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皇后娘娘的铁砂掌、砂锅大的拳头轮番运作几下后、趴她膝盖上的小侯爷吐出了不少水。

黑金刺绣的龙袍紧贴在他身上,长相美艳又冷漠严肃的皇上,此时走来皇后面前,行动间更显脊背挺拔、宽肩细腰。冷俊帝王每走一步都滴答着水,连翘头锦靴都一步一个水脚印。浑身湿透的公主一把搂住皇上后背,蹑履跟了上来。

皇上问,“君侯吐了这么多水,怎么还不醒?”

皇后也不理他,把人从膝盖上翻下,让小侯爷躺在地上,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儿,就起身喊禁军:“去取酒来!快!”

皇上的禁军多,光围着的就十几个,立马就有人跑去就近、有厨房的宫殿了。

皇上一边撕开身后湿淋淋贴着的女人,一边儿道,“阿挽你站远点儿。”

惊魂未定的公主一扁嘴,瞪俩红通通、湿漉漉的大眼,拿袖子捂嘴就要哭,“皇兄这是嫌弃阿挽笨拙了嘛……也是我的错,都怪阿挽不善言辞,惹得大侄子不痛快了…但皇兄莫要用此怪罪与他,侄子定是失手才推我下去的。”

宇文邕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未说话,皇后的粗粝嗓子就道了,“谁扒拉谁你心里没数吗?你看看这孩子,还在这躺着呢,你非得闹出人命吗?”

公主可怜巴巴的看了眼皇上,小声儿道,“皇兄…不知道皇嫂为何总是凶巴巴的,不待见我……阿挽没有恶意的,况且这孩子与皇家毫无血脉相连,还改不了地痞流氓本性,若是阎王不饶他,也是苍天有眼了。”

皇后娘娘浓眉一抬,眼光骤然犀利,冷哼,“皇上你也是,还说人家孩子上次渭水救你,你一个会水的男人,却让不会水的孩子救你,你还柔弱上了是吧?你当这是独孤如意时代呢?而且你这表妹也太势力了,你们寻思义子君侯就没人心疼是吧?你看回去宇文护不跟你急眼的。”

俩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皇后娘娘是条汉子,任由公主怎么柔弱,她都能一针见血绝不留面儿。

憋了半天的宇文邕等皇后骂完了才道,“皇后所言极是,宇文挽你收敛些,太宰对这个义子跟亲儿子似的,别让太宰伤心。”

宇文挽眨巴着水润大眼,撇嘴道“只怕这个义子把亲儿子都带断袖了,听说在京兆府兄弟俩还…搂搂抱抱衣衫不整呢。”

于是帝后俩人,都齐刷刷瞪了她一眼,

就在这会儿,俩禁军嗷嗷跑了回来,单膝跪地托着一瓷壶酒,边喘气边道,“回皇后!”

然后站那看着的皇上,都有点儿羡慕这花木兰般的皇后了,禁军跟她比跟自己信服。

皇后娘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事事亲力亲为还英姿飒爽,此时一手抬小侯爷的头,托住后脑勺儿,一手捋开她凌乱的碎发,露出略显幼态的惨白小脸儿。

而托瓷壶的禁卫也凑上去,拿半壶酒顺口灌下去,直接把这孩子呛醒了,连酒带浑水吐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