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满芳庭院谁执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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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不堪的微语让郁泉幽心疼不已,“姑娘...你兄长被关在绝生殿之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先不要着急...”
元影被关在绝生殿中,帝玦一直在暗中帮衬着,三长老为人太过苛严板直,虽说元影将元母带入长白之中是出于笑道,但与鬼尸为伍的行为在三长老眼中简直是一个违背常理,毁灭人道的行为。他觉得就算这鬼尸生前是你的亲人,只要死后变成了鬼尸便不应该留下情面任由他祸害世间其他人。
三长老一定会对元影师兄进行一番教训,指不定便是一顿训鞭责打。但若是帝玦在其中帮衬着一些,便不会造成太过于糟糕的情况。况且...元影这个大师兄原本在整个六界之中便是炽手可热的人物,一定有着不少小人拿他与鬼尸为伍,没有斩断六情,大义灭亲为题做文章。元影被关绝生牢之中好歹还有帝玦安排的人手看护着,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不会传到这一位耿直性子的大师兄耳中,算是一个避风港湾了。
半清醒着的元玉猛然吸了一口气道,“公子...公子...我求求你...”
她卑微弱小的乞求着,那一双含着泪水的眸中都是恳求。
郁泉幽知道她是救兄心切,现在一定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略点了点头。
元玉得到她的首肯,便再一次昏昏欲睡过去,苍白的脸上带着浓稠的忧伤。
郁泉幽哀叹了一口气,朝着门口望去,便奇怪道,“为何师父还没有来...?那药竟然这样难熬么?”
等了半响之后,半掩着的门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推开门,进来的却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的浮生。
“浮生...?”郁泉幽露出了一些惊诧的表情,不自觉的朝着浮生后面望了望,企图看到另一个人,“清竹医神呢...?”
端着药的浮生敛着神色不说话,只是暖步轻移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药端至元玉的榻前,沉黑色的眸中带着一丝犹豫。
郁泉幽盯着他看,自然不难发现他眼里那一丝犹豫,时机准确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浮生眼眸中的光稍稍闪了一下,续而说道,“主子...济遥掌门开始发病了...”
她听了这话身体猛然一惊,惊异的站了起来,“师父前几天还说...帝玦这病如今只会一直沉睡着...不会发病...怎么会?”
她不等浮生说些什么,便犹如一条优美的弧线一般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已经不能用言语表示。
浮生微微愣了一下,眼中依旧淡定无色,顺势坐在了元玉的榻前,听着清竹医神的吩咐,将手中这一碗药缓缓的喂进元玉口中。
冲出门外的郁泉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满芳轩门口,还没有踏进去便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
帝玦发狂之后的低吼声听的她阵阵心惊。
一旁努力将他控制住的抚孤费力不已。
清竹不断的在帝玦周围围绕着点他的穴,可是这点穴的功效却十分低下。
抚孤怕帝玦出事在青钟殿的内殿周围布下了阵法,可她身上有着以帝玦精血浇灌的桃花坠作为牵引,那阵法便对她毫无用处
郁泉幽急匆匆的踏了进去,惊慌的朝着帝玦喊道,“帝玦...?”
发狂的人眼中已是一片混沌,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唤,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痛苦。
郁泉幽心口一阵又一阵的隐痛,也不顾他发狂时的仙力有多么恐怖,直直的冲了上去,抱住了他。
在一旁不断为帝玦点穴的清竹惊呼一声,“丫头...!你疯了...?”
