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吻得面色潮红,听着他得话,乖巧得点了点头。

他坐到她身边来,“不如到门前的凤榻上躺着...选个舒服的姿势,我为你描一幅丹青?”

郁泉幽有些发愣,“怎么突然要描丹青?”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温柔的说道,“怕太想你了...做幅丹青待在身边...想的时候自然能看一看。”

郁泉幽的脸色立即羞红起来,忍不住瞪他一眼,啐了一句,“不知羞的。”这话说着,她便屁颠屁颠的跑去了门前的凤榻上倚靠在上面摆了个舒适的姿势一脸不屑的说道,“摆好了...你画吧...若是画不好,我定要罚你。”

他轻轻哼笑一声,“哦?你要如何罚我?”

帝玦拿起一旁摆着的宣纸,磨起墨来,手上已经拿起笔。添两笔盯着她便开始画了起来。嘴角那抹温柔之色看上去那样好看,只叫郁泉幽看的愣了神,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自然...自然是要发你再为我多做几幅丹青...”

她实在喜欢帝玦为她做丹青时的模样,温柔低沉,又十分认真细致。精致的面容能在照耀的阳光里生出别样的光辉,看在她心中甚是满足。

帝玦听着她这胡乱说出的话,不由得低低沉吟起来,“我自是一辈子都要为你做丹青的。你的丹青也只能我来做。”

这样无理霸道的话却在郁泉幽听来那样悦耳。她抱着心头喜悦,乖乖的坐在凤榻上许久,等着帝玦做完丹青,不知不觉中便有些困。她提溜着眼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便顺手拿起帝玦放在凤榻上平日里看的书。随便翻了两页,却更加困了起来。她有些奇怪,于是揉了揉双眼,心里嘀咕起来,“怎么今日这样困?这样贪睡?”

她不知怎得,这几日总是困得不行,身子也懒怠许多,偶尔时连饭都吃不下,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平日里因着公务繁忙,撑一撑也就过去了。可今日这般老老实实坐在凤榻上什么也不做,瞌睡便自然更盛些。她没当回事,困了便渐渐合上眼,靠在榻上睡了过去。待到帝玦做完画,便瞧见榻上那姑娘已然熟睡过去,面容十分安静。他稍稍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起来。

看着手中那幅做好的丹青图,本想同她一起看看。帝玦盯着丹青图上的人儿,笑容便越发的温柔沉静,尔后轻轻挥了挥衣袖将丹青图收回了袖中,便走到郁泉幽身边,弯腰轻轻将她抱起。

这一抱,帝玦便不自觉的皱了眉头。怎么只是几日为曾早晚黏在一起,这丫头便沉了许多?

他浅浅笑起来,一定是自己平日里将她养的太好,这样不知不觉的便重了许多。

怀中的郁泉幽因他的动作清醒了些,一双眼迷茫的睁开,向帝玦看去,便嘟嘟囔囔的说道,“嗯..帝玦?你画完了?”

“画完了。”他低声应着。她又嗯了一声,再睁开了些眼,顺势搂过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困了...”

“你是猪吗?吃了便睡睡了又吃...?郁儿...你可知道你重了许多?”他好笑的说着。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朝寝殿走过去。

郁泉幽钻进他怀中,迷迷糊糊的说道,“还不是你养的。”

他从鼻间哼出一声笑意,随后低低在她耳边道一句,“是了..我养的...不过重了也好,手感挺好的。”

郁泉幽困意上来,没听清楚他最后说了什么,只是又在他怀中昏睡过去,面色红润起来,时不时还咂咂嘴。帝玦心中一片柔软下来,将她放在寝殿的床榻上,便待在她身边这样静静陪着她睡着。

她睡得很安稳,许是知道帝玦就在她身边。睡梦中,她一直拽着帝玦的手掌不松开,似乎害怕她一醒来便见不到这人似的。帝玦将她抱在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这样抱着她便是一夜不敢动。也是一夜未眠。

直到她渐渐醒转过来,睁开眼便瞧见他满脸疲惫,却已然微笑的看着她。

“唔...”郁泉幽习惯性的揉了揉双眼,眨了一眨,刚把头从他的胳膊上移开,便瞧见他脸上稍稍变了一丝神色。

“你...手臂麻了?”她皱着眉头,便轻轻碰了碰帝玦的手臂。那人眉头立即一皱起来,似乎很是不适。

“作甚要抱着我睡一夜...?”郁泉幽有些哭笑不得。双手轻轻按上他的手臂,为他疏通经脉。

帝玦一脸好笑的看着她道,“我倒是想要放开。奈何夫人昨晚抓着我的另一只手不肯放,我找不到舒适的姿势,便只好抱着你睡一夜了。”

她面色再一窘,低下头哑口无言。

帝玦很是慵懒的笑了一声,鼻腔之中都是一股淡淡的舒适之意。

“今日随着我去见一见父亲母亲吧?他们住在玲珑殿的后山水帘洞中,你也该见见他们了不是?”

