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哭笑不得,“这话你对多少人说过?”

宇文邕恶狠狠的,“你以为呢?朕等你这些年,积攒了平生的孤独和喜乐,你若不接受朕黄昏之恋,朕就拿刀架你脖子上让你接着!”

“接!愿与皇叔生死祸福,悲欢与共。”

“你别说生死……朕不想你去战场,朕独坐宫中寝食难安。”

“我总觉得不真实,皇叔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呢……我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要问朕何时动心的…大抵是游荡在异国他乡时,一个从未怕死的人,有了为你而活的信念。鲜卑男人哪有不爱骏马驰骋的?只是朕前半生,都在沉重的宫墙京城里,禁锢在这个壳子里,你活成了朕羡慕的样子,你若是男儿身……必然比现在快乐多了。”

“生为女儿身,为母辈荣光而奔赴,我也过的挺好。”

“朕嫉妒独孤九冥,他讲了你们去过的地方,什么不日城,昆仑顶,还有无昼永夜的‘上邪’。”

“我以为他的上邪是永不分离,他却说愿与君绝。”

“朕这个鲜卑男人…最畅快的策马奔腾,就是黄陂城和你患难与共,共赴悲欢。以及苏毗王国里,你说你去嬮妲,朕既欣喜又失望,不怕你来撞开朕的心,也失望再也见不到你。朕终于拥有你了,朕便无所畏惧。”

“我拥有了鲜卑第一美男,夫复何求?”

“朕……在你心里是鲜卑第一美?这哪像个皇帝的称号啊。”

“鲜卑族应该为你而骄傲。你就是鲜卑男人的骄傲。”

“朕必与你共赴盛世!”

话到此处,情浓之时,宇文邕抬头想去吻她脸颊……却看到了她耳鬓旁的殷红嘴印子。

他皱眉,“你也不怕那个洛北冥,身上有花柳病?”

“他是初次给我的,几天内不至于染脏。”

九幽忽然想起乾嘉说的,便凝视着他,

“你昨天为何去太宰府?你与元夫人单独说了什么?”

宇文邕平躺在她身旁,脸色骤然僵冷,

“谁人嚼舌根?”

“皇上嫌我年幼?我说过,你想三宫六院就不要说情有独钟,最寒心的不是你不专情,而是你骗我,而我知道。”

“她与玄机阁的岐王一直有来往,如果是洛北冥说的,你就要掂量元家挑拨离间,有多居心险恶了。”

“行了,皇上要节制,别染花柳病吧。”

他猛地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拿鼻梁去蹭她下巴,低声道,“别这么冷的语气对朕…朕哪次不是和你……除了那次朕失态,都是任你予取予夺。”

九幽脑瓜子嗡嗡的,她只能安慰自己,不任他失态那次,自己也没这看透一切的体验。其实不提他的过去,他事后已经够有担当、够体贴温柔了,虽然她躺平一次,在别人眼里是应当如此,在他心里是坦诚相待,本该扯平;但她还是陷入了寻常女子一样的矛盾中。

那就是自己将最脆弱的一面,不留余地的托付给他后,他朝三暮四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