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主点头,默默伸腿下榻,穿着洛姑娘捧上来的玄底长靴,视线仍未离开她。

她眼瞧着他穿靴下榻,听他说出一句:

“所以昨晚,独孤九冥闹那一通,是为通知你此事了?”

这人脑子太灵活了,她一时语塞,只好故作镇定的瞧着他,并不表态。

洛之澜围绕在高挑修长的男人身旁,如同丫鬟一般服侍着少阁主,此时正在拿灵巧的手指、给他扣肩甲和披风。

她那表情柔顺而恭敬,语气柔媚,却让旁人也听得到:

“第二,龙涸太子已进京面圣,马超群在被押解回朝的路上。是君侯安排岐山刺史、护送龙涸太子。”

盘腿坐在床沿,靴子都没穿的九幽,此时听着桩桩件件自己的所为,别提心里多慌了,少阁主还若无其事的弯下腰、拿起她身旁,自己的金盘锁链武器,还拿浅金色眼睛瞥了她一眼,气定神闲的问:

“第三?”

“阁主请您立刻回去,有要事。”

洛少主穿戴整齐以后,看都不看床沿的姑娘一眼,只冷声勒令:“走!”

而后一摔披风,扭身跨步出门去。

九幽冲着他背影喊了声:“洛北冥!”

无人应答,没有回头。

——出了凤华山庄,洛之澜仰望着少阁主愈发消瘦的侧脸,

“少主最近的脾气愈发大了,是女侯爷气的吗?”

他淡淡道,“是她惯的,恃宠而骄,嗜足而抛,最为杀人诛心。”

……洛北冥走后,九幽跟着候在门口的祁连,去了暗室。

昨夜九冥抓住了天禄祖师。

九幽一进暗室,早被拷问一夜的老头儿,便将之全盘托出。这才得知,玄机阁在茶寮偷换了她的印信,但并未动她的银子,因命令下达的突然,情况紧急,那个粗糙的印信甚至是整块的玉,天禄祖师拿手搓的。

自那晚,她发飞鸽质问祁连后,祁连为证清白,发动势力抓到了天禄,这才有今早暗室这幕。

九幽觉得疑点重重,当即跟祁连大吵了一架,“印信是玄机阁贼喊捉贼,那镜门和闻啼街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天温泉里的幻境,你是不是跟那个,叫三七的巫皇有交易?还是你就是幕后之人?”

一旁的独孤九冥抱个膀子看热闹,还道:

“我跟她多年交情,从前倒未遇见这诸多怪事。”

祁连一愣,随后摇头苦笑,“镜门是我安装的玄关,但是巫皇和幻境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收钱效力,我哪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儿…”

“你为谁效力?巫皇三七?”

“此事并未危害你,我不能出卖主子。”

“还没危害我!?头一天那镜门,还有少阁主的初次,不是你故意为之我会情不自禁?他是药物使然不举,那夜怎会突然情动?”

祁连反问她,

“别的我心虚,关于洛北冥恶鬼回春一事,你难道不是将计就计么?你大可都推我身上。”

“他说身体有异,我感觉你那石头不对劲,戴过那东西的洛北冥和独孤九冥都不对劲,你解释吧。”