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城西外,众人整装待发。

沈玉棠身着寻常布衣,道:“相信诸位也得到了消息,高将军被困,需要人救援,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此刻出发,日夜兼程,七日内即可赶到,诸位可有信心?”

“有,救出高将军,杀退敌军!”众人异口同声。

相较于刚开始,现在这些人已经焕然一新,精神烁烁,举着兵刀长枪高声呐喊。

他们已经有几分军中之人的模样。

城墙上,李知府与谢公站在上面,看着那一队人马,听着高昂的声音,二老不由的发出感慨。

“当真是我是老了,还没有他们这些初出书院的学生有胆气。”李知府朝前方投以赞赏的目光。

“你确实少了。”谢公瞅了眼他花白的胡须。

“不是,谢公你……罢了罢了,说得在理。”李知府纳闷地回复着。

倒是逗笑了站在后方的李赞。

那边,沈玉棠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高声喊道:“出发!”

一句令下,红色旌旗摇动。

战鼓击响。

有人骑马有人步行,一同朝着进城的方向去。

他们要往东南行,需要穿过内城,从东城门或南城门出发。

三百匹骏马,三百来骑兵,个个身着黑衣,手握长枪,虽未身披战甲,依旧威风凛凛。

后面步行的男儿,也是神采奕奕,目光炯炯。

当他们从内城大街走过时,迎来的都是百姓们称赞的话语,与感激的目光,一片欢呼声。

“那是我当家的,嫁给他这么多年,还从没觉得他这样俊朗过。”

“第三排第六个是我哥,哥,你是我心目中最厉害的英雄!”

“我儿子肤色黑,我找找,在那儿,骑着马了,真是威风,他当初非要学骑马,跟我闹了许久,我才挤出些银两去给他找的老师,现在看来,钱没白花,别人走路,他骑马,可为何非要去了……”

“大娘别哭,这是喜庆日子,就等着你儿子骑马回来孝敬你。”

元泷跟着人群走动,嘴上念叨着:“确实训练有素,才多久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准,那叶教头不是寻常人。”

“啧,他们都不是普通人,都是变态!”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朝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他们选择从东城门出去,研究过路线,东面有一条路可以更快地到达东洲。

在经过东玉河的时候。

那些个胆大的姑娘站在楼宇上,将身上的香包手绢与鲜花尽数抛下,一时间落英缤纷,花香袭人。

“沈公子,奴家等你回来,等你回来,要奴家做什么都成!”

“沈公子一定要保重啊。”

“江公子,你还记得怜花么,你都多久没来看望奴家了,等你回来,奴家给你唱曲。”

“快看,那是叶少侠,好有魅力啊。”

“……”

沈玉棠微微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姑娘,就引起她们一阵尖叫,一朵花儿落在她面前,她伸手接住,朝身后摇了摇手,走过了这条女儿家最多的街。

等到出了城,身后还有人相送,但他们不曾回头,速度不减,一路往前。

忽然,一个身披红袍,穿着黑色甲胄的高大身影骑了匹骏马从城门口方向朝这边冲了过来。

那人的脸藏在头盔之下,浑身笼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靠近,就让众人生出一股敬畏之心,不敢与之抗衡。

沈玉棠忧心地看了眼后方的队伍,反应太慢了,那人都靠近了都没能迅速做出应对,若对方是敌人,怕是厮杀下来,就算赢了,也会死伤过多。

“来者何人?!”叶鹤飞示范式的上前喝问。

他已经从来人手里的那柄长枪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样做只是朝手下的人做个样子。

谢韵出声道:“是我啊,换了身衣裳就认不出了,你们要去杀敌,算我一个,不许拒绝,拒绝也没用,我想跟着谁也拦不住!”

她好不容易从家中出来,骑上心爱的马,穿着早就做好的甲胄,拿上最趁手的兵器,说什么也不会回去的。

沈玉棠问道:“老师可知道?你这样会让家里人担心的。”

她道:“父亲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

说着回头一望,朝城门上的人招手。

沈玉棠一同看过去,瞧见了谢公他们,隔得虽远,可她依旧感觉到谢公的脸色不太好。

谢韵抬头高声道:“爹,女儿学了一身武艺,得了褚侯爷的枪法,要是不做点什么,那这一世就白来了,您莫要生气,等女儿回来,什么都听您的!”

城墙上,谢公别过脸没有看她,显得很气愤,但却没让人下去拦住谢韵。

李知府看向他:“谢公的女儿当真,当真英姿飒爽,有您当年的风范。”

谢公没搭话,只是眼中莹着泪水。

沈玉棠见城墙上的老师没有说话,想来他是默许了,便也同意带着谢韵一起出发。

因为大部分人是步行,走得不算快。

刚出主道,就听到后方急促的马蹄声,这次众人有了准备,率先警惕地转身防备。

缀在后方的沈玉棠在见到来人时愣了愣,待他们拉住马儿,问道:“元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元泷扬了扬面前的尘土,道:“叫我奉允,我不喜欢明知故问的人,我都追你到这里了,能去哪儿。”

沈玉棠问道:“你不回京城复命?”

元泷一脸晦气地道:“复什么命,你还没去丽水乡了,我得紧跟着你,将你看好了,等事情结束,老老实实去丽水乡待着,这样我才能回京复命。”

沈玉棠笑了,“元大人也是……”

“叫我奉允。”元泷强调道。

“嗯,奉允是一片赤忱,等国泰民安,我随你去丽水乡,就是不知到时候丽水乡的宅子修好了吗?”沈玉棠道。

“只是他们……”她看向元泷身后的数百骑兵。

“我是钦差,他们都得听我的,而且里面多是元家的人,没事的。”元泷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将传旨的队伍都带了过来。

“我是信任你才这样做的,可一定要做出点惊人的事来,不然我回去该怎么解释,这份礼官的官职还能保住不……”元泷越想越觉得委屈。

怎么一冲动就带着人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