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九幽只是觉得莫名心疼,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疼他。

现在想想,她真是处处留情,见一个爱一个啊。

可那时,独孤九冥笑容苦涩,她谁都能爱,却无法爱他,生活在九幽童年里的,鬼影子一样的独孤九冥,长大后不再和她一样,她也多年不见他了。

她是在男尊王朝女扮男装长大的,从小备受华胥女帝旧部所溺爱,而独孤九冥男扮女装生活在女尊的巫蛊族,相爱已经付出最大的勇气,可是无法逾越的沟壑是各自的路,无法重叠。

莫名的心口疼,九幽突然想到了双生子的感应,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她难受极了,抬眼间入目却是…修长苍白的两根白玉柱微微摇晃着,贴腿上的手指也在颤抖,他浑身都在轻轻瑟缩。

那双看着她的黑润凤眼,依旧灼热苦痛。

九幽突然想起了上一句话

“……巫蛊族,为什么会乱?”

他苦笑:“还不是因为血统么!族长嫡系孙女儿都找出来了,她们说我不过是个男子,还嫁了个负心女……又不是巫蛊族人。”

九幽这个负心女颇为内疚,心口跟有病似的扎的疼。

他又道“可惜我没法跟那群女人讲道理,独孤如愿祖上是大汉朝嫡公主,汉家可是华胥族的嫡系血统…而巫蛊族,也不过是南海打渔佬跟华胥族杂的种。”

“……”他说的像是真的,又像是神话,听的九幽稀里糊涂的,眨巴着眼睛,有点昏昏欲睡,又极力在听。

他看着妹子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冷不丁的喊她“…独孤九幽!”

“嗯?”她抬起漆黑眼睫去看他。

“你怎么长的不像独孤如愿啊,独孤九冥也不像你,怕不是你不是独孤如愿的种儿吧?”

“不是他的就好了,这样我跟你,我跟独孤九冥都顺理成章了。”

“骂你混种呢!不生气?”

“没意义。”她眨巴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沧蛟眨着长睫,涩然道:“你怎么都不跟我吵架了?还是因为我最开始的那些话…生气了?”

“嗤,你想多了,我只是困了。”九幽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想起他说的那些话,九幽更烦他了。

沧蛟目光幽然,眨着长睫,缓缓移手到自己束腰的绸缎上,苦笑道:“罢了,恩怨孽缘都是由我而起,也该我先放下身段。”

他手上一个用力、就扯下了束带!

九幽顿觉下腹一紧,喉中干涩沙哑:“你别!……”

话未落,面前这人的青色睡袍便落了。

九幽满眼的珍珠颜色,光滑洁白。

入目,就是一双细长白皙的腿、迈步贴上来……

眼前,凑上来一张白皙的清透的脸,稀世美男造下的优良品种,又开始蛊惑人心了。

他的眸光宛若成精的毒蛇,简直要上来缠人,还噙着一抹坏笑…

“我只要你啊~该就寝了,我的王妻……”他蓦地凑过身来,唇瓣轻吻着她的脸,扑面袭来、一股沐浴过后的馥郁花香。

与此同时——他还伸手过来,要解她衣襟带子,九幽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一把抱住光滑洁白的蛇精,愤愤的道,“老实点,不然一会儿有你求饶的。”

媚眼弯弯的男人呵呵直笑,轻柔的嗓音雌雄难辨。

“幽儿,我要在你腿上画个海螺。”

“什么意思?”

“如果耳朵贴近海螺,会有大海的味道……”

“你说的啥,听不懂……”

隔壁的灯一灭,就开始男女混合演奏乐器了。

奈何苏毗国的建筑都讲究自然和气派,不注重实用和隔音。

隔壁住的周国小贵客,估计是以为闹鬼呢,小崽子大半夜蛙蛙的哭,闹的又是侍卫来回跑、又是找奶爹的,这回比演奏乐器的还山崩地裂了。

……九幽的梦里,也是山崩地裂。

九座山犹如泰山压顶,摆成了八卦阵,将她死死的困在里面,她不知出路,也不认识哪座山是哪座山,也不认识哪八卦是哪八卦……直到那个从山外走过来的人,一身黑衣,头顶蛇髻翠簪,龙眸之中、凄冷又悲怜。

她想起了他的预言,高长恭的软禁,她不想去寻山,她只想……听他的话……

他简直像长辈一样,可是伴她长大的人,已经不再了。

在山崩地裂的梦里,她回到了五岁那年家破人亡的夜,她声嘶力竭的喊——“师父……!救我……”

一觉睡到了下午,九幽睁一眼瞄一眼…窗户上太阳都偏西了。暖暖的日光融化了恐惧的阴霾,她仿佛昨夜做了噩梦,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突然发现,怀里还有个肌肤光滑的男子,与她一同滚在轻薄宽大的蚕丝被里。

九幽低头看怀中人,他愁眉不展,满脸的疲倦,薄唇红肿破皮了,冰肌雪肤上,也零落了好多红紫的痕迹。

他的手倒是紧抓着九幽的肩膀不放。

刚才以为他没醒,她细一看…他眼睫还打颤呢。

九幽挑眉坏笑:“你还没吃够啊?刚醒了就魅惑我冲动?”

他掀开了眼帘,瞪着眸中幽光,咬唇苦笑:“不……我是疼的睡不着!”

蚕丝被中,她搂在他腰间的手缓缓的下滑。然后钻到了某个部位。

沧蛟浑身都哆嗦了一下,抬起羞愤的眼看她!

这个吃不够的饕餮,还坏笑着问他:“哪疼?”

他咬着牙,一声轻哼:“……哦好疼,你心疼心疼我啊!”

九幽就感觉手上开始湿了,又听他低声细语喊疼,就抽回自己的手一看……

九幽眉角抽搐……“你又没女尊族的种,又不是初次,哪来的血?”

平时张牙舞爪的男人,此时俊脸儿一红,默默垂下了黑密眼帘,趴在她颈间轻哼道:“……你一点前戏都不做,还要我用嘴……还,一做起来没完没了的,能不磨出血么!”

九幽默然:“我嫌弃你的嘴,所以前戏就省略了……以后,这种事还得节制啊。”

沧蛟抬眼看她,日光杂着眸光,他一脸哭笑不得:“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自己?”

她将手摸上他圆翘小巧的屁股,然后挑眉坏笑:“你前面不堪受辱了,后面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