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劣的身份果然很不同凡响!”

“那可不是,一个从小就被变态教育的小子,之前初中毕业聚餐,我见过他发疯。”

于浊仅怔忡。

姜劣轻轻将额头抵在他的颈侧,双手捂住他的耳朵,“别听,浊仅。”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之前他家还挺幸福的,可他四岁那年,他妈就因病死了,他爸好像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冷血无情的,听说还一直折磨他,搞得他妈是被他害死一样。”

“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难道不是因为姜家收养了时瑾那小子,夺走了姜劣所有的父爱吗?据说之前继承权也是打算留给时瑾的,但被姜劣使了手段抢走了。”

“啧啧,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

……

水声渐渐停了,那两人已经出去。

姜劣松开捂着于浊仅耳朵的手隔出距离,于浊仅习惯性抓住他的手腕。

下一秒,他听见姜劣说:“对不起。”

冷漠但饱含歉意。

于浊仅松开了他的手。

姜劣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于浊仅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下脸,然后若无其事走回宴会大厅,姜劣的人影已经不见。

倒是向暮有些试探地走近他,“玩得还开心吗?”

于浊仅怎么也笑不出来,于是嗯了声。

向暮就默默坐在他旁边。

两人坐到晚宴结束,向暮有事先走,申溯早就在三十分钟前醉得不成人样被接走了。

于浊仅走出大厅,只有他没有司机接送。

他拨通了电话,臭骂声传来,“姜劣你特么能别发疯了吗?!”

于浊仅面不改色,“我是于浊仅,我在信络公园等你。”

那边沉默了半晌,通话结束。

于浊仅走到信络公园时已经临近十一点,怀里抱着肥橘猫小劣,时瑾来得很快,头发有些凌乱。

于浊仅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姜劣在我住院期间做了什么?我从传言中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

时瑾怔了一下,坐到他身边。

半晌后开口,“他痴迷于研究坏人,我也是初三才知道的。那天他拿着一把长刀,独自在巷子里追杀一个猥亵女童的官员,也成功动手了。幸好那晚大家毕业聚餐结束得早,听到惨叫声结团跑了过去。其实没人敢上前阻拦,是姜劣自己停了下来,但仍旧踩着那个官员的伤口不放。直到我爸……姜叔叔来了,上前扇了他一巴掌后带回家,把他关进地下室。那个地下室我也被关过,布置得很温馨,就是两天不能吃喝。但那次姜叔叔没有说姜劣会被关多久,第三天没有被放出来,第四天也没有……直到第五天,我听见沙哑的尖叫声……”

时瑾哽咽了一下,于浊仅已经眼眶红透。

他继续说:“当天晚上我没有在意,隔天想着姜劣可能饿坏了,就偷偷去地下室,发现那间温馨的房间根本没人……我叫他,没有回答。第七天晚上,我悄悄跟在姜叔叔后面,发现他摁动了那间房的白墙,另一扇门打开。门很快合上,但从缝隙里,我看到了许多鞭子,还有笼子里的蛇……”

于浊仅不自觉攥紧膝盖上的手,指尖在发颤。

时瑾低头,眼泪掉在地上,“第九天姜劣被放出来,除了脸色憔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吃了我放在他房间的饭菜,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客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高中见。然后我再也找不到他,姜叔叔默可了他的消失。高一我考进海莱特,多处打听得知他考进了厅斯奈。再见的那天,他跟我说他租了一间恶臭无比的别墅,我能听出他不想让我知道他住哪,也就没有跟踪。但不久他在厅斯奈校园霸凌传出,如果被姜叔叔知道,一定不会轻饶。姜家权钱虽然略高一筹,但姜叔叔好面子,他受不了儿子在外面抹黑。我帮他隐瞒,但还是被知道。”

“高一下的假期,他再次跨入家门,不过,局势完全不同了,姜叔叔再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也是那天,我从他口中听到了你的名字。”

于浊仅瞳孔放大。

“他说他找到了‘玩物’,叫于浊仅。他说你们会谈恋爱,他说你们会走很久,除非你发现他的黑暗面。那天姜叔叔抬手,他反击了,然后说,他喜欢坏人。”时瑾抬头,“于浊仅,他说喜欢坏人,所以他在把你培养成坏人。不管是你成功进入zoco酒店,还是目睹姜计铭打他,全都是他安排的。就为了让你符合他的标准,可是......自从他发现鄂曲尘盯上你后,他就变了,变得不再像他,鄂曲尘的坏超过了他的掌控范围,所以他不得不先接近沈烛伊。”

“他一次次让鄂曲尘的计划落空,所以才会被沈烛伊频繁传唤。但鄂曲尘还是没能碰到你,因为姜劣亲手把你打碎了,他把你推下天台。对连环杀手来说,已经奄奄一息的猎物勾不起猎人的兴趣,所以你住院后,鄂曲尘将目标锁定为姜劣。四个月里,他每天都和鄂曲尘斡旋,先是抢夺zoco的经营权,后来为了取得鄂曲尘的信任注射明星特供的药物,但不久还是被鄂曲尘打晕带到了后山顶的小竹屋,十天后陆惊尘才把他救了出来,全身没一处是好的,当然,鄂曲尘比他更严重,之后的一个月,齐习每天熬夜帮他治疗,这才有了和当初无异的姜劣。”

“秋天和冬天,他喜欢你喜欢得一发不可收拾,可一到春天和夏天,他可以对你毫无感觉。这就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他有双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