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腿坐姿,大方得体的少阁主豁然抬眸,浅金色瞳子泛着银光。

“你与卫国公也关系匪浅吧?你莫非钟爱叔辈?”

“我跟卫国公…无关,他还反对我骚扰他皇兄呢。”

九幽说的是实话,在洛北冥听来,却是睁眼说瞎话。

“我不瞎不聋。他放手一搏来为你撑腰,必是顶着你义父的压力。”

她重重叹了口气,“我心乱如麻,真怕义父借题发挥!重情之人可真勇猛,不如你也放手一搏?”

“没那必要。你是京城权贵,从来不是我们这类人。”

“呵,那你以为我因何黏着你?要我平白无故去做戏,我也做不出来。”

“够了,钟情的话我听了太多,我有自知之明。你的独钟从来不是对一个人。”

“我很贪心,又很自卑,我一个都配不上,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偷偷的长大,然后蹦出来惊艳他们,骄傲的跟他们求亲。”

“希望下次见你,你会有所长进。”

“希望我能回得去,见得到我的倾国牡丹。”

“倾国?是指男人么?”

“当然,你知道何人配倾国吗?”

“猜得到,若刚才那人摘下幕离,必是一顾倾人国。”

听闻此话,九幽猛然侧过头看他,瞪一双琥珀大眼:

“洛北冥,少阁主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所不知的?”

“我奉命带你走,便不管旁人如何。”

女侯爷欲言又止,满眼星光,少阁主忽然想起一事,便冷声道,

“请君侯注意言谈举止,毕竟各自的义父是世仇,少顷见面,免不了刀剑相向,还请全力迎战,莫要死的太惨烈。”

九幽条件反射握住了剑柄,“多谢警醒。”

她还没傻到这个时候了,还撒娇撒痴,他这些话已阐明是划清界限了。

可她冷漠过后,仍是心有不甘,眼含不忍,“我一时不知是谁飘零无依,浮萍断梗了,竟妄想自建长城,庇护一方。”

少阁主表情冷漠,“玄机阁是我的长城,可我的长城不会庇护尔等流寇。除非你撇弃母辈恩仇,入我玄机阁。”

“世上确有情有独钟之人,只是我做不到,我明知忠爱一个人便会心无旁骛,容不得旁人掺合,所以自知配不上情有独钟的人。”

“若被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永不可能成气候,而我眼里只有义父的玄机阁。”

“无情无义也不能成事。”

她看着洛北冥,就想起了被那个,不知真假的舅舅带走的哥哥,忽然就笑了出来。

“同父亲在一起,少阁主必然是很开心,很享受亲情的呵护的吧?”

洛北冥狐狸眼尾一挑,不明所以道,

“自然。”

“自然…不会愿意与我流浪,与我摸着看不到前程的路而行,我这样的丧家之犬,会让人沾染不幸的。”

洛北冥静默道,“你尚有光辉灿烂的前程,无人阻挡你任何抉择。而独孤九冥生来便是丧家之犬,上无片瓦下无立锥,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孩子,难成大事。何况……我期待你自撞南墙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