻底放心了,这会儿,也认真的查看起系统栏的情报起来。

看着这些情报,易卓越看越感觉额头痛,倒不是里面的情报不够详细,恰恰相反,这里边的情报太详细了,详细的他没法相信!

或者说即便是他真的相信了,也不好跟十堰说。

因为没法的解释这些情报来源啊。

而且也不知道系统是蠢还是傻,里边的情报根本分不清重点,基本上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要想利用里面的情报,还得仔细分析一番才行。

易卓掐了掐太阳穴,喃喃地说道:“看来还是得等十堰那边有了新的情报再说呀!”

——————

十堰这会已经找到了孔磊和秦锐。

他拽过这两个人,一脸严肃,噼里啪啦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总结起来,就是——

“我不管你们怎么办,总之,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把这个姓刘的下落给我翻出来!”

十堰表情难看的不行,孔磊秦锐两人,一脸恭敬的低头,应道:“喏!”

两人都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好久没有看到十堰大人脸色这么难看了,记得上次这种表情还是他被算计了,差点给四爷惹出麻烦的时候呢,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才让十堰大人这么生气。

他们当然不知道,十堰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因为此次被算计,跟上次被算计骨子里基本上是相同的,这让本来心气儿挺傲的他,各种暴躁。

十堰暗地里咬牙,不管是曹家大公子还是曹家三公子,给我等着,这事绝对没完!

就是他们是皇后娘娘的亲兄弟,这事也绝对不会过去的。

十堰很清楚,自家主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非常渣。

曹家现在准备碰的又是易卓这么一个简在帝心的人物,四爷即便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不好对曹家做什么,但是以易卓的能力让四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话难度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综上所述,曹家绝对要倒大霉。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谁让易家村距离京城实在太远了。

十堰绷着脸,再度吩咐了孔磊和秦锐两句,就转身离开了宿营地回易卓家。

走进易卓家,刚好碰到了车丰。

车丰被十堰难看的脸色吓一跳,赶忙问道:“十堰,出什么事了?你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十堰微微犹豫了一下,姓刘的这件事儿,他虽然不可能全部告诉车丰,但也不可能全部瞒着他,毕竟这人最后接触的,就是车家人。

他伸手拽拽车丰,去了内院的抄手游廊上,压低了声音,将姓刘的发生的这件事和车家发生的一些事,尽可能简短又清楚的告诉他一遍。

车丰听得眉头打结,说道:“十堰,你这话我怎么听得有点糊涂?”他是抬头看了一眼十堰说道:“你说姓刘的在算计我们,我倒是能理解,但是他莫名其妙的失踪,怎么又变得很危险?”

十堰张了张嘴,微微皱眉,有些苦恼的说道:“丰哥,这事我真不好说!”

车丰看了一眼十堰为难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成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他很清楚,以十堰的性子,若不是牵扯到了什么隐私问题,他绝对会直接解释清楚的,既然十堰不说,就肯定有缘由。

甭管什么时候,恰到好处的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必修课。

十堰笑了一笑,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丰哥,卓公子之前和顾掌柜,王掌柜他们都说什么了?”他之前一直忙着琢磨自个的心思,根本没有留意易卓和顾学义,王秋生他们说什么?

车丰闻言更奇怪了,他不仅问道:“十堰,你当时不就在正厅里呆着吗?怎么还特意问我呀?”

十堰干笑,挠了挠鼻子,模糊的说道:“呃……当时我在想什么事儿,所以有些话没有仔细听!”

车丰深深看了一眼十堰,才说道:“表舅没和他们说什么,就是互相联络联络感情而已,”车丰他虽然没有守在正房,但是不要忘了,易安也在那呢。

然后理所当然的车飞就知道了,最后就传到了车丰的耳朵里。

车丰伸手拍拍十堰的肩膀说道:“十堰,甭管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都是要冷静,不冷静就容易坏事儿!”

十堰闻言愣了愣,哑然失笑说道:“丰哥,你还打算说教我呀?”

“实话嘛,你表情看起来燥的很呢,”车丰没有绕圈子,直接说道:“而且你转移话题也太刻意了,跟你平时完全不一样!”

