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时候还需傅大人多多关照。”圆肚子男人垂眸,笑的开心。

傅明孝扬言,“好说好说!”

几人相谈甚欢,饭罢,由圆肚子男人做东,请傅明孝和傅明悌去京城有名的醉月楼一醉方休,又找了几个调教好的处儿伺候二人,几个青楼女子大爷的叫着,温香软玉在怀,傅明孝第一次尝到当官的好处,不由薰薰然,拿了圆肚子男人送的银票一张一张的打赏人,做足了财大气粗的模样,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围着他转,屋内暧昧异常!

傅云杉一家回了别院,南幕来禀,“六殿下已侯在书房,说有要事与三姑娘相商。”

“什么事?”傅明礼担心的看女儿,傅云杉摇了摇头,困惑道,“不知道,等我去看看。”

傅明礼点了点头,楚氏在旁笑道,“记得留六殿下吃饭,我去做他爱吃的油焖竹笋。”

“娘,我要吃红烧肉……”小八在旁边不依道。

楚氏笑,“好,今天家里高兴,想吃什么娘都给你们做!”

傅云杉抿唇笑了笑,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可以看见一袭红衣的绝色男子正垂眸瞧着桌上的什么东西,秀丽的长眉间多了一丝素日不见的冷肃,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微微上翘的眼角不带笑意,高挺的鼻梁,略显胭脂红的薄削唇瓣紧抿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似在沉思……

“爷,再不回去宫门就要关了!”一旁,窜出一袭蓝装的常寺,给楼重倒了杯茶,嘟囔道,“早知道咱们就该去帝师府找三姑娘,也不会这么白白跑一趟……”

“你有事可以先回去。”楼重的声音微微泛出冷意,常寺怔了怔,陪了笑,“奴才的事就是陪着爷,奴才哪里都不去!”

楼重淡淡瞥了他一眼,重新看向桌上的东西,常寺探头瞧了一眼,叹气,“被容妃娘娘惦记上可不是好事儿,爷想怎么帮三姑娘?”

“我与她走的越近,对她们家的危害越大,你觉得我该怎么帮她?”楼重脸色凝重,瞧着面前的密报,扶了扶额头。

常寺转了转眼珠,凑近了道,“以后不与他们家来往?”

楼重瞪了常寺一眼,常寺摸了摸鼻子后退一步,“那您说怎么办?”

“顺其自然。”傅云杉推门而入,笑道,“就算六殿下现在开始疏远我也为时已晚,容妃认定了的事不做绝会善罢甘休吗?”

常寺摇头,楼重意外的看了傅云杉一眼,“你不害怕?”

“害怕有用吗?”傅云杉淡然一笑,走到书桌对面的椅子坐下,“她惦记上我不止你的原因,你无须自责。只二皇子收拢我没有得逞一事就够她记恨我千千万万年了,再加上我二姐又是她的死对头玉妃娘娘的亲女儿,她怎会不记住我们家!”

“容妃为人睚眦必报,她若真对你下手,你们家……”楼重眉目蹙紧,瞧着一脸笑意的傅云杉,“我去找老师商量,早些揭穿傅明孝的假身份,接你们回帝师府!有帝师府护着,容妃怎么也会思虑七分!”

“不用!我会小心应付的。”傅云杉摇头,从桌上取了楼重带来的资料,详细看了,唇角露出一抹笑,“这关系还真够错综复杂的!靖安侯府的庶女要嫁给永宁侯府的长公子做继室?永宁侯府的孙小姐定了西北侯的小公子?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这丫头,真不可爱,就不能服个软,求他帮帮忙?

“靖安侯府是容妃和二皇子的大本营,永宁侯府是七皇子母妃的娘家,西北侯骁勇善战,曾随父皇南征北战,深得父皇信任!”楼重抬眸看她,吸引了傅云杉的视线后,慎重道,“西北侯手握六十万大军,是天启最有力的边防军!”

纵是傅云杉知晓些东西,听得楼重以这样的口吻说出来,仍有些惊愕,六十万大军在一个人手里,洪德帝是对此人抱了多大的信任?!换句话说,是什么让洪德帝如此信任此人?

