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气晕的隔天开始,北哥连朝都不上了,跟刘集那货似的,从一睁眼守她到入睡。

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全包,一并接管倒茶等业务,仿佛在照顾一个重病病人。

要不是碍着男女有别,估计他能把穿衣的活都给包了。

白欢一方面挺享受,一方面又觉得北哥有点小题大做,偏偏她劝不了,让他别忙活了,“嗯”了声后,该做啥做啥。

白欢觉得再被他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去,她会从一个帝国女军人,变成古代女娇娇。

十二月初五,亲戚也快走了,终于受不住了,就跟北玄玉提了一下,想去皇宫玩耍。

蛮族的目的在这两天已昭然若揭,一年八万头羊让他们无力承担,有些偏远的部落,孩子都吃不上饭了。

在格朗达刚开了个口子后,北政就心软了,蛮族虽好战,但不是所有百姓都喜欢战争,都仇视着凤鸣。

错的是死不悔改的将士,错的是愚昧的天狼,那些无辜的是百姓,不应该承担着皇帝挑衅后的恶果。

在北政减少贡品的话开口前,格朗达又表示会设下三场比拼,若凤鸣赢了一次,就不增加贡品,若蛮族全部赢,就减少一半的贡品。

这不是格朗达想的计划,他知道北政心善,如果直接跟他提他会同意的。

若他应下,不跪天不会地不跪天狼,只跪狼的格朗达,为了蛮族百姓,会向北政跪下谢恩。

偏偏刚愎自用极要脸面的天狼,驳回了格朗达直接跟北政说的提议。

认为这是在请求敌人施舍,他们已经沦为被凤鸣圈养的牲口,不能再丢最后一点脸面。

宁愿族人饿死,也不要吃敌人的同情。

格朗达气急,当即召开了部落会议,结果毫不意外,九个部长齐齐站在天狼那头。

并且计划了三件比拼之事,让减少贡品充满着挑衅的战火。

格朗达丝毫没办法,怕努扎尔会得罪凤鸣,于是亲自跟着来了。

他说完比拼后,根本不敢去看北政铁青的脸。

赢了一次就算凤鸣赢,他们赢三次,才算蛮族胜。

作为附属国太过轻视一个强国,换作哪个皇帝谁都会震怒。

北政当即语气不好地应下了,却也在心里做好了打算,无论谁赢为了无辜的蛮族百姓,事后都会减少一半贡品。

应下只不过不想让蛮族小看大凤鸣。

三场分别为比力气,箭术,骑术,都是蛮族最擅长的,但因这几天暴雪纷纷,比拼一推再推。

今天难得的大晴天,第一场比拼会在下午进行,白欢岂会错过?

怎知,说完后,得到北玄玉的两个字:“躺着。”

白欢试图跟他好商好量:“我早就好了,出去打三个小时沙包都没问题。”

北玄玉也试图将人往床上摁:“躺着。”

白欢弯身闪过,努力控制着脾气:“我只是家里来亲戚,并不是病人,咱现在去皇宫可以吗?”

“你听话,再休养几天。”

沟通无果,白欢果断放弃交流,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砰”的一声,门被某人用内力带去的罡风关上。

“行。”白欢活动着手腕缓缓转身,“非得给你这个小古板来点真格的,你才能听进去话!”

她错了,跟他叨叨啥,就应该直接动手!

半柱香后——

白欢站在一片狼藉中,顶着打乱的鸡窝头,环胸道:“现在可不可以去了?”

北泠确定这人真的没事了,甚至还能扛着一头牛,狂奔五百里。

“可以了,换衣服吧。”

一顿,他顶着跟白欢差不多的鸡窝头,清冷道:“我有一个小提议。”

“你说。”

“麻烦下次打架的时候,请放过我的头发,我感觉我要被你拔秃了。”

又一看被抓的七零八碎的衣服:“还有,请别对我的衣服霸王硬上弓。”

白欢满脸严肃的点头,心里乐翻了。

别问,问就是故意扒拉的。

“对不起。”下次还敢。

半柱香后,马车里。

白欢一身男装,潇洒地摇着折扇,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坐在垫子上的北玄玉。

啧,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呢。

经过气晕一事后,北玄玉又开始对她肢体避讳了。

方才的打架,是几天来跟他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换作以前白欢根本没啥感想,而就在这段时间,不知从哪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心里有根弦断了,直白地告诉她,已经无法只把他当朋友看待。

至于具体把他当做新的什么,具体又为何会断,她一时还有点费解,搞不懂。

只清楚,现在的她看不得他一点生疏的样子,很想给他暖暖手,很想听一句冷中带点软的姐姐。

“北哥,你坐在地上不冷吗?快过来坐。”

“不了。”北泠淡漠地喝着茶,“挺暖和的。”

白欢趴在桌子上,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小手,怎么看怎么想摸一下,“你的手好红,是冻的吧,我给你暖一暖。”

北泠一怔,别过眼:“不了,我不冷。”

白欢眯了眯眼:“我感觉你冷,帮护主暖手,是护卫该做的事。”

虎躯一震,乌古古的…这对话咋有点似曾相识?

只不过话是差不离多少,说话的人却掉了个个儿。

“改天吧,今天忌暖手,待我找个黄道吉日。”

白欢:“??”

更加似曾相识了,要不是确定他那天喝多了,她就要多想了。

白欢瘫回到横榻上,啧啧道:“行吧,等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嗯。”

沉默了回,白欢找着话题:“努扎尔武功咋样?”

北泠清冷道:“挺不错,蛮族人与你一样,没有内力,只有身体带来的蛮力。”

“那我呢?”

“很厉害。”

白欢乐了:“他挺不错,我很厉害,这说明我更胜一筹。不过,你这是客观还是主观?”

北泠实话实说:“客观。你我若是敌人,你将是我一生宿敌。”

他对自己的琴艺与武功一样,都毫不谦虚,只说凤鸣国内,没有人能跟他一较高下。

若相遇那天,他不用她的格斗招式险胜,怕再打一个小时,也难以定输赢。

白欢心里舒坦极了:“那幸好我是友军。”

北泠顿了顿,道:“殷乔乔昨天到了,你不必顾忌太多,若她找事的话,直接还回去,一切有我。”

白欢心里更舒坦了,挑眉道:“你对其他护卫也这么护犊子?”

“你觉得呢?”

“噢~这么说,我这是独一份了?”

“知道就好。”北泠又默默找补了句,“因为你是我朋友加护卫加门客,三重情谊,自是跟旁人不一样。”

又仿佛一盆兜头泼下,白欢突然想到他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你真挺伤人的。”

能让一颗刀枪不进的女汉子心,都裂开几条委屈的缝。

北泠:“……”

今天的她,有点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