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做了最干脆的打算。”

“你去哪?找兰陵王?你拿我当什么……独孤九幽!我不是为了生活来找你的,更不是想做你的面首侍妾,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情有独钟,也能做到次次如初,只有丧偶无和离,也能做到对面不识,我清楚你我之间的感情,友情大过爱,你走吧。”

黑衫男子凄然一笑,冷哼了声,眼望着门口已经蓄上水了的池子。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见他要往前头新挖的池子里走,九幽吓了一跳,“你想效仿屈原投江,你投湖啊?”

“我学三闾大夫,也恐难挽回你的心意。”

他深吸了口气,咽回了啜泣,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是个刺绣的鞋垫儿。

九幽接过一掂量,还挺有分量,“这?”

“里面是黄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刺绣的垫子可掩人耳目,也不会硌脚。”

她摸着手里、刺着薄薄苏绣的金鞋垫儿,心里沉甸甸的,简直觉得这金鞋垫有千斤重。

“你…可真是心思灵巧,多谢你费心了,但我不能白要你贵重之物,你去库银…”

“住口,让我说。”江南男子眉眼一横,从未如此冷硬的对她,他眼里的坚毅不甘,几乎要溢出言表:

“等你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有关我的事;如果你不回来,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

“你怎么找到我啊?对了,那个苏合可不是善茬,送他走便罢,别跟他学坏了。”

“我一个男人,出了家门仍能顶天踵地,独当一面,你就把我的话听进去一次吧?别撵我了,宇文邕撵不走我。”

“不要直呼皇叔大名!”

“呵!他要杀你家的人,他让你撵我走,你还只在意我直呼他大名?独孤九幽!你是不是中他的邪了啊!”

——刚到烟雨阁门口的宇文直,见门口站着个肩膀瑟缩的嫁衣男子,他正吓了一跳,刚要问他嫁的谁,就听见里面吵嚷着,随后就是女侯爷摔门而出,气势汹汹!

口中还道:“此时便敢甩脸子,以后还不打上本侯了!江南人怎么跟疯狗一样!”

阴沉着脸的小姑娘,和门口的宇文直站了个对脸儿。

里头忽然冲出来个人,那男子跑过来,自身后一把将女侯爷搂住,语气哽咽道,

“你今日撵我走,来日哪甩的掉天子?我以为我不黏你,你就不会讨厌我,我怕我表现出吃醋,你会更讨厌我!”

宇文直惊呆了,没想到她是在撵人的。

此时看不过眼,便问了句,“君侯,你怎么突然变得无情了?始乱终弃的女人,真让我瞧不起。”

宇文直的反应,便是常人对此事该有的态度。九幽叹了口气,回头对扶摇道,

“行了,你权当我没说过。”

江南男子泪眼婆娑,“就这样?你吓死我了!”

九幽叹了口气,“你先在家,我和卫国公进宫一趟。”

“跟他请罪,撵我不走吗?你撵走了我,他又能六宫无妃吗?我又不拈酸争宠,他凭什么宽以待己严于待人?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