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沿遮阳帽遮住了两人的头部,姜劣垂在两侧的双手自始至维持原状。

于浊仅咬紧后牙槽,申溯说过的话直冲头顶:

「他看到那个富婆把姜劣抵在楼梯拐角,甩了一巴掌后强吻了他,而姜劣自始至终卑躬屈膝。」

几十秒后女人退开,染着红色指甲的纤细手指抚着姜劣的脸,姜劣撇开脸作出躲的动作,迎来的是女人甩去的一巴掌。

于浊仅猛地攥紧拳头。

“走!”申溯头也不回地朝于浊仅喊了声,不见反应,后瞥,“怎么了?!”

于浊仅起身挡了他的视线,“没什么,走吧。”

申溯不再追问,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两人身影从透明玻璃窗远去时,姜劣趁女人擦肩间隙朝那瞥了一眼。

来到一楼,申溯锁好后门,于浊仅开口:“你先回去,我去上个厕所。”

申溯又看了一眼他嘴角的伤:“嗯,快点啊,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智行楼一楼有厕所,行政人员的办公区是二楼往上,所以平时一楼就很凄清,宽度一米五左右的廊道两侧是储书室。采购人员每周三下午才上班,此时也就没开什么灯,显得有些阴森。

于浊仅站在一楼看着申溯拐进教学楼。

不久,姜劣和女人从不远处走来,于浊仅忙退进去,女人的遮阳帽仍旧压得低,就算从眼前过也看不清脸。

其实这才正常,学校极力保护每个学生的隐私,尤其是家世背景。女人显然很配合年级组,不然也不会从这片禁止学生进入的区域离开。

姜劣只送女人到那片飞燕草尽头,女人坐上黑色轿车离开。往回走,抬眼就看见了于浊仅。

于浊仅二话不说迎上去拉起他的手进入一楼,推开储书室,室内充斥黄色光线。

横肘子把人抵在书架上,姜劣眸子的光黯下去。

可听到的却是,“你是不是承认了霸凌我?”

姜劣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有作答。

“你混蛋,姜劣!你混蛋……”于浊仅双手垂落,额头抵着他的锁骨落泪。

姜劣没有抱住他,而是低声说,“对不起,浊仅,对不起……”

专属女人的香水味盖住了姜劣的清新味,于浊仅咬牙抬头,狠狠吻了上去。

强势地侵犯口腔内每一个角落,姜劣温柔地回应他,偶尔被咬得吃痛一声,“呃嗯……”

于浊仅抬手,不同于唇上的激烈,他小心翼翼地轻抚脸上被女人甩了一巴掌的地方。

姜劣猛地睁开眼,看到豆大的眼泪从于浊仅眼角滑落,左手颤了一下,然后覆上手背拿下,把人抱起来抵到侧墙。

于浊仅睁开眼,眼泪砸到姜劣的鼻尖,他低头吮去,还没隔开就被揽住后脑勺吻住。

火热的唇瓣交叠到一起,令周围的空气迅速升温,姜劣像要蚕食般吮着吻着他,搅弄着缠绵。

于浊仅夹紧他的腰,抓着头发的手变成了抚摸。

他没有问任何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他要先查清楚,他要先知根知底再下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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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控

两人没有直接离开储书室,而是靠着书架两端翻看新购入的书籍,他们需要整理情绪。

门被轻推开,挨着门的于浊仅收回身子,朝来人问候:“鄂老师好。”

姜劣也从尽头书架走出来:“鄂老师好。”

来者是鄂曲尘,两年前厅斯奈高薪聘请来对接国外大学生源项目,本人精通挪威、俄、法、英四国语言,其中法语文学造诣极高。

项目的谈判期一般在夏季,像现在这种窗外飘雪的季节,鄂曲尘只需负责储书室内书籍的购买和分类,一周一次,工作量并不大。但大多时候他都会来学校,不是办公而是坐在这间屋子捧书阅读,偶尔也会花一两个月写一篇论文发表到国际知名期刊。

即使没有从事教学工作,鄂曲尘在学生间的名气却不小,本就才华横溢,加之一表人才,也没到而立之年,常有学生偷偷来储书室和他一起安静阅读。

所以现在见到于浊仅和姜劣,他没有什么错愕,也不打算追究,反倒习以为常。

鄂曲尘应了两人的问候,又笑着提醒:“孩子们,爱读书是好事,但课堂学习也不能落下,第三节课已经上了十分钟。”

于浊仅和姜劣抱以歉意。

鄂曲尘笑着调侃:“看来下次我得费点唇舌忽悠学校拿笔资金在智行楼外也安装一个广播,否则你们听不见上课铃声还得怪罪到我头上。”

玩笑话听完,于浊仅和姜劣已经放回书来到他面前。

于浊仅开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师再见。”

姜劣:“老师再见。”

“嗯嗯,欢迎常来啊。”鄂曲尘目送两人离开。

而后兀自低语,“‘我们’?关系也没传的那么水火不容嘛,这不挺相亲相爱的。”

走到刚才姜劣所在的书架前,拿出他所看的书,《l'être et le néant》(jean-paul sartre),嘴角微扬,顺手抽出,坐到一旁的椅子翻阅。

于浊仅和姜劣走出智行楼后没有各走各的,而是并肩,也都没注意到从六楼洗手间出来的骆沂婷,正站在走廊柱子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路过七班时,申溯瞥见一前一后的两人走过窗口,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