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焰林之中,处处都有火山吞吐火焰,空中总是烟焰弥空,因此诸修对空中的火焰,本来不以为奇,哪知这团火焰却是活物,因此等到火焰将要及身时,方才醒悟过来。

而原承天凝神瞧去,赫然发现这又是一条火灵异蛇,只是却比刚才那条粗壮了百倍。奇宝之侧,定有灵兽灵禽出没,因此见到出现这样大的火灵异蛇,诸修不以为惊,反以为喜。

此蛇虽大,但刚才见了周修的遭遇,诸修早就暗生提防之心,当下急急闪开,先避开那焰火再说。

别看这异蛇粗壮,也是灵活异常,不等火焰落地,在空中身子翻转,就向离的最近的原承天卷去。此蛇一身皆是火焰,身子又是粗壮,若被扫来,这肉身怕就是要毁了。

原承天也不着忙,将无界之剑一拍,一道剑罡射将出来,急急冲着异蛇的颈部而去,同时将一道域字真言祭出,哪怕这异蛇再强了数倍,也绝不可能破域而来。

这时诸修也是纷纷动手,各施法宝来助原承天。

这异蛇也就只有六级修为罢了,怎禁得诸修齐齐动手,先是被原承天的金罡扫中,又被黑齿公的铁棍敲上头顶,身上再挨了几记,哪里还有命在,卷焰挟烟,就落向地面去。

原承天手中不停,先动用无界之剑,剖开了这异蛇的肚皮,取出此蛇的内丹来,那李修见了眼红,便道:“此行所得之物,尽归我慕氏所有。”

黑齿公与常公皆现怒色,只是碍于同为慕氏外围弟子,不敢翻脸罢了,虎隐怒道:“这又是哪里的规矩?我等得来的物事,怎的要白白的交给你们?”

原承天悠悠的道:“周道友被异蛇伤了灵脉,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取这异蛇内丹,正好用药,再配上那山上的紫果,方能君臣相配,再加上数种通脉散力的灵草,可能配出一剂通脉散来,李道友不可不知。”

李修哪知道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饶是他皮厚,也是将一张面皮紫涨了起来,羞愧的一言不发。

周修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也不便斥责他,半晌才转向原承天,拱手道:“顾道兄有心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见那异蛇的内丹亦是燃着火焰,就将青鸟唤来,噬了这丹上的焰力,等那焰火消失不见了,这才收进物藏之中。

更不停留,就遁向刚才瞧中的那座山峰,采了几粒紫果。

说来也巧,那紫果边上,正好有几株灵草,瞧来与五灵草极其相似,原承天也随手采了来。

这时诸修也跟了过来,只有李修因心中羞愧,也是懒懒的不肯上前。黑齿公道:“老朽瞧周道友伤势甚急,顾兄可是要在此地炼丹吗?”

原承天点头道:“此处地火无数,炼起丹来倒也便当,待我寻一处火力最强的地火,这便开始动手。”

神识向这四周一扫,很快择定了一处,一路掠过去,中途又发现几处疑似五灵草的灵草,也随手摘了来。

片刻间来到一座火山边,此火呈锥状,中间陷去一大块,陷坑之中火势冲天,果然是好一处地火。

原承天在空中立定了,先以观玄之法,来测刚才摘来的紫果灵草,那紫果倒也对症,若与异蛇内丹相配,定能炼出通脉的灵丹来,而这疑似五灵草,虽然也是五属皆备,其药力却比玄焰谷的五灵草弱了许多,若是径直拿来用药,只怕是不够的。看来仍需用其他灵草来炼制来,再来提高这疑似五灵草的丹力,或可勉强一用。

当下就拟了几种灵草,与黑齿公商议片刻,黑齿公道:“这地火的焰力毕竟略有不足,看来也只能用其他灵草来配的,只是瞧顾兄开的这丹方,其中有数种灵草,亦是不常见的,只怕仓促间也难以配齐。”

其实以原承天的丹道,用一些常见的灵草也是轻而易举,之所以故意加上些珍稀灵草,也是缓兵之计罢了。

当下就让黑齿公持了这新开的丹方,拿去与周李二修商议,周李二修瞧了丹方上的灵草,也是大皱眉头,李修就低声道:“怎的这丹茺如此难制。”

周修喝道:“那消除煞气,乃是逆天之之举,这消煞丹怎能容易炼制?如今这昊天界的消煞丹虽有一两种,可用的竟是天材地宝,岂不是更难炼制,一粒消煞丹怕不值上百万?且每年皆需服用一粒,顾兄的这丹方强过那些丹方多矣,又是一粒断根的。哪里能比?”

