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你这是讥讽我呢,我素来读书少。”

“本意是指长辈与晚辈通奸有染,后来泛指男女乱纲常,不伦行为。”

“我倒觉得,这个词儿更适合用在另一个人身上。”九幽想的是独孤九冥,而这位大哥只当她羞于、与长辈上烝下报。

“你就是太有华胥女子的自尊了,你把自己当做中原女子想一想,你这样待他,他只需坐等女人投怀送抱,你合适吗?你是聘为妻奔为妾,男人的话你不要信,就像你不信嬮妲女人的话一样。”

“可他……说虚设六宫,说一直支持我,说等我回来,怎么你们都挑拨啊?”

“你别怪我说话直,我跟你关系好才说,你就应该以正事权力为主,你要是个女侯爷,有些地位你再看看,就不是你朝他奔赴,而是一群王公贵族围着你转了。”

“多谢嘉哥……我会好好考虑的。”

“来不及了!你得支楞起来啊。”

“……”男装义妹表情僵冷,单挑了一条眉,不太相信他的激励。

他指着她肩膀上一片湿,问,

“你忘了吗?你也曾伏在我肩头哭,他曾跟父亲揭发你的身世,父亲明知死了侍卫,是有江湖人替你,他也不愿揭穿,不愿看你被验身;那个男人曾经在你和别的女人之间,选择救别人,他一次次要置你于死地,而你原谅的太早了。这要是我,绝不会这么容易哄好,最起码让他付出代价。”

世上最可气的就是乾嘉,他什么都懂,明白事理,却还甘愿被女人祸害!或者也许,这也是他的计策,一种向死而生的慷慨悲歌。

跟他在一起累不累,九幽不知道,但他却是累而不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要待旁人一如既往,还要给她踏实的兄长感。

他忽然叹气道,

“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前几天皇叔驾临我家,跟我爹娘不欢而散来着,而后皇叔再没出宫,他们长辈的事,毕竟是比你多活几十年的人,总归比你活的清楚。”

“皇叔当真到过太宰府?”九幽顿时想起了元夫人说的,她真不想信!

“见过他行色匆匆,还撞见过我,问我娘在家吗,但我没仔细问。”

连乾嘉都这么说……九幽沉着脸,确实不得不信,心都凉了。她真想当场问他,知不知道自己那娘,背地里是什么样人,可又忍住了。

也许人家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人家家丑不可外扬,自己还想要丹书铁券呢,可别惹事儿了。

“那你帮我把这个药瓶给他,就说义父或者谁找他,这个药给他之后,我就没有见他的必要了。”

兄妹俩正说体己话,就听外头有人推门就喊:“大侄子小侄子!你俩儿说完话了吗?用不用六叔给讲讲道理?”

嘉哥连忙小声说:“这理由我用过,说找太后都不管用。”

于是九幽赶紧把药瓶往袖里塞,跳下榻,回头望了眼嘉哥,

“你好好吃饭休息,等我消息,最不济我能带你出去玩儿,散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