十堰张张张嘴,不得不承认,车丰说的是真的,他在发现自己疑似再度被坑之后,情绪确实不稳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这车丰点点头说道:“丰哥,多谢你了!”

车丰笑着说道:“没什么的,你只是一时被怒气控制了心智罢了!”

十堰再度笑了笑,和车丰闲扯了几句,才走向正房。

易卓依旧在等他,看着十堰进了门儿,他挑了挑眉毛说道:“怎么样?丰儿最近成长的不错吧?”虽然距离有些远,无法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但是易卓既能看到两人在抄手游廊说话的身影,系统的地图栏也提供了两人的对话,他自然知道,十堰这会儿为什么情绪能够稳定下来。

十堰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笑着点点头对易卓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车丰近来确实成长的不错。

刚刚他出去的太急了,有些话他还没来得及交代一下易卓呢。

十堰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卓公子,甭管之前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发生之后,除了您的族人,其他人都必须拿拜帖过来才能够见到您,”他顿了顿说道:“事实上若是可以的话,您最好尽量减少见其他人!”

易卓点点头说道:“十堰你放心,我懂你的意思!”

他不是刚刚二十出头的热血莽撞青年,易卓自己都坦诚,他其实很怕死的,所以即便十堰的话有些失礼,他却已经在心中默默做好了打算。

此次回乡探亲,他不准备多见人了,就让那些人以为自己是高中的状元看不起人吧。

当然易卓并不清楚,他就算此后并未怎么见人,维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是他接下来的操作,也足以让所有人对易卓变得连连夸赞,觉得以易卓的身份,现在就该摆出个排场来,不是随随便便来个猫猫狗狗都能见的。

易卓对此只能表示无语。

第二天易卓起床,他一边梳洗一边猛打哈气。

青墨忍不住疑惑道:“老爷,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昨晚上自家老爷睡得挺早的呀,夜里也没有啥动静,怎么自家老爷还混成这样啊?

易卓再度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说道:“昨天晚上做噩梦来着!”

他实在不好解释,昨天晚上在梦里被人莫名其妙的追着跑了一晚上,他这会儿都感觉腿是抽筋的。

青墨听了易卓的话,恍然大悟,说道:“老爷,既然这样,那一会儿您早点吃饭,吃了饭可以去床上躺躺!”

一边说着,青墨一边动作灵巧的给易卓梳好了头发。

易卓笑着站起身说道:“上午是没时间歇息了,还是等下午再说吧!”

他很清楚,今天上午易远应该会过来找他谈谈那五千两银子的事儿,就算他已经决定将这件事都交给车丰去办了,但是该出面的时候,他还是得出面的。

所以,即便是想歇着,也得等下午再说了。

所幸他只是昨天晚上做了噩梦,并非没有睡,所以还是能够打起精神来的。

等他吃完早饭,易远果然卡着时间上了门。

同来的自然还有易信。

“超远,你现在的排场,可是越来越大了呀,”易远微微调侃的说道。

他今儿过来的时候,车丰已经安排人要进门必须送进拜帖再说了,易远最初的惊讶过后,还是没多大意见的,毕竟,总有些人想要坏规矩。

“不过,规矩大点也好,省得有那不知礼胡乱的就找上门了!”他说的意有所指。

易卓了然,易远说的十有八/九打易安婚事主意的人,他笑着说道:“远大哥,安儿现在年纪还小呢,正值读书的好时候,而且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曾经请一位大师给安儿算了命,这孩子不适合早定亲的!”

给易安算命自然是假的,但是不给易安早定亲是真的,这就是一个场面话。

易远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既然都有人给易安批了命,那现在不管谁打易安的主意,也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三人说了几句话,没一会儿,车丰走了进来。

易卓利索地和车丰换个手,让这小子跟易远去磨细节问题,他对易信招了招手,示意易信和他到旁边说话。

两人来到角落的炕上,青墨送上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易信转头看看车丰说道:“丰儿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远远的看过去,就看到车丰一脸笑眯眯的和易远说着话,但是他的连连摇头表示易远之前和族老们商议过的事儿没有得到车丰的应许。

而车丰接下来的话,则让易远满头汗。

易信虽然和易卓关系不错,但是因为性子比较老实,所以声望也没有那么高,算不上是易家的族老,所以他也不知道易远和那些族老们是怎么谈的?

