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问道:“他们来害你,反被你们擒拿,那这三人是谁?”

他扫了一眼,大致清楚发生了何事,瞅向被绑着的那人与坑底的两人问道。

沈玉棠不想再说一遍,但林秋云仍在情绪中,满怀激动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林秋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不同寻常的事,难免有些激动。

在他刚开始述说的时候,一道人影从高空掠来,停在他们前方。

沈玉棠招呼道:“我没事,他们人少,武功平平,不是我的对手。”

在褚彧开口之前,她率先报了声平安。

萧叙有意无意地多瞧了两人一眼。

这感情确实很好。

好的像是夫妻一般,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下一刻想要说什么,以前他都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观察,便发现了端倪。

褚彧匆匆赶过来,越过他们,径直走到沈玉棠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赶得急,但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并未让他气喘吁吁,气息紊乱,只是在途中瞥见草地的血迹,不禁为其担忧。

面对某人快要溢出来的那份担忧神情,沈玉棠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其中省略了许多细节。

“……事情就是这样,你在外面有见到郭琦吗?”

褚彧扫了眼颓然跪坐在地上的郭老爷与被捆住双手的郭旻,摇头道:“没见到。

郭家的人还真是能折腾,竟想出这样的办法。”

郭老爷呵呵冷笑着:“郭琦呢,他跑了,他真的跑了吗?”

很快由冷笑变成大声惨笑,眼底是绝望与落寞,他如何能想到一心支持他的手足兄弟会这样欺骗他们。

郭旻在一旁摇头道:“不会的,叔父不会丢下我们走的,他一定是去想办法了。”

沈玉棠道:“郭老爷,若是你能将此事和盘托出,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罚,你若不说,那所有的罪名就只有你们父子承担,你忍心让尚且年轻的郭公子进大牢,从此郭家香火断绝。”

她最厌恶的人是郭琦,现在郭琦不在这里,若是郭家父子不将人供出来,这一次可能没办法将郭琦绳之以法,所以她必须说动郭老爷。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冲在最前面的是谢公,而后是叶鹤飞与林学正两人,后面陆续跟着别的先生。

“吁——”

“吁——”

众人将马拉停,谢谧在马背上问道:“可有人受伤?”

此地一片狼藉,陷阱与血迹对许多人都是巨大的冲击。

沈玉棠站起身,从容道:“老师,并未有人……林同窗受了点小伤,其余人都还好,坑里面的两人是外人乔装的,并非琳琅书院的学子。”

在她说及林同窗受了点伤时,众人的目光一转,就瞅见在一旁恭敬立着的,脖子上有血痕的林秋云。

林秋云上前道:“只是一道小伤,血已经止住了。”

说罢,小心地看了眼林学正,这位可是他爷爷,以往总说他武功不行,现在见只有他一人受伤,等回去后,还不得被拉着加强训练。

林学正倒是没摆什么严肃神情,见到孙儿无大碍,悬着心也就放下了,等回去后,先让他娘炖只鸡给他补补,然后督促他练武。

面对众先生的询问,沈玉棠将事情从头至尾,不放过丝毫细节的全都说了出来。

在说完最后一句时,心想着这应该是最后一遍了。

琳琅书院的张宇怒视郭老爷,“郭珝,你们竟敢在我琳琅书院闹事,快说,那五个学子现在在何处?!”

郭老爷道:“人又不是我藏的,我哪知道,你该问他们。”

他指向坑底的两人与被绑着的那人。

一番询问之下,张宇总算知道他们书院的五个学子都被关在书院后山的一处山洞里,朝众人说了声,就带着人急哄哄地去救人了。

原本就是下午,日头偏西,经过一阵忙活,等到进入密林的学子都出来后,就已经很晚了,可见阳光微醉,有些许驼红。

书院告知等候在外面的人,说明学子们都无事,并且让他们见过一面,确认过后就撤离了比赛场。

被关在山洞里的五个学子自然也都被救出了,一个个浑身无力,面色苍白,惊吓过度心有余悸的模样。

他们的父母当即将人给接回去了,临走前,对琳琅书院好一阵埋怨,而在知晓事情原由后,更是言明对罪魁祸首绝不姑息,要严惩不贷,甚至留了人在书院盯着。

书院的议事大厅里。

琳琅书院的院正坐在主位上,谢公坐在左首,其余人分居两旁。

官差已经到了,但县衙的捕快在谢公他们面前也没有落座的份,能坐着的最低也是进士出身,还有做过尚书的谢公,侯府的世子,他们哪里敢托大,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站一旁也挺好,国公家的嫡子不也站在一旁。

被押着跪在地上的郭珝父子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至少在他们看来已经都交代了。

谢谧道:“是你们联系的这几个江湖人,然后让他们代替琳琅书院的学子参加骑射比试,可你们如何得知琳琅书院会改规则?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规则变动,又岂会有这样的安排,到现在还不将事情交代清楚,是想吃板子吗?”

谢谧可是前兵部尚书,辞官没多久,官威甚重,审问犯人也是家常便饭,一些疑点不用细想就能发觉。

郭珝闷不吭声,而郭旻自然是遵循父亲的意愿。

这时候,琳琅书院的张学正脸色难看地说道:“是郭琦,是他撺掇我们改了规则,我若是知道他们有这样的心思,就不会同意此事。

他离了天府书院,过得甚是潦倒,便找上了我们,给我们说了骑射这一关的规则改动。

我也是糊涂了,竟然为了让这场比试办的漂亮些就听从了他的话。”

他懊悔不已,一副恨不得重新来过的模样。

只是,在场的人多半猜出了他的心思,不就是觉得这一规则对琳琅书院有利,有很大的几率获胜,所以才心动的。

当然,在这时候,也没人开口说出这等得罪人的话。

张宇接着往下说:“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就是他们一家的诡计,由郭琦蛊惑我们琳琅书院改比试规则,他们父子则提前进入林中布置陷阱,幸好沈学子无碍,我书院那五个学子也平安,否则,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