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王长明,摸了摸饱满下巴:“此言虽然有些牵强,但我们不敢表示质疑。话说侯爷你这面首不错啊,举手投足间自成风雅,又有弱柳扶风、桃花流水飘逸之姿。”

“你别肖想他,小心我制裁你。”

“倒也不是,你看,很多女人的面首,都是雌化装女人;而你这个言行举止,都不矫揉造作,能瞧出江南烟雨的温婉多情,这样的男人才合适嫁给华胥姑娘。”

因被人瞧,扶摇默默低下头,拢了拢滑到眉间的鬓发,躬身给桌上的仨白瓷杯子倒茶。

潘安道,“这算什么!跟我舅舅比,货比货该扔。人家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让人感觉温润端庄教养得体,却一点不阴柔,那才是骨子里、透露出的温婉贤淑;甭管是娶回家还是嫁给他,我舅舅都是正室夫君的不二之选。”

想起今早与太宰的对话,九幽叹了口气,“好些天没见你舅舅,他近况如何?”

扶摇公子那纤弱细手,刚离了白瓷,翻手作请——赵四小姐也不客气,端起来便喝,润了润嗓子方道:

“舅姥爷卧病在榻,大宗伯官职易手天子十弟。舅舅给我送信时面容憔悴,瞧着眼睑发红,可招人心疼了,但也没哭出来。”

听这外甥女的描述,小舅母微凌凤目,满眼的阴戾和幽怨,“他是你舅舅,是做我正室的不二人选,你可注意点儿眼睛!”

给三人倒完茶后,扶摇公子自顾自的躬身行礼,只向侯爷递了个眼神,见她点头,便默声转身而去。

老王瞧见了,不由得咧唇赞叹,

“侯爷这家教愈发规矩了。对了,龙涸太子上京是你引荐的,马超群骂你,你知不知啊?”

侯爷上身微倾,疑惑,“他何故骂我?”

王长明便解释一番,马超群被押解进京,口呼冤枉,说龙涸太子受离间计了!他一走,他手下的府兵必不服新统帅,难免磨合不快,边境恐生变故,还说君侯故意公报私仇,与边境勾结,里通外国。

九幽问自己要不要去解释,王长明道,“你去与陛下解释,无非是强调一切皆为龙涸太子所言,马超群会反咬你、与龙涸太子私交甚密,这样你里通外国之嫌,会更让人生疑,天子怎会不忌惮你。”

“皇上不会信的。”

“别以为你与皇上有私情,恩怨就抵消了,朝政与儿女私情,从来不能混为一谈!当男人在谈政治时,从未有女人的地位。”

“我若功高震主,皇上也会像忌惮玄帝和我爹一样,要置我于死地吗?”

“他就没置你于死地过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问问皇上的龙椅让不让你坐,不是私下里玩趣儿,是当着全天下分面儿。”

“众人面前,那不是要谋篡么?”

“玄帝在时,如同太后垂帘听政,一个国家两个发号施令的皇帝,这能不冲突崩坏?你眼光再清醒些,就会发现,当今太宰执政,皇上如同傀儡,可两人的细小冲突从未停止,二位也没人敢先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