但是现在这会儿看起来情况明显不太妙啊。

易信转头看易卓,易卓只是呵呵笑。

他并不关心易远他现在的表现,因为他早就给车丰画好了底线,在底线之内车丰非常好说话,但是想要跨出底线,那是万万不可能。

易远是易家的族长不假,但是他也绝对是有私心的。

易卓为啥让车丰出面和易远谈呢。

一方面是因为要锻炼车丰,同样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某些问题,到时候彼此脸上都不好看,有车丰这个小辈夹在中间,比较好说话了。

易远这会儿脸色不好,也不过是有点儿低估了车丰,被车丰点醒之后就好多了,提出的意见都不再那么不讲究实际,开始务实起来。

事实上这也让车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远大表舅终究是要脸面的,要是远大表舅真的不要脸面,自己可就难做了。

现在这样多好,少想一些有的没的,劲儿也往一处使,完美。

易远和车丰对视一眼,开始配合默契的划分了五千两银子的用处。

两人既然都有了默契,所以效率相当高,还不到中午呢,就已经大致划分完成了,易卓对此挑了挑眉毛,他还以为会继续纠缠几天呢,没想到动作竟然这么快。

不过,易卓面对车丰拿过来的分配方案,快速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便爽快的点头。

看着易卓点头,易远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可怕刚刚易卓留意到他的一些小心思,从而导致不给说好的五千两银子,不,说不准易卓已经留意到了,只是他给自己留了点面子,所以并未明言罢了。

易远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日后可不能再犯这种错误,要不然的话……

他看了眼之前一直坐在炕上和易卓说话的易信,眼里闪过一丝认真。

易卓可不知道易远在嘀咕啥,既然分配方案没问题,他也就不再推诿,直接对车丰说道:“丰儿,直接去将银票拿过来交给你远大表舅吧!”

“诺,”车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书房,很快取出一个小匣子,交给了易卓。

易卓打开匣子看了看,里面放着的赫然是那五千两银票,点了点数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直接推给了易远,“远大哥,这是五千的银票,你点点吧!”

易远看着那个不大的匣子,一脸的麻爪,不敢置信的问道:“这……这就给我啦!”

旁边易信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自家卓弟,给钱给得也太利索了吧?这可不是五两五十两,而是足足五千两银子啊?整个易家村加起来都不值这么多钱啊!

“要不然呢?举办个仪式?”易卓一脸好笑的调侃道。

易远却认了真,他想了想,说道:“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个啥呀,易卓伸手拍了拍易远的肩膀,说道:“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易远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稳住自己加速的心跳,他注视着易卓,一脸严肃的说道:“卓弟请放心,这笔钱我定会一分不差的用在族里!”

易卓微微一笑,他伸手按了按易远的手,说道:“一切为了易家!”

“一切为了易家!”易远表情更加严肃的重复道。

拿着这笔巨款,易远丝毫不敢再多加停留,直接对易卓告辞离开。

他表示要尽快将这笔钱妥善落实下去。

易卓笑了笑,说道:“那就交给远大哥了!”

“恩!”易远点点头,在易信的陪伴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易卓送走易远和易信,慢慢走回了的内院。

易安正好做完了作业,在院子里溜达呢,他看到易卓问道:“爹,远大伯和信三伯没有留下吃饭吗?”马上都到中午了,怎么还回去了?

易卓笑了笑,说道:“他们可没心情吃饭呢,估计这会正忙着高兴呢!”

何止是忙着高兴啊!

就是今儿早上的时候,易莲易萱她们就派出仆从,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分了出去,这会儿易远又带着五千两银票,从易卓家走出去,这让易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了。

很多人原本对易卓摆出排场,让一般人不敢轻易上门的举动有丝丝的不快,现在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立刻就没话说了。

易卓此次回乡探亲,带的礼物都是京城那边带过来的,拿出去都是妥妥的有面子,既然拿到好处,自然也就好说话了。

易卓不出门,易励车丰他们很敏感的感觉到,偶尔出去散步的时候,和他们热情打招呼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不像原来一样,大部分都是面子上热情,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们。

回来和易卓说的时候,易卓笑着提醒道:“有些话在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口啊!”