傅云杉疑惑的问楼重,楼重摇头,常寺在外敲门,“爷,再不回去,宫门就要下锁了。”

“娘还想留你用饭,看来你是没口福了。”傅云杉笑着起身做送客状,楼重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撩袍起身,出的别院门,第一次没有扯她的发辫而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有事记得送信去一品居,他们知道怎么找我。”

傅云杉笑着点头,“你也小心,有空帮我照顾二姐。”

楼重展颜一笑,眸底却无笑意。

车内,楼重心事重重,常寺在一旁看的纠结,“爷……”

“再调二十个人过来,轮流护着院子,有情况立刻增援!”楼重一锤定音。

常寺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急的跳脚,头嘭的撞上车顶,“咱们手里训练出来的一共也就百十个,已经送了六个在明处,安排了十个在暗处,再送二十个来,爷您……”

楼重朝他摆了摆手,闭目养神。

常寺抓了抓头,在车内来回兜圈,最后跺了跺脚,咬牙无奈道,“我给我爹和我哥写信,让他们送些人来。”

楼重没有说话,常寺暗松了口气,决定待会儿一回去就写信让人送走。

傅云杉看着马车走远,叹了口气,正想回院子,转身瞧见了身后的司命,司命额头的伤痕已慢慢淡化,面瘫似的脸俊美不凡,在灯笼下更是好看,清冷酷帅,傅云杉咧嘴一笑。

看到她的笑,司命的脸缓缓软化,将手里的披风覆在她肩头,郑重道,“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人伤害你……”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滑向院子,淡淡的却仿若立誓一般坚定道,“和你的家人!”

傅云杉一怔,知道他偷听了自己与楼重的话,唇角的笑有些无奈,却又因他的话窝心,扬眉看着他会心一笑,“好,我们一起努力。”

容妃在内,深得皇帝宠爱;外,靖安侯府势力庞大。要想对付她,自己势必要剑走偏锋,兵行险招!

她不招惹自己是最好的,她若敢招惹,她不介意为了家人开启屠杀模式!

第二日,傅云杉收到密信,信中将傅明孝收贿受贿的全过程都写的详详细细的,傅云杉轻轻一笑,将信燃了,提笔写了两封,一封送往清河,一封原路返回。

午夜,蔬菜大棚突然起火,一座连着一座,足足有十几座,当值的菜农惊慌失措的从大棚里跑出来,看着惊天的火势不敢上前。

南幕抓了木棍将燃着的草帘挑到地上,呼喊着菜农按他的方法做,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跳出,将纵火的人捆了扔在地上!

等傅云杉一家赶到时,着火的草帘已被挑的差不多,南幕指着地上的几人道,“三姑娘,放火的就是这几个人!”

“拿火把来!”傅云杉冷声,一群菜农将火把全照在几人身上,傅明礼不敢相信的看着其中的熟人,“三郎?!”

傅云杉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傅明孝,可真是死性不改!

傅三郎狼狈的摔在地上,狗啃泥的姿势,瞪了眼傅明礼和傅云杉,“还不放了你爷爷我……啊!”

傅云杉一脚踩在他的后背心,傅三郎一个趔趄,高扬的头与大地瞬间来了次亲密接触!

“堵了他的嘴,关进柴房!明天一早再做处理。”傅云杉冷冷道。

傅三郎骂骂咧咧的和几个黑衣人被小厮拖走,傅明礼皱眉看着还在燃烧的草席和空无一物的玻璃棚,吩咐一旁的南幕,“将备用的草席搭上……”

“爹……”傅云杉开口唤住傅明礼,“玻璃受热,稍微等上半个时辰再搭草席吧。”

南幕点头应是。

傅明礼担心道,“杉儿,这会不会影响大棚里的蔬菜?”

傅云杉摇头,“等明天看情况吧。”

若无事就小惩,若有事……

傅云杉的小脸冷凝,一双眸子泛着阴冷的杀气。

好不容易挨到翌日傍晚,傅云杉将所有草席被点的大棚都看了一遍,确定蔬菜并没有受影响后,松了口气,带人直接去了关押傅三郎等人的地方。

几人一天没吃东西,有气无力的歪坐在地上。傅三郎一瞧见傅云杉过来,扒着门咆哮,“傅云杉,你个小杂种,再不放你爷爷我出去,我就让大伯杀了你全家!”

