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所长看见朱一男难过的样子,握着他的手说:“朱老师,你帮过我,我永远记得!”

他拍拍朱一男的肩膀,把胡子警察拉倒一边悄悄地问:“啥情况!”

“帮忙,误伤人,人还没有醒,家人报案了!”胖警察诡谲地说:“是上面让拘留的!”

任所长过来重新握住他的手说:“放心没事,几天就回去了!”

看他还是一脸地迷惑,任所长拍拍他的手:“放心,你帮我的事我记得!”

朱一男眼前浮现出当年的情景。

那年他临时当了五年级的班主任,原来的班主任生小孩请假了。

当时他正在让学生读课文。

“咣当!”教室门被推开了。

一个胖胖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树上的鸟窝。

“任可武!”她喘着气接着说,“你们班的任可武,偷了我的自行车!”

朱一男脑袋都被震的嗡嗡响。

“大姐,您先别着急,我们去外面说好吗?”朱一男用恳求的目光说。

“学生还要上课呢?”他用身体挡住胖女人。

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朱一男轻轻推推她的肩膀。

“走!大姐,一看你就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走!大姐去我房子!”他笑着恳求。

“你这话大姐爱听!我就是个讲道理的人!”

到了宿舍,朱一男连忙让座。

“大姐您坐!”说完拿出水杯倒了一杯水。

“大姐您要茶叶多点还是少点?”

看朱一男热情的样子,胖嫂眼带着微笑说:“有点就行了!”

“糖多点吗?”朱一男满脸堆笑地问。

“老师你太客气了!”胖嫂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小心烫!”朱一男关切地问。

看着她喝了几口水,脸色的怒气也没有了,朱一男这才小心地问。

“大姐,你说说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家的苹果熟的早,学生去桃园小学有一条近路经过她家的果园,因此每天早上、中午都有学生在园子里摘苹果吃,她天天都赶。

这不今天早晨,一帮学生中午上学经过果园看见她守着,没辙了。

就在这样几个学生头攒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两三个跑到东面去摘,她急忙跑过去追赶,她刚跑过去,门口一个学生就嚷起来:“你的自行车我骑走了!”

胖嫂一看车被学生骑了,马上赶回来追。

这个学生一步跨上车子,急速的踏车,她跑过来时,车几个拐弯,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后来,她问邻居家的孩子,才知道这个学生叫任可武。她听这个学生说,任可武已经把车子卖了,她只好追到学校。

听了她的叙述,朱一男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姐,你放心,今天放学,你的车子我一定给您找回来。”他停顿了一下说,“孩子都贪玩,不会把你车卖了,你放心!”

“你也有孩子,咱们要是冤枉他,也不好!”

“我就是气这帮孩子!”胖女人喝完水说。

“老师看你这人不错,看你的面子,我就不去班里找他了,你给我把车子要回来就行了!”胖女人笑着拍拍朱一男的肩膀说。

胖女人满意的走了。

回到教室,朱一男目光严肃地看着学生,过一会平静地说:“都认真看书。”

下课铃声响了,他悄悄地走到任可武的身边说:“来我宿舍!”

朱一男回到宿舍,不一会门口响起脚步声,他抬眼看着外面说:“进来吧!”

一个消瘦的小男孩,圆圆的脑袋,弱弱的。

男孩低着头。

“车子放那里去了?”

男孩沉默不语。

“我已经给人家说好了,车子送去,啥事都一笤帚扫过。”

“我卖给桃园门口修车的了。”

“走,我们去赎回来!”

朱一男知道那个修车的,他也经常去那里修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小男孩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后。

“冒师傅,忙着呢!”

修车老冒抬起头,看是朱一男,忙打招呼:“朱老师有空闲了。”

朱一男忙上前递给一根烟。

老冒点燃烟,吸一口,看看跟在朱一男身后的小男孩。

“是要车子来吧!”

老冒笑着说:“这个淘气包,说没钱买书,把家里的自行车要买了!”

“人家作揖求饶的,我看孩子可怜就答应了!”

朱一男连忙说:“小孩子不懂事,推了别人的车子,找上门来了!”

老冒看着他,猛吸一口烟说:“就你朱老师,我认你!你对学生好,对我们下苦人客气!”

“车子在后面,我没动!我给你推去!”

老冒站起来,走到东面房子的后面,推出一辆半新的28自行车。

“就这辆!”

朱一男看看任可武,他使劲地点点头。

“我给了他二十块钱!”老冒笑着说,“原给二十就行了!”

朱一男连声地道谢!

“老冒,闲了聊!”

“走吧,去给人家还了!”

两个人从学校旁边的一条小路走到一片果树园,穿过果树园看见胖女人正在门口收拾着柴火。

“大姐,车子给你送来了,”朱一男笑着打招呼,“学生放在学校后面,是准备玩几天给你送来呢!”

胖女人也笑着说:“送来就好,送来就好!”

“快给道歉!”

任可武怯生生地上前说:“阿姨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说完,眼泪控制不住从脸颊滚下来。

“这孩子,还哭上了,来这两个苹果拿着去吃!”胖嫂笑着递过来苹果。

朱一男笑着答谢:“谢谢大姐,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孩子嘛,正常,来家里坐坐!”

“不了,要上课去!”朱一男打完招呼,领着任可武往回走。

到了校门外面,朱一男掏出湿巾,拉过任可武,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去吧,上课去,再不要干这样的傻事了!”

任可武走了两步,转过身深深的给朱一男鞠了一躬。

这么多年过去了,朱一男确实忘了,再说当时任可武瘦瘦弱弱的,现在膀大腰圆,又穿着警服。

任所的眼里含着感激握着一男的手说:“放心,你绝对不会故意伤人,没事的。”

他转过身对胡子警察说:“给朱老师安排在一号!”

胡子答应着:“是所长!”

“一号,”朱一男疑惑地想,“它是个啥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