“放心,我们明白的!”易励车丰点了点头。

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过去,终于到了五月初三,这是易家大办流水席庆祝易卓高中状元的好日子!

这一天一大早,易卓他们便早早的起床了,个个都是打扮一新,在举办流水席之前,自然是要进行祭祖。

根据十堰的意见,易卓他们特意穿了四爷赏赐下的衣服,易卓自己还特意配上了四爷赏赐给易卓的贴身玉佩。

虽然易家人不会明白这衣服和玉佩的意思,但是易卓觉的,甭管他们知道不知道吧,但是还是那句话,该摆的排场摆起来,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易卓带的易安易康,和其他易家所有的男性族人们都站在祠堂之内。

易萱则和女眷们站在祠堂外边,所有人都是表情严肃,庄严矜重。

在祭祖的过程中,祠堂中的气氛也是无比的威严。

易远今儿同样穿了一身新袍子,一脸庄重的读着祷词!

易卓站在最前面盯着眼前的众多排位,他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感悟。

旁边,易安易康虽然努力保持的严肃正经却依旧忍不住兴奋自傲的模样,让他明白一名状元对于一个家族的影响力。

在古时候,只要家族之中有一个人有了前程,那么其他的族人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依附过来,再加上古代族谱、宗祠、族田,宗法、血缘关系等等一连串的扭结,就可以将关系强化。

则族规、家训在族人眼中也就具有了权威性,可以用来约束子弟,力往一处使。

易卓突然想起了,他不单单是易家人还是周家的家主。

也想明白了,周老爷子为什么在他回来探亲之前,要求他先参加一次易家的祭祖才能让周家人见他。

不是对他不看重,是对他太看重。

周老爷子怕自己一时之间,被周家人所迷惑了心智,遗忘了本身的姓氏,这在古代官场而言,是妥妥的黑历史,一旦被人翻出来,绝对会有大麻烦。

不过现在就没有问题了,易卓微微一笑。

在祭祖结束之后,易远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宣布了易卓捐出五千两银子用来建立族学,购买族田等等好消息!

听着易远的话,族人们都是一阵兴奋。

虽然这两天这件事一直在村子里疯传,但毕竟当时还没有个准话呢。

现在易远一说,所有人都知道绝对是真的了!

其实族学相对来说倒也不算太让人激动,毕竟易家村读书识字的人并不少,大多数族人都用在少年时期,能够读上几本蒙学,保证不做睁眼瞎,但是更多的就不好做到。

而现在易远一说要购买族田,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了族田就不一样了。

族田分为祭田、学田、墓田、义田等,顾名思义,祭田就是出产主要用于宗祠祭祀的族田,学田主要用于族学开支的,都属于族里的共同财产。

也就是说,以后族中子弟,都可以更久的读书识字,可以去搏斗更好的未来。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易卓在旁边看着,眼底也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他在心中嘀咕着,“甭管什么时候都是无知者无畏,学的越多,才越会明白道理!”

之前车丰跟易远商议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易卓的一条意见。

那就是族学的孩子在读完三字经之后,就要立刻学习朝廷的律法知识,其实也就是让族中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在这个一人做事,全家受牵连,甚至全族都被牵连的坑爹年代,易卓是一点也不想被猪队友拖后腿呀。

学学法律法规,挺好的。

很多人犯罪最大的原因,其实不是他们真的想要刻意犯罪,而是不知道不能做。

一旦提前让他们知道了,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那么会犯罪的可能性就会极小了。

事实上,这也是后世zf一直开展法律法规方面科普的原因。

祭祖结束之后,便是规模庞大的流水席。

流水席的位置自然是易卓家门前。

早在易卓他们回来易家村的时候,就已经特意空出来的位置。

此刻,这里已经摆满了桌椅板凳。

车丰正带着手下仆从忙得焦头烂额。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在家门口摆上几十桌流水席,开个三天,保证能把面子撑得妥妥的。

却不想今天一大早,就有附近县城的乡绅们亲自赶过来,口称要来恭喜易卓易大人高中状元。

远来都是客,尤其今儿又是易卓的好日子。

车丰虽然对于这些乡绅们没啥好感,却也不会当众打脸,吩咐石桑将乡绅们送来的礼物姑且先收下,然后直接引着那些乡绅们入了门口流水坐席,完全没有往家里面领的意思。

这些乡绅们也不生气,乖乖的直接入座,完全没有闹事的意思。

这让车丰都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小心眼了,连忙吩咐厨房,给这些乡绅们上好茶,好好伺候着。