“打断他们的腿,扔回帝师府!”傅云杉一脸淡漠,看着小厮将门打开,将那些人堵了嘴架在板凳上敲断了腿。

傅三郎吓的魂飞魄散,扑倒在傅云杉脚下,“杉儿妹妹,三哥是混账,你看在咱们是亲兄妹的份上,饶了哥这一次,哥再不敢了!这事都是大伯逼的啊……你相信哥,哥胆小,你别吓哥……”

傅云杉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居高临下俯视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我……”傅三郎急的满头大汗,瞧着他带来的人一个个脸色惨白,一身血迹,多少的胆都被吓没了,眼看执行的人朝他走了过来,他嗷呜一声大叫道,“他们想给你的菜下毒,说要借皇帝的手让你们一家灭门!我说的都是真话啊……杉妹妹……”

在菜里下毒?

傅云杉浑身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笑容越灿烂,眸子里的寒意就越凝重,“打断他一只腿,一起扔回去。再有下次……”她缓缓靠近傅三郎,冷冷道,“我要了你的命!”

“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不要……不要……我的腿……”傅三郎被拖走放在板凳上,小厮还没下手,就看到他下身流下一滩黄色的液体,傅云杉别开头,转身出了院子。

走出不远,就听院子里响起傅三郎凄厉的惨叫!

“啊……”

☆、137 傅老大寿,将计

“南先生。”傅云杉眸色未动,嗓音带着女孩未脱尽的稚气,泛着凉意,“将人送到帝师府,带去一句话……”

南幕本恭敬垂下的头因傅云杉的话猛然抬起,犹豫道,“三姑娘,这么说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的误会?”

误会?

傅云杉唇角漾开一抹笑,她说过会将傅家加附在他们一家身上的伤痕痛楚一笔一笔还回去,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我自有分寸。”言罢,她不再多说,抬脚离开。

南幕脸上的犹豫并未因她的话褪去,思虑再三,他决定送信给前主子,询问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法。

楼重的回复很快,只要简单的一句话,“一切听傅三姑娘的命令。”

南幕怔了怔,烧了信,赶在巳时正,帝师府傅老和两位公子从宫中回来时分,带着家仆将几人扔到了帝师府门前,“傅家管事南幕见过傅老,两位公子。”

傅老眉峰凌厉,看着被打折了腿的仆人,问身旁的傅禺和傅耿,“怎么回事?”

傅禺一眼瞧见匍匐在地上的傅三郎,不由皱起了眉头,“爹,现在是下朝时间,有什么话先回府里再说。”

傅老点头,转身往府门走。

傅耿跟上,只是脸上挂着的笑一转身就多了几分戾气。

傅禺身旁的荣管事笑着示意南幕,“南管事,府里请。”

“不了,家主吩咐小人将人送到即可返回。”南幕笑着婉拒,“家主让小人转告几位主子一句:帝师府想吃蔬菜尽可派人去说,没有必要让人大晚上去大棚偷菜!幸好我们家主子认得傅三郎,才没将人送去官府,真闹到皇上跟前……”

南幕含蓄的没有说出下面的话,真要按照傅云杉吩咐的话,怕能立刻将帝师府的人得罪光!

一脚已经踏入府门的傅老突然顿步,回头看了南幕一眼,声音洪亮的笑了,“回去转告你家主子,这件事我帝师府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不敢。来前家主已吩咐,此事到此为止。”南幕躬身,“反季节蔬菜大约在腊月十日左右上市,帝师府若有需要,可去正阳街上的傅记菜行提前预定。告辞。”

话落,施礼,转身,带着家仆离去。

傅老瞪了眼傅禺和傅耿,进府。

夜半去偷菜?

怕没这么简单吧?!

傅禺冷冷瞧了眼傅三郎,淡声道,“小荣,将人带下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大公子。”

傅耿脸色难看,头也没回,进了府,回了畅观园。

二少夫人佘氏正在暖阁哄王灵娇喝粥,听贴身的婆子来禀说二公子沉着脸回了园子,将碗递给一旁的美艳妇人,“你先喂孩子吃饭,我去看看你爹。”

美艳妇人接过碗,细白的手捏着汤匙在碗里转了转,眉眼轻抬,瞟了眼那婆子,淡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大小姐,听来回的小厮说是有人打断了傅三郎和几个下人的腿,将人血淋淋的送了回来,还在府门口扬言,让咱们家管好奴才,不要再做这等丢人现眼儿的事……”

“什么人这么大胆?”美艳妇人头上发簪轻颤,白皙的脸庞染上薄怒,“敢给咱们帝师府难堪?!”

婆子陪了个笑,“谁说不是呢?这傅明礼一家也不知道吃了是不是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做?”

“傅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