李修被周修喝的诺诺称是,周修便对李修道:“你持这丹方,速速去外面配齐了,我等在这里等候便是。”

李修无奈,只得取了这丹方,辞了诸修,就离了极焰林。

这时原承天已将异蛇内丹与紫果分别炼制了,再从黑齿公那里,讨了几味灵草,就先将这通脉丹炼制起来。

也就是三日工夫,通脉丹已然炼成,待原承天和黑齿验过了,这才交给周修服用。

这三日周修身上虽无异火出现,可灵脉却是一日痛过一日,且这灵脉中的异力不断的向周身蔓延,若是再迟了几日,只怕这境界就要降下一级来。

从原承天手中接过丹药来,周修急急服下,也就是数个时辰之后,就觉丹力发作起来,先将那体内异力一点点逼将出去,再将那大损的灵脉缓缓修复起来,至于体内的无名痛楚,则是在丹药服下片刻之后,就已是全消。

修士谁不曾服用丹药的,但像原承天炼制的丹药如此灵验的,周修则是首次体验,心中对原承天的丹道已是敬佩的五体投地了。

便在这时,李修向周修传来音讯,那周修听完之后,神色就是一怔,过了良久才对原承天道:“顾兄,那张丹方的灵草,总算是配齐了,族中也传下法旨,就请顾兄前往极焰林附近的一所处在炼丹。这处所在乃是慕氏辅族李氏别居,丹炉什物已是准备齐全了。”说完此话,仍是眉头深锁。

原承天道:“既然是慕氏族中法旨,顾某接令就是。”

遂与诸修一道,向极焰林外遁去,而周修一路之上都是闷闷不乐,更不曾对诸修喝斥催促,等快出了极焰林时,他忽的将原承天拉到一边,叹道:“顾兄,你可知身为仙族弟子,往往身不由已,在下感念顾兄大恩,定当回报,只恨人微言轻,到时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这话暧昧不清,初听来,原承天一头雾水,但也隐隐明白,这周修是感念自己的炼丹之恩,似有相助自己之意,却又怕力不从心。

那周修说完这话,也不等原承天表态,就转身走开了,在前面领路。

两日之后,来到一座庄院,此庄建在山中深处,极是幽静,原承天冷眼瞧去,见这山庄四周的山林之中,都立着大旗,细细数来,恰好是三十六根,而以原承天的阵法之学,自然瞧出,这三十六面大旗,赫然就组成一个阵法了。

如今这阵法尚未施展,这些个大旗倒是能瞧得见的,一旦阵法展开,别说这些大旗,就连这山庄只怕也瞧不见了。

周修见原承天注意到那些大旗,神情极是尴尬,讪讪的道:“顾兄,此山庄原是慕氏以及诸多分支辅族大修的清修之地,自然是要防备周全,也免得有外人前来骚扰。”说到这里,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时李修已领了两名修士,来迎接诸修,周修见到李修,面色极是不快,上前便道:“怎的领到这里来,这山庄是慕氏隐密地点之一,怎容泄露了?”

李修嘿嘿笑道:“周兄不是说,顾兄炼制的这消煞丹极是高明,在下也是担心有人不怀好意,扰了顾兄的清静,这才求恳族中,得了这道法旨。”

周修冷冷的道:“原来却是你的意思。”

李修瞧出周修神色与往日不同,心中略明其意,拉长了声音道:“周兄,此事虽是我自做主张,可也是揣磨了族中的意思,否则哪里这么容易请到这道法旨?”

忽又冷冷的道:“族中法旨既下,你我皆是违逆不得,我与周兄毕竟也是相交一场,有句话不得不说,那人生在世,时时都要小心在意,不至行错了路,做错了事。”

这二人说话明里暗里,诸修就算是听到,也是不知就里,唯有原承天隐隐猜出二人的本意来,心中暗暗打鼓。

慕氏既然是安排了这处所在,自己一旦进入其中,若想再出来,只怕就是难了,到时丹成人亡,自己的这条性命,说不定就会葬送在这里。

他立在庄前,正在犹豫,忽见山外来了几名修士,为首者是位少年修士,瞧来与慕行云有几分相似,只是境界与慕行云差了许多,只是位极道中乘之士。

周修与李修见了少年,忙上前拜见,这才知这少年是慕行云的一名族弟,名叫慕行知。

那慕行知走到原承天面前,与原承天寒喧数句,语气之中也甚是恭敬,寒喧既毕,慕行知手向山庄大门一摆,含笑道:“顾兄,此处非说话之地,还请庄中就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