不过依旧别想进内宅。

此次易卓家里自然也摆了几桌席,但能够进去的都是真正的自家人,一般像这种来凑热闹刷好感度的,就算了吧。

张富张贵他们来的并不晚,刚刚辰时一刻便赶了过来,但是他们看看易卓家门前已经不少人,都忍不住暗暗乍舌。

“哇!这会儿已经这么多人了呀?”张贵东张西望。

他眼尖的认出了好几个乡绅,都是附近几个县城的,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乡绅自持出身高贵向来对他有点看不起的。

但是此时这些乡绅坐在流水席坐席上,看起来可一点也不高贵了呀。

张贵这么想的,忍不住暗地里呵呵一笑,他伸手拽了拽张福的袖子,示意自家大哥快看!

张福眼皮子撩都不撩,轻轻瞪了自家蠢弟弟一眼说道:“阿贵你可老实点,今儿是超远的好日子,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你看我饶得饶不了你!”

“知道知道!大哥!”张贵嘿嘿一笑。

就在他们说话间,车丰眼尖的看到了张福张贵他们,赶忙迎了过来,笑道:“表姑夫,小舅你们来了呀,快往里边请!”

张福张贵他们纷纷下车,直接往易卓家走去,这让周围几个乡绅都看着各种羡慕,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张家也是命好,有了这么一家好姻亲……他们身上的铜臭味可是能好好洗洗了……”一个一身青色长袍的乡绅酸溜溜的说着。

旁边就有人瞪他,“不会说话别说话,张家的大夫人可是易大人的亲姐姐,小心惹祸上身!”

一开始说话那人还有点不服,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们身上本身就是一身的铜臭味儿,不,还有牲口味儿呢!”

这人这话让人眉头紧皱,其他人也一脸不赞同的,看下他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你忘了肥皂和香皂都是易大人琢磨出来的吗?”相比起京城,易家村这边对于易卓他是肥皂和香皂背后真正的主子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那人也不是真傻,他只是一时被羡慕嫉妒恨冲昏了头脑,打了个机灵,赶忙说道:“我可没这么意思,诸位可别乱说,就是,”他想了想,这块确实不好解释,索性试图直接翻篇儿说道:“算我说错话,我这就自罚一杯!”

有人强行自下台阶,同座的两个乡绅,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但是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都判定身着青色长袍的这个乡绅,绝对不可深交。

张福张贵他们可不知道外边乡绅们的想法,进了易卓家内宅,就看在易莲同样站在院子中央,忙得焦头烂额。

旁边,张翠娘也被易莲指挥的团团转。

“内当家的!”张福喊了一嗓子。

易莲一回头就看到张福哥张贵他们,直接眼前一亮,她倒不是高兴看到张福张贵,而是开心看到儿子们,说道:“阿俊,你们来了就好,赶紧帮我干活!”

得,当娘的都这么说了,张俊他们哥仨也只能捋捋袖子开始忙活。

张福张贵一看,得,不就是想让他们干活吗?自觉点儿吧。

“内当家的,需要我干点啥?”

张贵也干脆的说道:“大嫂,我出去帮丰儿招呼客人吧,外面就他自己太累了!”

易卓家还有不少人留在家里,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能出面招呼客人的只有车丰一个,张贵觉得,自己不是干活的那块料,还是老老实实出去卖嘴皮子吧。

“成成成,去吧去吧,”易莲表示,只要你不闲着干点什么都成。

纷纷扰扰的流水席,一连举办了三天,就算基本上是万事不管的易卓都感觉累得够呛。

他虽然不管家中的杂事,但是有人来拜访,总得见见人说几句话吧。

毕竟他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小姐。

不,现在世家小姐也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呀,总之,易卓感觉精神疲惫外带嗓子干,说话说太多了。