郁泉幽稍稍一愣,不过一会儿露出高兴的神情来,“我便是等着你这句话...这下好了你终于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怕沐颜爹爹不喜我天族身份所以不带我去见他们。”

帝玦倒是没考虑这么多,自然不晓得这丫头会想这么多,于是一只手掌轻轻盖住她的双手,修长的手指缓慢悠长的敲在她的手背上,指腹的温度有些微凉,“傻丫头,怎会这样想?你这些天似连轴转一般,忙的要命,我看着心疼,自然不敢在说什么要你去肩父亲母亲的话...这若是一去必定要行一次过门媳妇儿的礼....我怕你累着。”

“你们魔界媳妇儿该有的习俗礼仪我也不能少呀...我可是你八抬大轿,九只魔兽,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后,自然是要入乡随俗,将该做的礼都做全嘛...”

她抬着下巴,提及她作为魔族媳妇儿的事情便十分高兴。却让帝玦稍稍一愣。他以为,她终究会对魔族有些看法。却不想,现如今确实一点也不介意了。

帝玦低低一笑。他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真是想的太多才会这般患得患失。

于是再次将她揽入怀中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君的夫人...是一定要行完所有礼的。”

她满足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笑起来。那明媚的笑容在帝玦看来怕是这世上最动人的风景了。

他此次前去蛮荒前,带着郁泉幽去见父亲母亲便是还有一个目的。此次他走的半个月里,可蛮荒之地的时日漫长,算来也有一整年。他心中总是不太安稳。若是郁泉幽能够得到父亲母亲的照拂与看护,倒没有比其他人更好的了。

他看着郁泉幽眉间那抹印记,眸中不知动了什么情绪,幽深的很。他藏得深,自然不会让郁泉幽知道。也不会让旁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真的无人猜得到,便不要谈及知晓。

郁泉幽随着帝玦去拜见了先魔君与白羽。礼是自然做足了的。郁泉幽同白羽的关系格外的好,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况且之前在琼津山下相见时,白羽便已经对她这个儿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了。于是婆媳俩一坐门口便是一整天。水帘洞外的风景十分好看。帝玦同先魔君在洞里下棋,下着下着,两人的目光便都跑到了自己媳妇儿身上。目光悠悠。棋局便这样在他们二人走神间打成平手,最后成了死局。

父子俩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相视一笑,重摆了棋盘继续下起来。

也果然不配是父子俩,两人的秉性相似至极,同样深沉内敛,也同样将一个女人放在心尖儿上,超过一切。

帝玦万年来第一次同沐颜好好下了一盘棋,待了一整天。这些年来从未感受过父爱的他总算有了一些回温的感觉。其实沐颜何尝不爱帝玦?只是父子之间常久不见,既说不出口也生疏了而已。

郁泉幽坐在帝玦身边,同白羽一起调节着这父子俩之间的气氛,频频笑语之中。一家人其乐融融。只让帝玦觉得恍如隔世。

魔族已许久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自数万年前的屠杀之后,大月宫便冷的犹如冰窖。现在一切却都因为郁泉幽的到来逐渐地好了起来。他盯着郁泉幽坐在父亲与母亲面前的娇小身影,露出了温柔宠溺的神情。

没过一会儿时间,从别鹤仙居里被伶云接过来的玄七便赶到了水帘洞里。

沐颜与白羽少说也有万年未曾见过他们这唯一的小女儿。三个人刚刚团聚,眼眶便都红了起来。郁泉幽一边打趣着玄七,一边同白羽说着话,这场面看上去如此温馨。帝玦走到水帘洞前。那扑面而下的瀑布将洞口与山崖下的风景分开。他盯着飞流直下的瀑布,面上这才露出一丝丝的担忧之情。

沐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

帝玦毕竟是他的儿子,儿子的心思凝重或者不凝重,他只要看一眼便能明白。于是在他身边轻声询问一句,“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