郁泉幽并没有理会清竹,只是将帝玦的腰紧紧环住,眼里的目光更是坚定。
失去理智的帝玦此时已无法分清楚现在抱着他的是谁,劈掌就要打下去,却在郁泉幽用力抱住他,闭上眼睛准备受掌的时候听了下来。
紧闭双眼的郁泉幽有些惊讶,抬头望向那个皱眉痛苦的男子,只见他的眼中隐忍与怒火相交,缠缠绕绕十分的恐怖。
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便趁着帝玦不注意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脉搏,探了一探。只发现他体内的嗜血灵蛊与一股混杂的力量融合在了一起,不断的在他的体内冲撞。
那股浊气犹如一股烈火在他身体里涌荡。可帝玦的手指却十分的冰凉。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情状郁泉幽只在一种情况下见过——常人服了烈性春药后便是这般的痛苦至极,若非阴阳相合,否则便会焚尽五脏六腑,烧烈而死。
帝玦身上这股混杂的力量虽然比春药的威力小下去几分,可却也麻烦的厉害。
郁泉幽皱起眉头,知道帝玦因为她而在克制着自己身上的病,她低下头,双手环绕抚向帝玦的背脊。
无意识的摩擦使得帝玦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清竹见此状,便即可闪开,遂而对站在一旁呆呆的抚孤说道,“走,我们出去守着。”
抚孤担忧的看了一眼帝玦,尔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将满芳轩的阁门牢牢的带上。
清竹径直朝着楼下走去,并吩咐跟上来的抚孤道,“三个时辰内莫要让任何人靠近满芳阁。”
抚孤并不明白帝玦此时的痛苦,可也听了清竹的话。因为他觉得郁泉幽的鬼点子颇多,可能是有办法让自己的主子清醒过来。
可清竹带着抚孤离开的意图是因为他心里非常明白帝玦此时的痛苦,方才探脉的时候,他已经明了其中要害。
所以腾下空间,让郁泉幽自己一个人解决。
屋子里,只剩下郁泉幽与帝玦两个人。
郁泉幽丝毫不放松的搂着帝玦的腰,双手不断的在他的脊背上抚摸着。
她要他释放身上的煞气与怒意,即使对她出手也无妨,否则他的意识会一直沉迷下去。
帝玦被郁泉幽抚在背脊梁骨的手撩拨得痛苦万分。
郁泉幽看着他皱到一起得眉以及扭曲到极致得五官,眼中打转得泪花差一点就掉了下去。眼前的这个男子不管身体与内心有多煎熬,都不会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
她吸了吸鼻子,更加的镇静与沉默。
她渐渐将身体缠绕在帝玦身上,娇若媚骨的纤细双手轻轻环上帝玦的脖子,将嘴唇送了上去。
激烈而深情的缠绵。
帝玦一直拼命抵触着这种感觉,双手用力的将郁泉幽向外面推去。
她却十分灵活的躲开了他用手推过来的力度,整个人黏在他的身上。
终于拼命压制的火在理智炸线一断后再无冷静可言的燃烧了起来。
帝玦猛然将郁泉幽扑倒在床榻之上。她只觉得自己的背脊梁猛力的撞到了床榻上的一角,顿时痛的五官扭曲。
此时帝玦找寻过来,擒住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毫无理智的粗吻了下去。
她的舌尖顿时间充满了他的味道。
令人神魂牵绕的清香与淡淡的药香使得郁泉幽的脸面燥红起来。
她心中有些慌乱。
帝玦不由分说的吻着,渐渐的向下移去。
郁泉幽忍着背后的疼痛,尽量让自己清醒着。
被体内那股浑浊不已的气息打乱全身灵气的帝玦此时已经找不到所谓的清醒与理智。
只觉得眼前的人儿身上冰凉之意恰好能够消除他体内那股熊熊燃起的烈火。
她的手指慢若游丝的从帝玦的背脊梁上滑了下去,郁泉幽用力的扯开他的衣襟,抚摸着他冰凉无比的皮肤心中便越是隐痛不已。
帝玦体内那浑浊的力量越是燃的厉害,身上便是越发的冰冷。
她想要以自己身上的热度为他取暖,便将身体贴了上去。
她摸着帝玦那张本充斥着数道伤痕的背,难受的盯着天花板看。
衣裳已经褪去大半部分。
帝玦身上更是一件衣服也没有挂住,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散落的白衣与郁泉幽的黑袍搭在一起,飘转至地下。
帝玦抬起头,直起了身体,又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便是那样的契机,郁泉幽看到他的胸膛之上有着纵横交错的许多长刀疤痕,许许多多,多到让郁泉幽无法想象。
她缓缓抚摸着那些疤痕,忍着鼻子中的酸意,时刻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从前,她并没有看到帝玦的胸膛上有任何疤痕,为何现在她却能摸到这样多的疤痕...?
这...又是他怎么弄上去的...?
她摸着那些伤痕,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曾经看到过一段关于噬血灵蛊的记载,这一种灵蛊始于魔界长公主罗刹之手。极为毒辣,中了此蛊毒之人必定生不如死。胸前会划出八八六十四道裂口,血肉横飞,痛苦万分。蛊入体内必当涌进浑身七经八脉,死死的捉住中蛊之人的所有弱点。
每月十五必当发作一次,且每一次身上的因中蛊而划出的六十四道伤痕只会在这一天里显现出来,变得更加深刻,那些居住在体内的蛊虫便在这些裂痕伤口中涌动活动,吸食寄主的灵气。
郁泉幽摸着那些越来越明显的伤痕,才明白为何平日里的帝玦胸膛之上不会有这些疤痕。因为这些疤痕只在每月十五出现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