同样说话说太多了,还有招呼了三天客人的张贵,感觉嗓子都快哑了。

车丰虽然被十堰带着调/教了好几年,但终究没有怎么实习过,尤其是十堰教导他的大多数都比较高级,像这种民间场合,车丰表示有点麻爪。

幸好张贵帮忙,要不然的话车丰感觉更麻爪。

事实上,除了张贵,比较年长的易安易励他们也没有逃过被拉去招呼人的命运。

易卓看了看摊在炕上已经没啥规矩可言的张贵,笑了笑说道:“阿贵,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张贵身体没动,只是摆了摆手,有点虚弱的说道:“没啥,卓哥,接下来跟别跟我说话就行!”他表示自己已经没了多半条命,需要好好缓口气。

事实上,不单单是张贵,张福易莲甚至包括孩子们,每一个都累得够呛。

十堰走进正房的时候,就看到所有人都一副疲惫至极,蔫巴巴的样子。

易卓看到十堰,微微提起精神问道:“十堰,找我有事啊?”

十堰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只是一点小事,卓公子,我说给您听就行了!”

“啊,你说!”易卓说着再度灌下了一杯微冷的茶。

天气又燥又热,嗓子又干,还是凉点的舒服。

十堰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摇摇头,直接坐到易卓身边,开始给易卓泡茶,嘴上则说道:“卓公子,我把前几日那些人送来的礼单都整理的好了,而且也已经送了足够的回礼!”

之前易卓忙着招待人,直接将处理礼单的事,交给了十堰。

十堰取出几张纸给易卓看。

易卓根本懒得看,直接问道:“那些人都送了什么?”他担心那些乡绅们为了图上位给他送了什么幺蛾子礼物。

十堰轻描淡写的说道:“没啥,都是老一套,各种钱财珠宝之类的,有几户也送了几处房子,我也已经处理好了,”他想了想说道:“唯一让我有点惊讶的是,有人给您送了两个侍女,看来还是有人不太死心了!”

“那些人没完了是不是?”易卓听着嘴角抽搐,其他人也纷纷看向易卓,眼神都有点微妙。

十堰泡好茶,端给易卓,笑着说道:“您放心吧,我已经派人警告过他们了,想来他们应该会乖一点!”

易卓接过茶盏,深深地看了一眼十堰,提醒他说道:“十堰,你可别闹出人命啊!”

“怎么会呢?”十堰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只是小小的让他们破了一笔财罢了!”

易卓继续存疑。

但是算了,没出人命就行。

十堰这几天明显心情不好,也算那些人撞到枪口上了。

他只是轻声说道:“那些人不再冒出来讨人嫌就行!”

十堰笑眯眯,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当然,受到教训,他们绝对会乖乖的了!”

易卓喝茶,没有理十堰。

两人说话并没有让其他人回避,所以屋子里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易安易康他们早就在日渐的相处中明白了十堰的性子,但是张福张贵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十堰这种性格的人呢,尤其是那种轻描淡写间,将所有人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张福张贵他们对十堰有了一点隐隐约约的畏惧。

在祭祖和流水席,之后,易卓此次回乡探亲的目标便达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有一项了,那就是立碑。

说到立碑这件事,整个易家基本上都是精神亢奋。

尤其是易远和众多族老们,直接大包大揽的要求揽过这件事。

易卓对此眨巴眨巴眼睛,果断点头。

来自于后世的他,对于易远他们到底在激动个啥,还是有点不太明白的。

现在正好他累得不行,需要好好缓缓,索性就直接交给了易远他们。

而易远在经过和祖老们的紧急磋商之后,最终决定这块状元石碑直接被立在了易家村的村口,也是距离易卓家不远的地方。

只要站在易卓家门口,就可以将石碑看得清清楚楚。

易家村所有的族人们对于立碑这件事,也是重视非常,立碑当日,家族中几乎是男女老少全出动,都主动过来帮忙。

在古代,一个家族里能出一个状元,那出门说话都能比别人说的更大声,胸脯挺得更高。

石碑立好,易卓抬头看了一眼石碑。

就看到石碑上面刻着他的生辰、名字、籍贯、具体到哪一年中的进士,名次排在第几等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易卓总觉得状元这两个字,似乎更大那么一点点!

不过嘛,石碑都已经立好了,可不再重来的,索性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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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主要目的终于完成了,易卓也迫不及待想要回京城报仇了。

易卓表示:被人算计的感觉超级糟糕,一定要报复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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