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归途谈及往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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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簪她们是乘坐马车过来的,马车停在远些的地方,需要走过去,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了声。
沈玉棠转身望去,见萧叙与江修文也从银月馆走出,衣袂翩翩,着实不凡。
萧叙含笑走来,道:“沈兄,一道回去,今日见识了梦筎姑娘的舞姿已然足矣,再待下去也是无趣。”
江修文倒是还想在银月馆待一会,还没和他的怜花姑娘彻夜长谈呢,但见萧叙要离开,他也不好再待下去。
两人追上沈玉棠他们的脚步。
他们都住在城北方向,萧府往城南偏一些,但前面一段路是一样的。
一行人到了马车旁,沈玉簪他们进了马车,有车夫驾车走在前方,他们则骑着马在后方慢悠悠地跟着。
找到了玉簪,沈玉棠没了担忧,心情平和,骑着马与身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东玉河水碧波清澈,在夜晚倒映着两岸的灯火,他们沿着河往南行,身后是灯火敞亮的楼宇,是歌舞不绝的欢乐。
萧叙忽然感慨道:“这样的景色也就能在陵阳见到。”
江修文疑惑一声:“我记得你说京城有一座镜花坊,且更为华丽。”
沈玉棠也望过去,就她所知,京城更为繁荣,里面怎么会少了这些风月场所。
萧叙道:“只是表面上的华盛。”
“京城位居北方,靠近北境,而如今北境难安,城内就算能看到纵情歌舞的场景,也不像这样恣意欢笑,里面暗潮涌动,压抑着了。”
他语气沉稳,透着一股忧国忧民的惆怅。
江修文道:“北边又起战事了?”
他记得二十年前,宣平侯才将北牧人打破了胆,才过了多久,怎么又开始进犯他们大燕边境了?
“听你这语气,北牧这次来势汹汹啊。”
江修文不了解谢公辞官的事,也不清楚北境的情况,但从好友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出好像要开战了。
萧叙道:“战事没起,但边境紧张,估摸着撑不到年关就会开战,朝中大员,多有主战的,圣上也想彻底解决北边的事,所以,战事很快就会起,到时候,会有征兵令,这也是我为何会有方才的感叹。”
沈玉棠道:“若是年底就要开战,怕是七月份就要开始征兵了。”
“此事,老师与我说过,其中有些蹊跷,北境骚乱就算了,东海郡沿海一带也有异动,像是约定好的,像极了两百年前,云阳公主掌权时的情况。”
此事颇为可疑,像是有人在后面操控一样,令北牧与望沧国同时进犯大燕,其中或许与褚彧所说的奸细有关。
她看向面容温润俊雅的萧叙,是萧家吗?
萧叙回望过去:“确实有些蹊跷,朝中派了人在查此事;沈兄若是能入朝为官就好了,文能安定一方,武能守卫疆土。”
他眼中的欣赏不加掩盖,炽热如火,让沈玉棠怔了怔。
萧叙继续道:“与我一同守这大好山河。”
他笑着,紫衣飘扬,意气风发,却又不失其稳重。
沈玉棠感受到他那份热忱,对国家的忠诚热爱,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如褚彧所言的那样,暗藏心机,是藏在大燕的别国奸细。
她朗声笑道:“身为大燕一员,无论是否身居官位,自当为大燕出力,就算不能出兵塞外,挥斥方遒,不能安定百姓,固守一城一池,也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她没说要为官为将,实在是不想说出这个对她来说绝不可能达成的事。
萧叙坚定道:“你若是愿意,便一定可以,成为大燕最惊才绝艳之人,而非局限于陵阳。”
沈玉棠完全没想自己在他心底有这么高的评价。
是故意为之?
不,她于萧叙而言不过一毫不起眼之人,丝毫不需要花费心力接近她,更不需要这样毫无保留地赞美她。
而他的情绪毫无虚假之意,他是想让她进入官场,是在欣赏她,更准确地来说,他是在盛情地邀请她。
萧叙轻笑道:“你定会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这话让她愣了下,想要的样子,那是不可能的。
她道:“天下英豪众多,不缺有志之士,书院中也有不少,如云客、建安、子舒等等,哪个不比我强,我不过是名气大些,若论真学实才,只能说是各有千秋,绝非外界所传,说我是什么陵阳第一才子。”
江修文道:“第一才子你当之无愧。”
陵阳的读书人多得很,古往今来出的才子神童只多不少,但能够令全陵阳的人心服口服的第一才子却是寥寥无几,读书人,谁不傲气呢。
而在江修文眼中,沈玉棠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怕是整个陵阳,也少有不服的。
三人在归途说笑着,谈及今日会如何。
江修文说:“等我找出杀害我爹的人,为我爹报仇后,就走仕途,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想要做官,至少得有举人功名,那还只能做一些微末小官,想要光宗耀祖至少得进京参加会试,取得进士功名。
一想到前面还有那么长一段路,他就有些惆怅,科考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沈玉棠闻言,眼中光芒微暗,“事在人为。”
江修文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运气好进了天府书院,不代表他达到书院的基本水准。
萧叙道:“我只求皇上别将三公主赐婚给我,这样方能做我想做之事。”
沈玉棠问道:“温言想做的是何事?”
萧叙目光带有憧憬,“我想为国征战,为大燕荡平诸国,肃清一切窥视大燕的势力。”
这倒是让沈玉棠感到意外。
看着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想的却是带兵出征。
“你呢,你日后想要如何?”萧叙看向他。
“我想家人平安。”沈玉棠平静道。
萧叙略有诧异之色,“没有别的吗?与你的未来。”
沈玉棠:“只有家人平安无忧,我才会考虑别的。”
萧叙愕然,没再多问。
江修文感慨一句:“谦之说得对。”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
回到府中,面对规规矩矩站在那儿的玉簪与撑着脑袋坐在一旁的谢韵,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哥哥……”沈玉簪软着声喊了句,低眉顺目的,完全不像个能去青楼的女子。
“日后不许再做这样冒险的事,休息去,已经很晚了。”
“哥哥不怪我?”
“怪你作甚,快去洗漱,以后不许瞎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