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宗逊知令任二修难敌凤火,急忙将龙爪探出,拦在二修身前,魔龙身躯已遍生黑光,此黑光乃九渊法则,不容于仙庭五界之中,那凤火虽强,却难以透此黑光而入。

但风宗逊虽可自保,又怎能抵得住凤火之威,那凤火“呼”的一声,就将风宗逊卷在其中,魔龙虽是身躯庞大,在这无边凤火之中,也可忽略不计了。

任太真与令清禅不敢施宝来敌凤火,只能动用法诀来迎,一个便施风诀,一个便施水诀,二修本是风部水部正御,所动用的“风水”二诀自然强大无匹,几可与原承天之无界真言相提并论了。

只可惜凤火之强,非法诀可御,就好比那水固可灭火,但涓滴之水,难救大厦之将焚,竹扇之风,难敌凤火之万一。

眼瞧那凤火席卷而来,二修纵是想遁风而逃,已是不能,原来那凤火一出,便耗尽诸般灵气,天地间唯存火灵力罢了。

任令二人暗暗叫苦,这凤火之强,真个儿是怎样形容都算是弱了,火凤弟子纵用此火,也不过是一丝半缕罢了,便是极强也是有限,怎及火凰用此火,竟是绝了所有生路。

就在这时,自空中飞来一道身影,身持羽扇,朝着那凤火尽力一扇。正是那原承天持朱雀神扇来救诸修。

此扇不出则已,一出果然天地动,太一生,那羽扇之中,就生出太一神火来,此火遇着凤火,诸修只当必定是天崩地裂,哪知却是润物无声。那太一神火立阻凤火之势,两火相触,凤火立时熄灭无闻,就于二火之中生出清风一缕。

任令二人不敢怠慢,火中既生清风,就急忙借着这清风之力,将身掠出火海。二人甫出火海,就冲着岭外数千修士喊道:“凰岭立崩,诸修速退!”

诸修刚才瞧见凰岭弟子满山乱窜,已是惊疑,此刻被任太真一喊,吓得魂不附体,各自施展法术,速速离开此地。

这时原承天已经一扇扑灭大半凤火,唯因担心这神扇厉害,不敢大用,生怕那太一神火伤了令任二修,此刻见太一神火压制住凤火,两火相触,竟化清风,方知太一神火果具克制凤火之能。

天地间生出一物,必有一物来克他,此是万世不易之理了。

又见风宗逊犹被困在火中,原承天再施羽扇,扑的又是一下。这一下可不得了。

刚才那凤火势头已被太一神火压制,但也只是维持个均势罢了,如今再借这一扇之力,那均势便被打破,太一神火立占上风,这火就驱着凤火,向那火凰反逼了过去。

至于风宗逊处,那太一神火虽强,但其焰力反逊凤火一狱,因此此刻纵被太一神火包围,仍可支撑,何况原承天手中法诀已到,便施神火诀,驱去风宗逊身边神火。

风宗逊以魔龙身躯摇头摆尾,便向原承天称谢,口中道:“多谢世尊助我脱此火厄。”

原承天肃容道:“宗逊速领着诸修急退,虚龙若破炉而出,非同小可。”

原来刚才令清禅已将虚龙之事三言两语告之原承天。

风宗逊虽不知虚龙端倪,可见原承天神情肃然,也知道那是极不得了的大事,不由又替原承天担心起来,道:“世尊如何自处?”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宗逊只管放心。”

风宗逊不再多问,急忙龙尾一摆,心中暗道:“待我他日将二魂炼化,再来与火务斗个输赢。”

今日与火凰相较,倒也算是不落下风,只是仍然敌不住这凤火罢了,但若他日将两道魔龙元魂尽数炼化,未必就不是那火凰的对手。

风宗逊离了火海,只见岭外修士已逃了个干净,凰岭之上,仍有修士东逃西窜,不知所以,心中暗道:“凰岭将崩,这些修士怎的不逃?”

却不知那世人但遇这紧急事故,往往就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了,且那凰岭之中,弟子良莠不齐,平日里又是养尊处优,自高自大惯了的,平生未出凰岭半步。遇此危机,又无火凰亲下法旨,自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风宗逊叹道:“就算是凰岭弟子,好歹也是生灵。”

忙将龙尾卷去,便生出无限黑龙来,凰岭上诸多生灵,皆被卷进这黑云之中,也亏得风宗逊心生此念,方免去凰岭无数弟子劫难。

且不谈风宗逊以魔龙乌云席卷诸修而去,原承天连扇两下,已将火凰逼到岭外去,火凰自占凰岭,何曾被人逼迫若此。

火凰这时已瞧见原承天手中朱雀神扇,暗暗点头道:“果然是有朱扇在他背后撑腰,可怜我万载凰岭,今日竟遭崩塌。”

