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微眯起眼,目光在他腰下来回打量:

“皇叔这猿臂蜂腰,恨不得让我掐断,这腿,太适合盘在我腰上了,醉卧皇叔膝,让我烽火戏诸侯去我都干。”

眼见着大内监领着小宫女,端了洗手盆进来,宇文邕连忙往她口中塞肉、

“先用膳!”

陛下本欲借此拦住她的目光,而这姑娘边嚼肉边道,“陛下这一塞,颇得那个吐谷浑男人真传。”

陛下骤然眼神凌厉,“此举亲密,他凭什么胆大至此!”

“许是胡人都豪放不羁,我走时他还不放我走,拉拉扯扯非要跟我回家,不知道他是不是断袖,反正我不是。”

皇上顿时满脸阴郁,放下手里的筷子,漆黑凤眸里戾气横生,“人在哪呢?在长安吗?”

九幽呆住,“啊?我不知道…”

她就见皇叔豁然起身,扭头就要下地,她满手的油又不敢抓他,只能喊!

“皇叔你去哪儿!我手现在不能拽你…”

鲜卑帝王转回头,浓长眼睫罩着满脸阴翳,咬牙恨齿,

“什么混账胡人!你吃着,朕吩咐下去,找到吐谷浑人碎尸万段!!”

“别别别!皇叔可不能滥杀无辜啊,我就是牢骚一下,他们以为我是断袖……”

“荒谬!断袖就能对你拉拉扯扯?你…吃亏了没有?”

到这会儿,九幽就是再憨,也看出来他吃醋了,便拿油手摸了摸下巴,笑了……

“皇叔放心,我是那吃亏的人嘛。”

鲜卑男人眼睫轻掀,黑邃凤眸满是审讯,努唇看着她,

“朕唤人送水进来,你把手和脸洗净。”

而后,九幽眼瞅着皇上叫来宫娥,端来两盆水,皇叔自顾自洗过后,转身去了内殿。

九幽边洗手边嘀咕,不知他干嘛去了,转头就见、他拿了个东西出来。

身形伟岸的鲜卑帝王迈步而来,一把捉住坐在榻沿的姑娘的手,只见他打开手心一物、便往她手上套!

九幽懵了,“这是啥?”

“朕的玉韘。拉弓时佩带玉韘,也可以防止急速回抽的弓弦擦伤手指。”

她看着拇指上的玉韘,是块梯形的结实白翡翠,质地略通透,瞧着像老坑冰种的。一侧高一侧低,高的那侧雕出来个凤首凤尾,虽然雕刻的精美细致,但已打磨的十分光滑;低的那侧盘着只圆润的长鼻子,似猪似貔貅……玉韘腹身还刻着牡丹花纹和鱼鳞。

外侧单有半弯指钩,下方还有一个小孔,拴着一条捻金丝的线,坠着一条细条的、暗黄色云纹绸缎。

“可我不会射箭啊……”

“这样才会有人问你,为何戴玉韘出门,你便说是朕要求你戴的。”

他垂下眼睫毛,沉声道,“这是长兄明帝送朕的,玉韘内侧刻有朕的小字‘祢罗突’,全天下皆知朕酷爱骑射,也算是…拿朕的身份示威。”

他一提祢罗突,她却想到了兰陵王军营,他捡个弥勒佛泥塑给她,原来他早已暗示自己的身份了。

华胥姑娘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的白翡翠玉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