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胡人。”

“鲜卑人还不是胡人!?那是什么?”

“…中原人。祖辈们背井离乡,逐梦华夏,鲜卑人在极力的学习中原文化,为让后辈不再受游牧狩猎、靠天地果腹之苦。”

“罢了,自金朝末年衣冠南渡,五胡十六国轮番占据中原,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在中原的文化里,胡人便是野蛮人,代表着卑劣、顽固不灵,朕……不爱听这个蔑称。”

“得了,我继续给皇叔讲妖怪志异吧。”

“朕乃一朝天子,怎会怕鬼。”

九幽得令,把手摸入他大腿内侧,眼睛观察着他脸上表情,

“我就是鬼,憋着吸你阳气呢。”

男人垂下了浓黑眼睫,抿着红润嘴唇,伸手按住她乱摸的手腕子,

“这是那位妙法老姑子房里……前辈屋中,神灵目下,怎可思淫。”

九幽嫌恶的嗤笑了声,

“这佛门禅房算什么,九龙塔华胥神像底下,你不也照样放纵了?”

男人的漆黑凤眼颤栗着,瞬间黑眸微润,把嘴唇子咬的发白,满脸阴鸷戾气:“你拿朕当玩物乐子吗?”

小女侯爷一看他这表情,顿时慌了。

“不是,陛下就寝吧。”

午夜梦回。

跟小女侯爷对面搂抱着,怎么也睡不着的男人,终于睡着时,还是无穷无尽的梦。

那夜九龙塔的雨声隔绝尘世,烛火昏暗,他眼前映着的那张脸……浓艳精美,白璧无瑕。

怕她疼,怕她恼火生气,他头一次心甘情愿被人压。

从此甘愿被她压制主宰的,不止身体,还有整颗心。这个小姑娘,让他以后只给她压,可她却再未有过……当初的一心独占和满腔浓情。

半夜子时刚过,寺院便热闹翻天了,吓得山脚下农家鸡鸣连片,犬吠震月。

原来是来了个云游的老和尚,此时穿的一身华贵袈裟,手拿着金漆衔环禅杖,身后跟着一群弟子、敲罄摇锤就来了。

半夜把庵里的姑子都整醒了,当家师梵宏刚披衣系扣出门,劈头盖脸、就砸来一顿禅杖暴锤。

旁边儿众僧尼拦都不敢拦,那老和尚还念念有词,满嘴的替佛行法。

九幽这才知道,这老和尚是妙法师父俗家的丈夫,也是个大德高僧,受了大戒的。他手里那禅杖,遇到有辱佛门的人,都能随便揍,就跟华胥女帝那把、辅政天子剑似的:上斩昏君下斩乱民,文官下轿武将下马。

与此同时,铁铠禁军呼呼啦啦的上了山,是宫里来人,把皇上接回去了。一时间、只见六色六军严正以待,布满山头,个个身穿铁铠佩刀,豁然单膝而跪一地,高呼万岁,三圣庵整个都傻了。

九幽这才得知,他之前跟人耳语的什么!

此事按当朝天子的意思处理。

最后才通知了地方长官,换下现任住持,另选良尼。

陛下还顺便表态了一下,此庵只尊佛祖不尊皇帝,这是把佛法学成魔教了,不能纵容,于是给予了严重警告!如有再犯,便强行全体编回户籍,砸寺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