火凰虽是恼怒异常,心中神智犹清,便对原承天道:“原道友,此扇你已连扇两下,务必不可轻摇,否则日月无光,界域毁弃,可不是当耍的事。”

原承天见火凰在这凰岭被毁,弟子被逐的情形下,犹在记挂苍生,暗暗将头一点,知道火凰毕竟大德,非火凤可比。

便道:“原某用扇,只用来救人,神君不用凤火伤人,在下誓不用扇。”

火凰道:“今日毁岭之仇,我只记你一人,原承天,今日定要与你斗个输赢。”便要上前斗法。

原承天微微将头一摇,道:“虚龙破炉,万里片物无存,神君何必做此无益之争。且今日之祸,却是缘起何处?世间若无虚龙,收有凰岭之崩。”

火凰被原承天说来,不由得默默无语,那虚龙本是逆天之物,炼制滞时之宝救出火凤,对自己来说,那是因伉俪情深,而对仙庭来说,却是违了世尊法旨,种种行径,皆是逆天。原承天话中,只是不曾提及“玩火自焚”四字罢了,其实便是不提,火凰又怎能不知?

这时凤五已至,对火凰道:“凰师,凰岭将毁,还请凰师速离此地,毁岭之仇,他日必有说法。”

火凰瞧见凤九,就想起凤九来,凰岭无数弟子,唯凤九是他心中最爱,忙道:“九儿可曾逃出去了?”

凤五道:“凤九已领着诸多弟子,早就先一步离岭,又有些低职弟子,被风宗逊化黑云数团,席卷而出,如今这凰岭之中,已无一人。”

火凰收了火凰法身,化为人形,向那凰岭后一瞧,只见那岭后虽无异状,但空中已现涡流一团,这涡流虽只有数丈大小,却是虚龙破炉之兆,知道此刻便去岭后深谷,也是来不及了。

他顿足叫道:“罢了,罢了。“忽地想起一事,道:”不好,弟子虽是尽去了,那元叛被九天寒锁锁住,又如何脱身,我若去了,岂不是误了他。“

原承天动用神识向岭后一探,那凰岭虽大,亦在这神识范围之中,先前凰岭弟子众多,便是探到元叛,也不知此人究竟,如今弟子皆去,唯有元叛一道灵息,自然探了个分明。

他一言不发,就向那岭外窜去,凤五大叫道:“原兄哪里去!“

他刚才与原承天在海中大斗法术,其情形与索苏伦又是不同,原承天玄承无双,道术无穷,凤五心中只剩下顶礼膜拜了,也就是原承天不肯尽力厮杀,否则自己定然讨不得好去。

原承天头也不回,只说了两个字“救人!“

此言一出,便是火凰也是容,那凰岭上空已生虚空征兆,虚龙随时破炉,这凰岭方圆万里,已是世间最凶险之地,哪知那原承天到了此刻,心中犹记着救人。

火凰与凤五面面相觑,心中百味杂陈。

火凰道:“元叛虽已非我弟子,但我既然允他活命,事到临头,又怎能弃他而去。“说到这里,身子只一晃,便去了凰岭后山。

凤五毫不犹豫,亦随火凰而去,无论是水里火里,火凰去了哪里,自己便在何处,这也是弟子应尽之礼。

三修遁速虽分高下,但在这凰岭方寸之地,着实比试不出,凤五将身来到岭后,只见那原承天已断去铁索两条,火凰随手施出凤火,亦断铁索一根。

凤五不敢怠慢,忙将龙凤枪取出,向那铁索一刺,这铁索虽具极寒之性,专克凤火,但这龙凤枪集青龙火凤两大神君绝学,怎是九天寒锁可敌,枪到索断,倒也干脆利落。

那元叛见原承天前来救人,尚在惊疑,又见火凰亲自断锁,慌忙道:“凰师怎的也来了。“

火凰道:“此处不可久留,元叛,你替我守谷多年,也算是了却当日誓言,此后与我凰岭恩断义绝,就此天各一方,再无干涉了。“

话音刚落,只听岭后“轰“的一声,凰岭顿时崩塌了一半,就见一条火龙腾空飞起,直向那九天之上飞去。

火凰见火龙而色变,忙叫道:“诸位速去。“急将元叛当胸抓住,一道金光急闪,便去了万里了。

原承天亦道:“凤五兄速退。“

凤五正要遁风而去,忽觉身子一软,差点就要跌下云端,原来刚才与原承天一番厮杀,表面上瞧去不分输赢,其实却已是消耗过剧,刚才又勉力刺出一枪,断那寒锁,不想连这遁云也是驾不住了。

原承天将手一探,就抓住凤五衣袖,便在这时,那火龙忽然崩裂,一团黑云席天幕地而来,就将二人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