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消磨而去。

中午吃完了饭,顾清黎盯着安亲王喝了一碗汤药,又再次给他施了一次针,目送着两人离开。

有半夏帮忙盯着,医馆之中没什么事,顾清黎便开始亲手给楚君晏熬药,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足足加了两倍的黄连进去,保准苦味超级加倍。

楚君晏正坐在床边看书,手指慢慢的翻动着书页,目光却略微的有些放空,实则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片刻之后,他抬眸看向了门口。

这个时候,小神医该上来给他送药了吧?

果然,下一刻房门便被顾清黎直接推开,一股极其浓郁的苦涩味道传了进来,只是闻一闻,便知道其中的黄连分量肯定足足的。

“燕王殿下,药我给你熬好了,快点儿趁苦……趁热喝了吧。”顾清黎笑眯眯的,眼底满是期待之色,光芒细碎而耀眼。

楚君晏神色微微一晃,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像的人,可他偏偏总是在小神医的身上察觉到顾清黎的影子,果真是伤的魔怔了吗?

“今日这药的味道闻着似乎格外特别。”

“我亲自熬制的,算是爱心汤药了,快喝吧,尝尝味道好不好。”

顾清黎满眼狡黠:保准苦的你东西南北都找不到!

楚君晏压下唇角的笑意,喝了一口之后,不再压抑自己的感受,顿时苦的紧紧皱起了眉心。

“哈哈哈!”

清黎终于欣赏到了自己想看的画面,开心的大笑出声。

狗男人,吃得苦中苦,方成狗中王,我看好你!

刚刚更换完衣衫的玄容经过门口,本来想进门的,思量了片刻之后,又把脚收了回去。

房间中,自家主子坐在床边,一副被汤药苦的难受的模样,而小神医则对着他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小神医知道自己无法为主子分担苦楚,所以就用自己最为明媚的笑容为他增添一点甜。

小神医果真是对自家主子爱的深沉啊!

嘶,有点感人是怎么回事?

房间中,楚君晏花了昨日两倍的喝药时间,慢慢的将一碗苦涩的汤药喝完,抬眸看向眼泪都快笑出来的顾清黎,眼底的光芒微微暗了暗。

“小神医,安亲王他们已经离开了吗?”

顾清黎这会儿心情好,也愿意和他多说两句话:“嗯,中午针灸完就走了。”

“那么一会儿我也要告辞了。”

他的身份十分敏感,在朝中的地位也特殊,朝中有太子时刻的盯着,外面还有人雇凶截杀,不宜在千金堂久留,不然恐怕会为这里招来祸患。

顾清黎面上的笑意消失:“你要走?”

“是,还要多谢小神医多番救治,这一次的药费和诊金,之后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你身上的伤还是很严重的,尤其是胸口那处,本来就极为靠近

心脏,若是再被人暗算,恐怕你们燕王府就真的要准备开席了。”

“我会注意的。”

顾清黎站起身来,拿着药碗就往外走:“随便你。”

走就走,即便是被人算计死了,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楚君晏微微的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再过多解释,而是将玄容叫进来,让他收拾东西。

一刻钟之后,楚君晏被玄容扶着下了楼,抬眸看向了坐在诊室之中书写脉案的顾清黎,独身走过去,将袖袋之中放置了许久的欠条递了过去。

“小神医,这是我写下的欠条……”

顾清黎直接将欠条拿起来,扫了一眼上面的数额,声音冷冷的开口:“二十万两,燕王殿下的这条命还是值不少银子的。”

楚君晏察觉到她声音之中带着怒色,一时间心中略感黯然。

小神医对自己这种不珍惜性命的行为,应当是极为厌恶的吧,可是身在局中,他没有办法。

“小神医,我会尽快筹措银两的。”

“好啊。”

就在这时,半夏过来说,门外来了一名燕王府的侍卫,说要求见楚君晏。

引进来后,那侍卫似乎忌惮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顾清黎只隐约听到沐云烟的名字,捏着借条的手指微微一紧,心中划过一抹嘲讽。

难怪这狗男人着急着要回去呢,原来是白月光生病了。

呵,亏自己还担心他的安危,人家哪里用得着呢?

第102章 通牒?这一次楚君晏必须死

楚君晏神色微微一顿,转眸看向了那名侍卫:“本王知晓,你先退下。”

“是。”

楚君晏看向了顾清黎,歉然的开口:“小神医,府中有些事情,我便先告辞了。”

顾清黎头都没抬:“半夏,送客!”

