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窟旁的石洞,两条血红色的蛇盘踞在洞口,它们吐着蛇信子,眼里泛着冷光。

“进去!”一个小蛇妖原本想推一把,但看着佛子的样子他又收回了手,“你别耍花招,赶紧进去。”

“多谢施主指路。”褚裟行了一礼,走进石洞,里面很黑,有活物在动,他不急不慢的继续走。

离渊看着手掌心,上面有一条血色纹路,蜿蜒曲折,“过些日子就是本座的重生大典,不要让人打扰到本座。”

“是。”

“杀了他怪没意思的,如果佛宗悉心保护的佛子在本座这里吓得屁滚尿流,佛心不稳,以后他们佛宗还有什么脸面?”离渊看向芙媚,“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勾引佛子,你勾引不成,如今本座把他掠来,必要毁了他的佛心。”

“芙媚定不负所望。”

“再让本座失望,你掂量着办吧。”

“是。”

离渊来到关押佛子的山洞前,他看了一眼漆黑的洞口,没有往前走。

“施主。”

“这山洞睡的可好?”

“多谢施主助我修行。”褚裟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从小臂上取下一只蚂蚁,他跪下来把手放在地上,看着蚂蚁从他手心爬走。

“嘴硬,本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施主,请留步。”

素来阴晴不定的离渊可不会听别人的话,他继续走,结果被一只手拉住胳膊,他看向那不知死活的小和尚,“找死。”

“这里着实有些黑,还有些活物,小僧不敢一个人睡,还请施主给贫僧换个地方住。”

“小和尚,你是阶下囚,还想要什么好住所,滚进去。”离渊抬脚就要踹,结果被褚裟一把攥住了小腿,他五指成爪攻向褚裟的头。

“主人,圣音寺的和尚们攻上门了。”

“一群死秃驴还敢上门?本座要他们有来无回!”

褚裟的眉头动了动,立马被离渊看见了,他不高兴的捏碎了手里的扳指,“说你们死秃驴你有意见?”

“小僧没有。”

“哼,本座看你们圣音寺也不过如此。”

褚裟平静的行了一礼,送走离渊,他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是三更,月半星稀,他随手掐算,“没有路可走。”

【叮——】

【离渊是一条修行三千年的蛇妖,他冷心冷情,邪魅狂拽。原本他一心得道成仙,但天道不仁,佛道皆不容他,于是他要逆天改命,胜天半子,改了这天……】

【夏殃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她为了心爱的男人改头换面,背弃家人与朋友,但那个男人却没有站在她身边,当她魂穿到沧澜界时,见到了与白渊一模一样的千年蛇妖离渊,那个暴躁残忍的男人将她视为低贱的两脚羊,她却不曾低过半分头,他被她的不屈不挠吸引。后来,她偷走了他的心,从此逍遥人间,她逃他追,她带球跑,独自生下九枚蛇蛋,他们终成眷属……】

【佛子,不识情爱滋味,不懂人世悲欢,就像是被尊奉在寺庙里的佛像垂眼看人间,但,他终究是动了凡心,那个在河边捡到的女人教会了他情'爱,从此,他便毁了修行,回不了西天,见不了佛祖……】

“尹姐,把你抢来的系统资料扔了,听的我头疼,而且反胃。”褚裟揉了揉肚子,他取下手腕上的佛珠,这佛珠是为了掩盖他手腕上的伤。

他幼年在河边捡了条蛇,被蛇尾甩了一下,伤的厉害,后来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让人看了害怕,他便盖了起来。

“月称大师,想必让你在这种地方睡你也睡不好,不如跟芙媚来。”

“好。”褚裟再次用佛珠挡住了手腕,盖好袖子。

“这是我的住所,月称大师可愿意跟我挤一挤?”芙媚的手指按在红唇上,她在心里想让这克己禁欲、一心向佛的佛子动情,被妄念焚身,识得这人世之贪噌痴念,一定是件有意思的事。若是能跟他体会这男女欢好极乐之事,那就更有趣了……

“如此也行。”褚裟不客气的走进房间,他从怀里掏了根香,点燃后就将纤细的香插进桌面,“麻烦施主铺个床。”

“好。”芙媚高高兴兴的铺了床,她躺在床上对着褚裟勾手,“大师,你……”

还没说完,芙媚就感觉头昏脑涨的,她觉得睁着眼越来越困难,最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褚裟抱起床上的芙媚往地上一放,蛇是冷血动物,应该不怕睡地,于是,他安心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

离渊站在大殿内,他面前有架子,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剑,“你媚术惊人,但修佛之人心性坚韧,最不容易受媚术魅惑,还是用其他手段毁了他的佛心吧。”

芙媚睡在地上一整夜,一觉醒来差点气死,她勉强保持娇媚的笑,“是。”

“围攻蛇宗的秃驴虽然多,但他们忌惮我们手里有佛子,想办法让他们一直为佛子忧心,而我们准备重生大典。”

“绿稚遵命。”

不起贪嗔痴欲诸想,不著色声香味触法。但乐忆念过去诸佛,所修善根。行寂静行,远离虚妄。依真谛门,植众德本。

佛的清净心是纯净纯善的,没有丝毫的染污与妄想,法性湛然,全部与自性相应。

佛子清高出尘,身为佛门之光,资质出众,力压同辈无数天骄,这是离渊最恼恨的存在,他苦心修行,却被天道不容,而佛子却是命定的成佛者。

离渊知道毁了佛子的佛心必将重创佛宗,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山洞前有松软的土地,佛子正坐在那里,他用树枝在土地上抄写佛经,温煦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一只脚踢飞了褚裟手里的树枝,他抬头看着离渊,“施主为何踢飞贫僧的树枝?”

“本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轮不到你个秃驴来管。”离渊用脚踩乱了褚裟在地上抄写的佛经,“在本座的蛇宗,不准有任何佛经,否则本座就剁了你这和尚的胳膊扔进蛇窟里。”

“施主,你受伤了。”褚裟一眼看见了离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小僧很会疗伤,若是施主不嫌弃,让小僧一试如何?”

“用不着你这秃驴假好心。”

褚裟依旧眉眼平和的看着离渊,轻轻将手放在他的伤口处,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覆盖了伤口。

“谁允许你碰本座的?”离渊甩开褚裟的手,佛珠断裂,他看见了褚裟手腕上的伤,也没多想,气冲冲的走了。

“施主,小僧从未渡过人,若是你愿意,小僧愿意一试。”

离渊觉得莫名其妙,他才不用任何人渡他,总有一天,他会让九重天上的仙人后悔没有早日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