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3.一段故事或者一场事故（二）

那年国庆，肖瑜跟室友晓晓一起逛街，看到有家男装店在做活动，她们也进去闲逛。店里有几款领带折扣很低，晓晓建议她买条领带送给卓著。“这个不实用吧？”“我觉得他这种上进型男生很快就能用到！你看这个性价比又高，包装也好看！买回去还不占地方。”两个女生仅仅从性价比、实用度等角度考虑选取了这个礼物，足见女性购物是多么的非理性，她们完全没有联想到一般都是什么身份会送男生领带。当时肖瑜还纠结着要不要多囤一条，以后有机会送给毛慕堂，呵呵了。

在生日聚会开始的时候，肖瑜拿出精美的手提袋给卓著。男生们围观看是男装品牌，都要求卓著赶紧打开看看。当时肖瑜和晓晓还很得意，这个包装多敞亮。当卓著拿出来一看是条领带后，男生们一起都在起哄，”关系不一般啊！“”你们俩发展神速啊！“

什么情况？肖瑜跟晓晓一脸蒙圈。另一个室友很无语的给她们补课说，领带、腰带、手表通常都是女朋友来送的。肖瑜顿时石化。

好像是这么回事！肖瑜看看晓晓，晓晓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怪我的表情。毕竟是卓著生日，大家都看向他。他看肖瑜尴尬，马上说“生日礼物就是个形式，送什么都是一份心意，什么女朋友男朋友的，大家赶紧坐好吃饭！”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卓著暧昧的态度，让大家心里都暗戳戳认定了他俩肯定有问题。

吃完饭，他们一行人又去唱歌。大家点了一首《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让卓著和肖瑜对唱。歌曲中间，卓著突然看着肖瑜说“刚才我许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喜欢的女孩能成为我女朋友。”虽然没有用麦克，旁边的同学显然也都听见了。大家忽然不约而同静下来，想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并没有其他情节发生。电视屏幕上歌词滚动出来卓著又继续唱歌，大家愣了一下又继续聊天。

只是当歌曲又一轮高潮部分的时候，唱到那句“沉默太久，只会让我不小心犯错”，卓著突然就牵起了肖瑜的手。一切发生的太快，肖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起哄，歌曲已经结束了，卓著也没有松开肖瑜的手，直接拉着她走出了包间。

“肖瑜，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好感。我也知道，表白这件事情应该由男生先做。所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肖瑜心想这是神马情况，这是神马神奇的表白方式，先默认对方喜欢自己，然后自己又高风亮节的抢先表白。肖瑜心想，天啊，现在谁能来解救我一下！

卓著还依然仅仅攥着肖瑜的手，肖瑜一边往外拽自己的手，一边说，“我能再考虑考虑吗？”但再一次，肖瑜对面的男生把这理解为女生的矜持。卓著双手合住了肖瑜的双手，说“我知道女生通常都比较害羞，但其实大家都猜出来我们俩了，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今天我生日，是个公开关系的好机会。”肖瑜心想，我们到底神马关系？但转念又想，自己不能砸了人家的生日场吧，只恨自己没有早点说清楚。

肖瑜至今回想起来，自己的智商是充话费送的吧，她接下来说了这样一句话：“那我今天先当一天你的女朋友，明天当不当等明天再说，行吗？”卓著自然是欣然答应，然后满脸幸福的拉着她的小手回到了包间。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统一了思想，总之这次回去大家都没再起哄，很淡定的看着他们手拉手坐在一起。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答应了当人家女朋友，还能第二天接着说分手吗？也不是不可以，问题肖瑜这人做不出来。于是两个人又一起吃了很多次食堂，一起去了许多次自习。肖瑜经常是长时间的沉默。“默契”的是，卓著认为肖瑜就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女子。肖瑜知道自己不是，虽然跟毛慕堂在一起的时候没说什么正经话，但是她是很爱听毛慕堂说话，也很爱跟毛慕堂讲话。但是卓著说的话，她似乎不感兴趣，她也不知道要跟卓著说什么。

在肖瑜愁到脱发的时候，晓晓给支了一个招，让肖瑜跟卓著说，家里坚决不让她谈恋爱，反正卓著对肖瑜的人设也是乖乖女，不能武逆父母的意思。肖瑜照做了。一次自习课回去，肖瑜对卓著说，“我父母非常坚决的反对我在学校谈恋爱，虽然已经上大学了，但他们认为我还不成熟，不能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卓著当然也要一番立誓和挽留，但当肖瑜说“我父母说，如果我坚决要在学校恋爱，他们马上就来，要找辅导员和你分别谈谈。”卓著就沉默了。肖瑜竭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喜悦，心想晓晓的分析还真准。

卓著在本质上才是“乖乖男”，不可能违背师长的意思，更何况他还想在学院里好好发展一下仕途，如果肖瑜父母找了辅导员，他也会很难堪的。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分手了。两个人原本在一起时间不长，又没经历什么波折，分手的理由还这么清奇，卓著待肖瑜还是与别人不同，时常送来同志般的关怀。肖瑜学乖了，能躲就躲。

大学期间，卓著倒是没再交其他女朋友，真的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大三的时候开始做四六级辅导机构的校园代理，生活得以自给自足；大四的时候开始创业，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家教中介，登记了一些想找家教兼职的同学信息，没课的下午就骑自行车到中小学校门口发“师大一对一家教”宣传单，寻找客户资源，等介绍成功后向同学抽成。他们那个师范学校在当地口碑非常好，所以生源不少，收入很客观。肖瑜看到他又被晒成大一开学时候的黝黑，真想劝他别这么辛苦，不过有前车之鉴，她把送到嘴边的关心话都咽回了肚子。

晓晓她们说，当时如果肖瑜一直跟卓著在一起，应该会被他像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像他这么拼，或许肖瑜一毕业就能当上全职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肖瑜笑了笑，她和卓著，总是差那么一点意思，就像是高原上的开水，硬是达不到100度的沸点。或许因为自己一开始的动机不纯粹，总带着毛慕堂这个芥蒂在其中，让她无法分清自己对于卓著的关注究竟是因为卓著，还是因为毛慕堂。而卓著对她，是因为觉得她在留意他，是喜欢她这个类型的女生，还是真正喜欢肖瑜本尊，这个问题肖瑜也无法确定。太多的不确定，就会让人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毕业之后，肖瑜与卓著就断了联系。直到他昨天突然联系她，说国庆节要来肖瑜这边。又是国庆节，里面还又包含着卓著的生日，这让肖瑜浮想联翩。每个女人都会有点“玛丽苏”吧，即便明知不合理，也会yy他会不会是来“求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