“是。”

等楚君晏出了千金堂上了马车,顾清黎站起身来,开口叮嘱半夏:“这会儿医馆之中也没什么病人,我就先回去了,你好生的看顾着医馆。”

沐云烟有事,说不准会牵连到她,她必须回去。

“是,掌柜放心。”

顾清黎匆忙离开,紧赶慢赶的,终于先楚君晏一步回到了王府。

雁霜正神情焦躁,见到顾清黎,顿时松了口气:“大小姐终于回来了,今日府中出事了。”

“我听说了,沐云烟又怎么了?生病了还是中毒了?”

她无非也就是用用这些手段了。

“回大小姐,都不是,今早有刺客闯入王府,想要进入清秋苑,却被外面的护卫阻拦,没有成功,而后逃进了沐姑娘的院子,将她刺伤了。曲管家派人进宫去找王爷,没想到王爷不在宫里,这会才找回来。”

顾清黎眉心一动:“刺客?”

“是,据说是拂衣楼的刺客。”

顾清黎想到了那天规矩奇葩的柳双刀,心中微微一动:“拂衣楼是专门杀人的?”

雁霜点了点头:“是,奴婢听说

过,这拂衣楼的来历取自一首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些年来,拂衣楼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这次拂衣楼派出刺客,究竟是想做什么。”

顾清黎眉心一紧:“刺客先来清秋苑,必定是冲着我,被人阻拦之后却去了冬宁院,捅了沐云烟……但,我总感觉这做派,不像是拂衣楼的风格。”

杀手,接单之后,还能中途换刺杀对象?这未免也太儿戏了,有猫腻。

顾清黎换好了衣衫,又把妆容打扮妥当,便坐在院子之中安静的等着。

沐云烟没事都要找事,如今真出事了,说不定会借机诬陷,这会儿,定是在楚君晏那个狗男人面前告状呢!

前院,楚君晏刚一进院子,就听到禀报太子来了,脚步一转来了前厅。

太子楚君瑜懒散的坐在前厅中,听到脚步声,掀起眼皮看了看楚君晏。

“四弟,你这王府之中,还真是热闹啊,听说你最心爱的沐姑娘被人刺杀了,是不是此时心如刀绞?孤正好有空,特意来关心你一下。”

他今日在宫里正好撞见了燕王府派去找楚君晏的人,得知了燕王府出事的好消息,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楚君晏眸光平静:“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他的模样,眼角骤然一跳,一

抹浓重的厌恶涌上双眸,随即化成汹涌的恶意。

“楚君晏,这里又没有旁人,你装出这副死人脸的模样给谁看?你是不是心中恨死了孤,恨不得将孤除之而后快?”

楚君晏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眸光未曾有一点变化:“太子殿下说笑了。”

太子抬手,直接抓在了楚君晏手臂的伤口上,鲜红的血迹瞬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让他顿时觉得这段时间积聚的怒气顺畅了不少,于是越发的用力。

“朝堂中闹得沸沸扬扬,说雇佣了拂衣楼杀你的人是孤,你可信?”

楚君晏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眸,清冷深邃的眸光映衬着太子略显扭曲的脸色,宛若一面投射人心的冰镜。

“我不信。”

“连父皇都信了,你不信?”

太子眼底带着疯狂,宛若被逼到墙角的一条丧家犬,带着撕碎一切的疯狂,他的势力被打压,甚至丢了刑部的掌控权,父皇更是几次当众责骂他,就是因为楚君晏被刺。

“太子殿下不会想让我死得如此痛快的。”

“哈哈哈!”

太子大笑着松开了手,嫌恶的拿出一张手帕,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刹那之间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骄矜模样。

“你说的不错,孤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你得好好的活着,受尽恐惧与折磨,如此才算向我母后赔罪

,洗净你一身的罪孽!楚君晏,你还真是可悲,你说除了孤,还有谁见不得你活着?甚至连你心爱之人都要除去?”

楚君墨默不作声。

太子看他这副模样,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重重的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

玄容连忙快步的走上前:“主子,您没事吧?太子殿下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远没有说话,取出药箱帮楚君晏重新包扎手臂。

玄容仍是满心的不忿:“当年皇后娘娘本来就身体不好,恰好在那个时候薨逝,怎么能够怪罪到殿下和柔妃娘娘的身上?这些年来,太子没有一天消停过,如今更是找上门来找麻烦,我看他就是……”

“玄容!”楚君晏冷声开口,“住口。”

“主子……”

宁远抬眸扫了玄容一眼:“王爷这是为了你好,那位是储君,小心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